顾蕴宁感觉有些奇怪。
陆凛跟她联络一直靠空间,他怎么还特意打电话过来要她打电话?
一时间,顾蕴宁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好的,爷爷,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孙家有电话,顾蕴宁放下行李便拨通了研究所的电话,很快电话便接起。
“宁宁!”
“阿凛?”
他居然一直在等。
不等顾蕴宁想明白,陆凛严肃道:“是这样的,割尾会的孙主任死了。 ”
顾蕴宁太过意外。
割尾会主任,是割尾会一把手,在苏城一手遮天的存在。
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
若非割尾会势大,顾蕴宁也不至于那么着急将父母送回首都。
结果他们还没到首都,孙成明就死了?
但……
“他死了跟咱们也没啥关系,就上次见过一次,也没什么来往。”
“对啊,跟我们没关系,但割尾会的人找上门,非要问我你在哪儿。”陆凛话锋一转:“各位,现在你们已经确定了我妻子和岳父母已经回了首都,应该没有其他事了吧?”
顾蕴宁顿时明白过来是割尾会的人找上门来。
但她丝毫不慌。
“哎,上次孙主任还说帮忙找线索……真是太可惜了。”
听顾蕴宁这么说,割尾会来调查的小兵也觉得顾蕴宁其实没啥嫌疑,但上面发话,他们不得不跑一趟。
幸好研究所的人还算好说话。
“抱歉,打扰了。”
陆凛关上门压低声音跟顾蕴宁道:
“这两天革委会的人最近焦头烂额。一把手被杀,仓库又丢了东西,李所长还每天跑去割尾会要材料,还要在革委会吃一顿饭才回来。”
陆凛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顾蕴宁也觉解气。
但她没想到李所长那老实人居然还会跑到割尾会去要材料。
“该不会是你给李所长出的主意吧?”
陆凛理直气壮道:“材料是咱们凭本事弄回来的,研究所的材料就是被割尾会无理扣押,必须要回来! ”
至于割尾会能不能拿出来材料,那是割尾会的事。
顾蕴宁不禁笑。
陆凛越来越鸡贼了。
但……
“孙成明怎么好好的就死了?”
“我听那些小兵议论,他是搞破鞋被捅死了,具体我还不知道。”
顾蕴宁一下子就想到了闵舒。
该不会是她下手吧?
但不等她问,陆凛那边就有人敲门。
“陆团长,这里有小顾医生的一封信,她不在,你收一下吧。”
“行!”
等人走了,陆凛直接将信放入空间。“宁宁,我们晚点说。”
顾蕴宁知道陆凛的意思是通过空间联络,便挂了电话。
见顾蕴宁这么快出来,正熬红枣姜茶的孙老不解:“怎么不多聊一会儿?”
顾蕴宁随口道:
“电话费贵,晚点我们写信就行。外公,我有点累,先回房间休息一个小时。”
她迫不及待想知道谁给她寄信。
“哎,宁宁,等下。”
孙老赶紧给顾蕴宁盛了一碗红枣姜茶,让她带回房间喝。“最近天太冷,小心别感冒。”
“谢谢外公。”
等顾蕴宁关上门,孙老脸上和蔼的笑顿时收敛,气道:
“阿凛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宁宁一路辛苦,他更应该多说几句安慰一下,结果还嫌电话费贵,我还能缺他那点电话费?宁宁都不高兴了。”
“啊?”
正烧火的李秘书一头雾水:“孙老,我怎么没看出小顾同志生气?她不是说累了吗?”
孙老看着李秘书那困惑的眼神,嫌弃道:
“连这都看不出来,难怪一把年纪还是光棍!”
“……”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人身攻击?
“我那是‘先立业后成家’!”
孙老白他一眼。
找不到媳妇儿就找不到媳妇儿,还先立业。
骗鬼呢!
不行!
他要赶紧给阿凛打电话。
阿凛太年轻,不知道媳妇儿高兴、全家才会高兴的道理。
本来小两口就聚少离多,如果关怀不够,宁宁不喜欢阿凛了怎么办?
……
空间内,顾蕴宁和陆凛已经看完信。
二人都没想到,这封信居然是闵舒寄给顾蕴宁的。
闵舒在信里跟顾蕴宁道了歉,还给了顾蕴宁一个地址,让顾蕴宁自己去将里面的东西挖出来,算是她对顾蕴宁的补偿。
信的最后,闵舒说:
听说小顾医生你已经结婚,希望你跟你先生琴瑟和鸣,恩爱一生。
落款处闵舒的名字皱了,似是被泪水打湿。
顾蕴宁翻过信背面,上面有不经意间蹭上的淡淡血迹。
顾蕴宁的心都沉了沉。
沉默了一会儿,顾蕴宁才开口:
“阿凛,你在苏城打听一下闵舒的情况……”
信里闵舒说她已没有家人。
“如果她死了,就帮她收个尸吧。”
虽然没有确切消息,但她觉得杀了孙成明的应该就是闵舒。
“行!宁宁,你别难过。”
顾蕴宁摇摇头,“我只见过她两次,也没啥感情,但一个善良的人死去,总是让人怅然。 ”
她直接把信给陆凛。
“东西你抽个时间去挖出来吧!”
“等你回来一起去。”
顾蕴宁送爸妈回首都是顺带,她主要目的是想办法打开水泵的销路,给研究所创收。
找到销路后,顾蕴宁还是要回苏城的。
“也行。”
顾蕴宁答应下来。
陆凛还有工作,并未在空间待太久。
顾蕴宁出了空间把红枣姜茶喝了,便躺下小睡了一会儿。
再醒来已经是午饭时间。
午饭李秘书在国营饭店买了红烧肉、排骨汤、烧白菜、炸萝卜丸子。
虽然只有四道菜,但分量大,足够他们五个人吃。
吃了饭,顾蕴宁便直接出了门。
看程三炮只能晚上去方便,因此她直接去了城外的第一钢铁厂。
七十年代正是国内钢铁产业蓬勃发展的年代,而钢铁生产是耗水大户,第一站找钢铁厂准没错。
但刚到第一钢铁厂,顾蕴宁就碰了一鼻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