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丘丘人？”
百里胖胖嘴里还叼着根没吃完的排骨，听到楚歌的话时，腮帮子鼓得像只仓鼠，眼神里满是“你逗我玩呢”的戏谑。
在他看来，这名字软乎乎的，听着像谁家养的宠物名，跟刚才那轰隆作响的打斗根本扯不上关系。
直到他对上楚歌的眼睛。
楚歌的表情算不上多严肃，但那双眼眸里没半分玩笑的意思，瞳孔里还映着远处未散的烟尘，像结了层薄冰的湖面，冷得让人不敢怠慢。
百里胖胖叼着的排骨“啪嗒”掉回空饭盒里，他抹了把嘴角的油，坐直了些：“你没跟我扯犊子？真有这玩意儿？”
“你觉得我像吗？”楚歌踢了踢脚边一块烧得焦黑的木面具碎片，面具上的裂痕还沾着点灰绿色的粉末，“戴面具，举石斧，还有个拿骨杖的萨满，刚才就在这儿蹦跶。”
百里胖胖这才真信了，眼睛瞪得溜圆：“不是……这名字听着挺可爱啊，怎么听你描述跟个邪教似的？
又是跳舞又是念叨的，还带法杖？”
他挠了挠后脑勺，突然一拍大腿，“哎对了，我刚才好像真听见点怪动静！”
他从自己的百宝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金属盒子，盒面上布满细密的小孔，边缘还闪着微弱的蓝光。
“瞧见没？声波放大器，能收半公里内的动静。”
百里胖胖得意地晃了晃盒子，“刚才你一走，我就觉得不对劲——哪有人吃饭吃到一半跑后山发呆的？肯定是有情况。”
他捏着放大器转了个圈，回忆着刚才的声音：“一开始听着像野狗叫唤，‘呜嗷呜嗷’的，我还琢磨着集训营怎么跑进来这玩意儿。
可听着听着又不对，那调门忽高忽低的，有时候还带点颤音，倒像是……像是小孩在那儿嘟囔什么，就是一个字也听不懂。”
“我本来想再听听清楚，结果没一会儿就听见你这边‘轰隆’一声雷响，吓得我赶紧揣起东西跑过来了。”
百里胖胖指了指前方被杂草掩盖的斜坡，“那声音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错不了。”
楚歌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集训营右后方坡上的草长得比别处密，风一吹就像片起伏的绿浪，隐约能看见草叶间藏着个黑黢黢的缺口，被藤蔓遮了大半。
他心里突然窜起股莫名的兴奋——如果百里胖胖听到的动静不止刚才那几只，那后面说不定藏着更多。
“前面……”他顿了顿，目光在那片斜坡上扫了一圈，“会不会有个洞穴？”
百里胖胖也探头看了看，眯起眼仔细辨认：“不好说。
不过这地方背风，草长得又疯，底下藏点啥也正常。”
他突然压低声音，拍了拍楚歌的胳膊，“你说……这玩意儿是不是跟你刚才所说看到的天上那裂缝有关系？”
楚歌没回答，整个人则是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刚才解决那几只丘丘人时，他就觉得不对劲——这帮家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守夜人集训营的后山？
若真是从什么空间裂隙里钻出来的，那事情恐怕比想象中复杂。
“去看看就知道了。”他迈开步子，往斜坡那边走，“你跟紧点，别又像上次似的踩中陷阱。”
百里胖胖“啧”了一声，赶紧跟上：“哪能啊，我这体型看着笨，灵活着呢！”
风穿过斜坡上的藤蔓，发出“沙沙”的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呼吸。
楚歌手紧了紧，能感觉到空气里那股淡淡的土腥气越来越浓，还混着点若有若无的、跟刚才萨满身上相似的腥甜。
他回头看了眼百里胖胖，这家伙虽然嘴里念叨着宝贝，眼神却已经沉了下来，脚步放得极轻，显然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快到了。”楚歌低声道，指尖凝起一点火星，随时准备着。
集训营后方藤蔓后的缺口越来越清晰，黑得像个张着的嘴。
隐约间，似乎又有细碎的“咕噜”声从里面传出来，比刚才百里胖胖听到的更密，像是有上百个声音在同时念叨，搅得人耳膜发痒。
楚歌和百里胖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意思——不管里面藏着什么，这下怕是真要撞见个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