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谅啊,”他强装镇定地开口,声音有些发紧,“你这眼光……确实好。”
罗有谅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听出他话里的勉强,笑着点头:“那是自然,好月她……”
话没说完就被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打断。
胡好月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的糕点已经吃完了,正用丝帕慢悠悠地擦着手。
“有谅哥,刚才你们在说什么?”
她歪着头笑,鬓角的珍珠耳坠晃出细碎的光,“是不是在夸我?”
黄青松站起身,只觉得那股寒意从背后追到了眼前。
他看着女人白皙手腕上那只鸽子蛋大的钻戒,那是罗有谅前阵子托人买来的,据说能买下半条街的铺面。
突然明白过来,罗有谅不是被蒙在鼓里,他是心甘情愿被这“吸血鬼”扒着,甘之如饴。
“是在夸你福气好。”
黄青松干笑着拱手,只想快点逃离。
胡好月却不放过他,上前一步,香气裹着压迫感扑面而来:“黄同志说笑了,我能有什么福气?不过是有个把我当宝贝的男人罢了。”
她说着瞟了罗有谅一眼,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可那目光扫过黄青松时,却像淬了冰的针尖,轻轻一下,就刺得人后背发凉。
黄青松落荒而逃时,听见身后罗有谅温柔地问:“还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再做些。”
女人的声音娇俏又得意:“要一只烤鸡,要刚出炉的。”
“嗯!好。”
夫妻二人的磁场明显跟周围的男女格格不入,但是却是那么的引人注目。
黄青松走出很远,还觉得那道冰冷的视线粘在背上,像被毒蛇盯上了似的。
这胡好月哪里是温柔乡,分明是个披着美人皮的蛇蝎,偏生罗有谅就愿意一头栽进去,旁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罗哥,你考虑考虑,那地方赔不了。”
苏猛想要攀上罗有谅,毕竟他罗家可是一根大树。
罗有谅笑了一下,牵着胡好月的手,“我就不掺和了,家里有孩子要养,没那闲钱。”
苏猛弓着腰的手紧了紧,指节在西装裤缝里掐出白印。
他盯着罗有谅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金表,表盘上的碎钻在水晶灯下晃得人眼晕,那表能抵他好几年的吃穿用了。
再看罗有谅脚上那双鞋,鞋头锃亮得能照见人影,分明是伦敦定制款。
更扎眼的是旁边的胡好月。
她指间的翡翠戒指水头足得像要滴下来,颈间的红宝石项链随着脚步轻轻晃,每一颗珠子都比鸽蛋大。
苏猛喉结滚了滚,把那句“您这一身够赔三个百货楼”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胡好月指尖在罗有谅手心里轻轻划了下,唇角噙着笑,眼尾却扫过苏猛那张憋得发红的脸。
方才苏猛唾沫横飞说要投资百货楼时,她就听有谅哥说那地方不行,这小子现在还上赶着来了,真是讨厌。
她瞥了眼苏猛悻悻的背影,心里冷笑:想从有谅口袋里掏钱?先问问她答不答应,有谅哥的钱可都是她的,谁也别想碰。
路上,罗有谅替她拢了拢碎发,她顺势埋进他的胸口。
“有谅哥,还是你精明,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她哼了声,抱着他的腰。
罗有谅低笑出声,握住她的手按在唇边:“我知道,家里的钱都给你保管。”
胡好月眼一亮,往他怀里缩了缩,这才对,他的钱,从来都该是她的。
也不知道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这到了四合院家门口,又遇上了江诗雨,这次她一个人来的。
“妈,笑笑姐怎么没跟您一起了?”
胡好月声音娇柔的响起。
罗有谅瞳孔猛的一缩,随后不动声色的问江诗雨,“今天你跟白笑笑在一起了?她找的你?你们去干什么了?她对你说了什么?”
江诗雨整个人都懵了,不知道自己儿子为什么问这么多问题。
被问得有些手足无措,手里的皮包差点脱手。
她看看儿子紧绷的下颌线,又看看胡好月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忽然觉得这院子门口的风都带着股子寒气。
“就……就偶然遇上的,她并不是来找我的。”
江诗雨有些心虚,白笑笑那丫头以前是大院里最不起眼的,她也只是偶尔碰过几次面而已。
最近因为她帮自己一个小忙,两人才走近了一点,而且白笑笑那丫头也考上了大学,是一个优秀的孩子,比眼前的胡好月优秀多了。
“下次离她远点,她才刚跟萧家闹掰,一个才离婚的女人,你跟她走得太近不好。”
罗有谅直接就把白笑笑的私事说了出来,而且他似乎也了解江诗雨的性格。
果然,一听白笑笑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还是一个离过婚的人,她心里立马就有了抉择。
似乎还有事,她咬了咬牙还是说了,“你……你大哥要回来了,他说想备考,你看能不能把你以前复习的那些资料给他看看。”
“呵!妈,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崽会打洞,哦哟大哥几斤几两您能不知道?”
罗友谅眸子阴沉,脸上露出一丝讥讽,想回来?那得看他答不答应,既然觉得跟他对着干,那他就好好的准备落入尘土吧!
江诗雨最终还是带着失望离开,当然,罗有谅在她心里的地位永远是第一位,只是为了自己以后多条后路,才想着帮扶一下那个混账玩意的。
罗有谅望着江诗雨消失的方向,低声道:“想回来?先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爸爸,妹妹掐死了妈妈买的小鸡仔。”
一踏进门,就听到罗爱月有些气愤的声音。
胡好月抬了抬头瞟了他一眼。
“掐死就掐死了吧!这是狩猎本能啊!不错,会捕食了。”
罗有谅听得感觉这句话似乎有些不对味,觉得怪怪的。
罗守月这时咯咯笑起来,把鸡毛往嘴里塞,被胡好月一把夺下来。
“傻丫头,这毛可不能吃。”
她用帕子擦着女儿的嘴,语气亲昵得很,“下次掐准点,别弄得一身脏,鸡肉才鲜美。”
罗有谅站在原地,后颈泛起一阵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