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眠听见了这个名字。
他突然想起来那旧事。
虽然他并未见过那比亚将军的模样。
但是却一直知道他们蛮族王庭的人都是什么货色。
怜月就算在关心则乱,也不应该与那样的人合作才是。
伊尔将军看着面前的人。
去调查消息的人明明说面前的男人最在乎的便是他这夫人。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同他之间的独角戏。
但是却不代表他真得拿眼前之人毫无办法。
果真,他看见宋鹤眠抬起头的样子,心中也一片畅快。
“你要如何?”
许久没有说话的嗓子如今干涸的厉害,声音嘶哑。
可那声音中,却还无半分央求。
似乎面前人所提出来的,对于他来讲并没有什么太多兴致。
“你把你知道的告诉给本将军,本将军替你将你夫人从比亚那夺回来如何?”
既然宋鹤眠将怜月视作自己心中最为重要的那个人。
伊尔将军便觉得只要自己掌控了怜月,也能轻易让眼前之人做所有事。
宋鹤眠低着头,一时也让人看不清他的态度。
他自然担心怜月的一切。
但却也知道怜月并无那般柔弱。
在找上比亚将军合作之时,应该已经想好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再度抬头看向那人时,却摇了摇头。
“她是她,我是我,既然做了本侯的夫人,就该有面对于事实而牺牲自己的想法。”
他打算牺牲眼前的女人。
伊尔将军虽素来残酷,可现在却有些不解。
“你不是最喜欢你这个夫人了吗?不是恨不得与之一日都不曾分离吗?为什么会…”
伊尔将军明显是知道宋鹤眠与怜月之间的旧事。
所以眼下,才会如此意外,宋鹤眠竟然就这样抛弃了她。
“你好好想想,那妇人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就真的如此不念旧情?”
伊尔将军仍旧还试图引起男人心中对心爱之人的怜悯。
宋鹤眠却直接闭上了双眼,甚至扭过头去,不愿与他对视。
伊尔将军原本的性子里边犹如火一般。
如今看着面前之人这副不愿理会的模样,心里更是怒火难耐。
很好。
那就看看谁才能够坚持到最后。
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然如此,那就走着瞧。
他转身离去,不再给宋鹤眠任何机会。
是夜。
怜月只带了翠柳一人去了军营处的后山。
原本李将军有些担心还想派人跟随,却被怜月拒绝。
锦羽和银枝几乎被怜月留在了军营之中。
这一路而来,翠柳都紧紧的抓着怜月的手。
夜间的风大,再加上这四处无人,一点风吹草动,便能够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后怕。
“夫人…”
翠柳死死的抓着怜月的衣袖,生怕从何处穿出个人影。
怜月在心中鄙夷着翠柳的胆小。
但实则她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后山人影稀少,甚至就连守卫都少之更少。
而这正好符合了怜月想要做坏事的心理。
不多时打远处便来了个男子身影。
翠柳更是犹如惊弓之鸟般死死的盯着那。
从地上捡了个树枝,握在手心里死死地指着那方向。
“夫人放心,就算翠柳豁出去这条命,也一定会保护好夫人。”
与翠柳的谨慎相比。
怜月却放松许多。
直到人走到面前时,翠柳才发觉面前的男人并非是陌生人。
“吴琛见过夫人。”
翠柳这才放心的将手中的树枝扔在了地上。
“那封书信,多谢你,要不是你,我还不知该如何取信于比亚将军。”
吴琛摇了摇头。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宋鹤眠曾经吩咐过的事情。
自然绝不敢独自一人居功,
“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何时才能够解放侯爷,也不知侯爷在他们的折辱之下,如今的日子过得如何了。”
想到男人。
怜月也沉默了许久。
现在不能被自己心中那份担忧的感情而锁住。
他现在在里面,自己在外面。
相比而言,更加能够活跃的是她。
“他是否还告诉了你其他事?我可否还能够帮上什么?”
吴琛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毕竟如今他所做之事几乎都是刀口舔血。
他仍旧记得宋鹤眠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不知道,对于宋鹤眠而言,怜月是有多么的重要,所以此刻自然绝不可能轻易让怜月陷入危险之中。
怜月的目光不曾离开面前的男子片刻。
她看着他,能清楚的看到他身上的那份心虚之感。
“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什么随意便能够糊弄的人,所以我劝你说实话,吴琛,我不想每次都做那个被你们蒙在鼓里的傻子。”
上一次是如此。
难不成这一次也要如此吗?
吴琛有些犹豫的看着怜月。
这些事情都是宋鹤眠曾经暗自吩咐过的。
除了他,几乎并无第二个人知道。
面前的女子神色之中也有不快。
他知道若是自己在有意欺瞒,到时还不知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属下也不是故意欺瞒夫人,可是这些事情危险万分,主上也曾经吩咐过,我等不管做何事,都要以夫人的安全为主。”
他颇有些为难。
一边是自家主上的吩咐。
一边又是眼前人的威胁。
“你懂什么叫做军在外由命而不受吗?”
吴琛被怜月这句话弄得实在无言。
“总之,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我,你要是不将你现在所做之事全盘告知于我。待到来日,就在他面前说你对我不敬,说你试图害我性命。”
“夫人,你这……”
吴琛有些诧异,毕竟从前从未见过怜月这副模样。
“这深更半夜,又是在…这荒郊野外的,若是我出了什么事……”
“行,既然你想知道,属下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眼看着实在无法动摇眼前女子的内心。
便也只好将自己如今所图谋的一切全都合盘而出。
“这下您知道了所有,但这些确实对您毫无……”
这男子之间的算计,可并不是怜月一个女子便能够随意参与进来的。
“所以他其实早就知道京中和军中都有二心之人?”
怜月一时之间觉得自己颇有些不了解宋鹤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