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脚刚沾地，就被脚下的黏糊感膈应了一下——东京街头的积水不知啥时候变成了黑红色，踩上去跟踩烂草莓酱似的。
远处便利店的玻璃咔嚓全碎了，七八个穿巫女服的影子从碎渣里爬出来，脸皮松垮垮往下掉，露出底下黑乎乎的东西在动。
“嚯，这妆化得够瘆人。”胡桃晃了晃手里的护摩之杖，杖头的火焰“噗”地跳了跳，“比往生堂的纸人还吓人。”
最近的巫女突然甩出条黑泥锁链，楚歌侧身躲开，锁链啪地砸在地上，溅起的黑渣子落在哪，哪就冒白烟。
他打了个响指，手腕上窜出串火苗，跟玩溜溜球似的甩过去，火苗缠上锁链，“滋滋”烧得黑泥直缩。
“老曹，借你刀用用。”楚歌指尖往曹渊刀身上一点，淡红色的火纹顺着刀刃爬上去，“给你附个魔，砍着得劲。”
这家伙确实是憋了个够呛，现在是该让他发泄发泄了。
曹渊嘿了声，抡刀就冲。
巫女举着骨刺劈过来，刀刃刚碰上，火纹腾地炸开，骨刺直接断成两截。
他顺势一刀捅进巫女胸口，里面咔啦响了声，掉出块发蓝的碎晶——跟之前雷兽肚子里的玩意儿差不多。
“这些是月读命搞出来的傀儡。”百里胖胖嘴里还嚼着铜锣烧，含糊不清地解释，“那老古董是个月亮神，以前跟太阳女神打架，俩都没好下场，现在想借着这黑泥复活，这些巫女就是他放出来的小喽啰。”
沈清竹手里的短刀转了个圈，风“呼”地裹着刀刃，一刀切在另一个巫女后颈。
黑泥噗地喷出来，皱眉往旁边跳开：“别让这东西沾身上，烧衣服。”
芙宁娜的水母在半空飘着，海薇玛夫人啵地吐出个大泡泡，把俩巫女扣在里面。
泡泡里的黑泥乱撞，却连层印子都没留下。“这些傀儡靠黑泥里的能量动，”她歪头看楚歌，“烧干净就成了？”
“差不多。”楚歌摸出枚抹茶大福，掰了一半塞嘴里，另一半甩向被泡泡困住的巫女。
大福撞上泡泡，绿色的光“嗡”地散开，里面的黑泥瞬间跟被太阳晒了似的，缩成一小团。
林七夜没说话，手里的短刀精准扎进最后一个巫女的膝盖。
那巫女嗷地跪下去，他趁机一刀劈开胸口的蓝晶，抬头看向红月：“天上那玩意儿不对劲，好像在……喘气？”
众人抬头，果然见红月边缘在微微起伏，跟人呼吸似的。
黑泥从云层里丝丝缕缕往下掉，落在地上就变成小水洼，里面映出扭曲的人脸。
大家此时不约而同的都把目光看向百里胖胖，显然想要从他口中得知答案。
“月读命的棺材没彻底封死。”百里胖胖摸出个皱巴巴的饭团，“他现在就靠这红月吸能量呢，等攒够了，估计就得亲自出来溜达了。”
曹渊秉着简单直接的想法用刀挑着块黑泥，嫌恶地甩到一边：“那咱现在去把棺材钉死？”
“不急。”楚歌踹了脚地上的蓝晶碎片，“刚从高天原出来，先找个地方歇会儿。
再说……”他往西北方向瞥了眼，“那边好像有热闹要开。”
胡桃掏出手机对着红月拍了张照，皱着眉删了：“什么破光，拍出来跟鬼片似的。
哎，我说，咱找个便利店买点饮料呗？打半天架渴死了。”
沈清竹踢开脚边的巫女残骸：“前面路口有个全家，没被砸烂。”
林七夜往那边看了眼，突然停下脚步：“等等，那店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众人对视一眼，曹渊把刀扛在肩上：“管他啥东西，敢挡道就砍了。
胖胖，你那子弹还有吗？给我留两颗，省得我磨刀。”
“有有有！”百里胖胖拍了拍兜，“多着呢，够你砍到出云国去。”
楚歌最后看了眼红月，伸手拽住要往前冲的胡桃：“先买水，喝完再干活。
对了，胖爷，出云国那边有啥？”
“能有啥，”百里胖胖满不在乎地说，“听狱卒念叨过，好像有个大蛇窝，据说藏着月读命以前的宝贝。
不过估计早被啃光了。”
芙宁娜的水母突然往西北飘了飘，乌瑟勋爵“咕噜”吐了个水泡。“
那边的能量反应很奇怪，”她轻声说，“像是……很多很多黑泥堆在一起。”
楚歌咬碎最后一口大福，抹了把嘴：“管他是蛇窝还是泥堆，去看看就知道了。走，买水去。”
一行人往便利店走去，红月依旧悬在天上，只是边缘的起伏好像更快了些。
没人注意到，曹渊刀身上的火纹，正悄悄往西北方向偏了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