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书自己怎么样都能忍,因为那是养育她长大的父母。
可她父母从小对宁宁就不好,没有丝毫恩惠。
他们没资格这么对宁宁!
“我现在去见他们,我倒要问问他们,我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女儿?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的女儿!”
苏锦书流着泪,一把握住顾蕴宁的手,像护着崽子的老母鸡,雄赳赳气昂昂,结果抬头看到的却是割尾会的大门。
苏锦书顿时就怂了。
她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宁宁,咱们走错地方了……”
被下放过的她永远都忘不了被割尾会凶恶带走的场景。
“没错!”顾蕴宁提醒道:“妈,你忘了,外公认识割尾会主任?”
“啊?”
苏锦书想了下,终于反应过来,孙老之前说过。
“但咱们也没啥事儿,来麻烦人家不好吧?”
她这辈子都不想跟割尾会有牵扯。
顾蕴宁这才想起来自己最重要的事还没跟她妈说,她不太好意思道:
“妈,那个……我把姥爷一家都送割尾会了,想见他们,还要找主任才行。”
苏锦书和顾砚清:“……”
香香软软的小闺女似乎有点过分厉害。
但身为父母,他们只觉骄傲,巴不得闺女更厉害才好。
……
此时的苏城又湿又冷。
苏老太蜷缩在木板床上,冷得瑟瑟发抖,却不敢吭声。
受伤的两只脚已经冻得没有知觉,她小心叫:“秀美,你给妈暖暖脚吧……”
“我才不!”
苏秀美满是嫌弃。
脚多臭啊!
苏老太很是受伤,“秀美,我是你亲妈,你怎么这么对我?”刚被抓进来的时候苏秀美不甘心就闹,那些小兵可不管那些,上来就是一顿揍!
苏秀美被打得痛哭求救,是苏老太不顾生死过去帮忙。
结果就是苏老太被打得鼻青脸肿,苏秀美自己缩在角落看着。
现在苏秀美连帮她暖脚都不肯……
苏秀美不耐道:“那你让小兵给你送棉被啊!要不是你们私藏违禁品,我怎么会被抓?明明又不关我的事儿!”
她越想越恨。
亲爹在搞破鞋,私生子都十几岁了。
亲妈一点用都没有,明明只要她妈认下所有罪责,她就可以脱罪,可她妈就是不,还在这里叽叽歪歪。
一想到以后要下放受苦,苏秀美就心慌。
不行!
顺志还在医院,她不能让顺志跟她一起下放。
“来人啊,我坦白,我举报!家里那些违禁物都是我爸妈的,他们之前还认识什么大人物,人家给他们的,都是他们的错,跟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老太不可思议地看着苏秀美。
“秀美,你怎么这么说?”
她不是个重男轻女的,从小哥哥有的秀美也有,这些年,她也没让秀美吃过苦。
结果大难来了,秀美却推她这个老太婆去挡灾?
泪从苏老太浑浊的眼中流下来。
这一刻,她的心彻底凉了。
苏秀美才懒得管她,仍旧喊着。
很快一个小兵过来,不耐呵斥:“叫什么叫!你说跟你没关系,有证据吗?还是你有什么情况能反应?”
苏秀美眼珠不安分地滴溜转:
“有的有的!”
“那你跟我去审讯室!”
小兵直接把苏秀美带出关押室。
“秀美!”
苏老太还是舍不得闺女,在后面叫,苏秀美却走得更快,像是背后有鬼在追似的。
“呜……”
苏老太恨得捶自己大腿。
“苏秀美,生你还不如生个棒槌!”
秀美要是将一切都推在她身上,那她该不会吃枪子吧?“好死不如赖活着”,她宁愿下放也不想死!
苏老太正惴惴不安地想着,就听到一声嗤笑。
那熟悉的音调让她猛然抬起头来,果然就看到顾蕴宁正站在门口,笑嘻嘻地往里看。
她的目光像在看动物杂耍似的,让苏老太极为不适。
苏老太狠狠瞪她:
“死丫头,你来干什么?”
突然,她心中一动,“你赶紧叫你妈回来!我是她妈,她必须要把我救出去。”
之前割尾会的人说便宜亲家虽死,却被大领导嘉奖。
那可是天大的荣誉!
想来就是因为这个苏锦书两口子才能平反,那救她不也是顺手的事儿?
苏老太一改之前的凶恶,笑容讨好:“宁宁,之前是姥姥太生气你妈不回来看我,我才对你凶。你叫你妈回来看看我,我就不生你们母女的气了。”
顾蕴宁挑眉,凉凉道:
“我妈生活幸福,跟我爸恩恩爱爱,可没空看你这个戴绿帽子的老东西!”
苏老太顿时想起自己男人在外面搞破鞋,还弄出个十六岁野种的事儿。
顾蕴宁这就是在她心头插刀子。
看着苏老太气得浑身哆嗦,却硬是要做出和善面容,顾蕴宁眉开眼笑。
这场戏真好看!
顾蕴宁拖过一旁的椅子,优哉坐下,还拿出瓜子来嗑,分明就是要把好戏看到底!
苏老太再也忍不住,指着顾蕴宁就骂:
“你这个小贱人作死伐,天雷劈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不不不。”顾蕴宁摇头,认真道:“我对我的亲人可孝顺得很,至于你这个冒牌货,我当然是当热闹看。”
苏老太闻言心里咯噔地一下,莫名心虚:
“你,你胡说什么!”
就连苏锦书都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小贱人能知道什么?
这么想着,苏老太又淡定下来,指着顾蕴宁骂道:“你不孝顺我这个外婆,还举报我们……你就是老苏家的罪人……噗噗噗!什么东西!”
苏老太惊恐地看着顾蕴宁拿出来那比手臂还粗的大针管。
顾蕴宁也不说话,只是转身在旁边特意让人帮忙寻来的脏水桶里面抽了一针管污水,精准滋向苏老太的脸!
不交代,就滋她!
脏水桶用完了还有尿桶,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