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谅哥,外面声怎么那么大?发生什么事了?”
胡好月喂奶的时候,一脸好奇,那耳朵像狐狸一样的竖着听。
“一个女人生了一个闺女,她家不喜欢,正在吵架呢!”
胡好月一听,顿时明了,以前胡家村那些生不出儿子的女人也是一样的。
“那她运气可真不好,不像我,一举得男。”
她这话带着一丝傲娇。
罗有谅嘴角微微一笑,“瞎说什么呢!你生的我都喜欢,孩子以后有自己的生活,只有你陪我到老。”
他语气温柔带着柔情,眼里心里都是她,可能孩子都没她重要。
下午的时候,宋小草带了鸡汤还有大米饭来到了医院。
走廊白炽灯泛着冷光,李秀梅扶着墙,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
血水顺着裤腿蜿蜒而下,在瓷砖上洇出暗红的印记,消毒水混着血腥味在鼻腔里翻涌。
她死死攥着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隔壁单间突然传来婴儿啼哭,清脆的声响刺破寂静。
李秀梅浑身一颤,机械地转过头,透过虚掩的门缝,看见宋小草正端着瓷碗,小心翼翼地吹凉鸡汤。
胡好月半倚在床头,怀里的女婴裹着鹅黄小被,粉嘟嘟的小脸在暖光下泛着柔光。
罗有谅握着她的手,眼神里淌着蜜,连空气中都飘着甜腻的幸福。
李秀梅喉咙发紧,想起昨夜产房外的场景。
宫缩最剧烈时,她听见婆婆扯着嗓门抱怨:\"生不出带把的,白花那么多产检费!\"
丈夫蹲在消一旁,烟头明明灭灭,始终没抬头看一眼紧闭的产房。
直到护士抱着啼哭的女儿出来,男人把烟蒂狠狠碾在地上,骂骂咧咧:\"赔钱货!\"转身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此刻鸡汤的香气钻进鼻腔,李秀梅的胃袋疯狂抽搐。
她盯着宋小草碗里浮着油花的汤汁,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
泪水突然夺眶而出,李秀梅慌忙用袖口去擦,却蹭得满脸都是血污。
她踉跄着退回自己的病房,八人间里挤满了陪护家属,却没一个人看向她。
病床上皱巴巴的被褥还沾着生产时的污渍,保温桶里的粥早就凉透,凝结的米浆上落着苍蝇。
她木然地掀开被子,看着女儿皱巴巴的小脸。
突然想起产检时医生说胎儿脐带绕颈,婆婆当时轻飘飘一句:“哪有那么容易出事?\"
李秀梅轻轻握住女儿的小手,脸上带着一丝扭曲。
她把脸埋进襁褓,神色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什么。
隔壁单间传来胡好月的笑声,李秀梅猛目光猛的一亮,颤抖着抱紧女儿。
夏夜的蝉鸣穿透纱窗,在病房里织成细密的网。
罗守月的啼哭像根细针,反复扎着胡好月浅眠的神经。
罗有谅轻手轻脚起身,风扇叶片转动带起的风裹着汗味,他将档位调到最小,金属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啪啪啪!\"
敲门声突兀响起,罗有谅脸色有些不悦。
婴儿的哭声突然放大,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像是被惊醒的夜枭。
他透过门缝看见护士怀里襁褓,粉白襁褓裹着个皱巴巴的小脸,小拳头在空中胡乱挥舞。
\"同志,你们门口躺着个孩子。\"
护士的声音带着倦意,额角还沾着碎发,\"是你们的吗?\"
罗有谅扫了眼襁褓,目光像掠过一片枯叶。
昨夜走廊里的争吵声突然在耳边炸响。
\"不是。\"
他的声音冷得像块冰,转身就要关门。
护士急忙挡住门框,襁褓里的婴儿突然爆发出尖厉哭声。
\"做个记录吧,这孩子估计被遗弃了。\"
她语气里带着恳求,\"跟你们有缘,我看你们条件挺不错的,要不收养了吧......\"
罗有谅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病房里的月光落在他脸上,切割出锋利的阴影。
\"我想你搞错了。\"
他凑近护士,声音压得极低,\"今天你要是不敲这扇门,她就算冻死在走廊,也跟我无关。\"
婴儿的哭声刺得好月睡不着觉,让他觉得异常厌恶。
\"你这人怎么这样!\"护士涨红了脸,\"这可是条人命!\"
\"仁爱之心?\"
罗有谅扫过护士怀里的孩子,目光像在审视一件滞销商品,\"你知道收养意味着什么?\"
“做好事啊!也算是积德了。”
罗有谅看着她有些无知的样子,语气微冷道:“能不能不要在耽搁时间了?我爱人还有孩子在睡觉,你要是觉得这孩子真可怜,那你就收养吧!”
护士一听,愣住了,“我知道还没嫁人的大姑娘,收养一个孩子?别人怎么看我?再说了,我自己都养不活,我凭啥收养她?”
“对啊!你都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纠缠不休?做记录?我又不是犯人,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气。”
他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嘲弄,\"现在倒来劝我?你自己都养不活,凭什么站在道德制高点?\"
护士愣住了,怀里的孩子哭声渐弱,只剩下抽抽搭搭的呜咽。
走廊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青灰的影,她有些无力反驳。
\"我......\"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罗有谅不再理会她,伸手就要关门。
门缝里,婴儿的小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角,皮肤像浸过水的宣纸般薄透。
他直接甩开,像碰上脏东西一样。
胡好月睡眼惺忪地支起身子,月光落在她哺乳后松弛的腹部,泛着青白的光。
\"谁啊?\"
她声音带着困意。
罗有谅回头时,脸上已恢复温柔的笑意:\"没事,走错门了。\"
想了想,对着门外的护士说了一句话,“直接送去收容所吧!那适合她,我估计你也是养不起她的,是吗?”
带着一丝嘲讽笑意,重重关上房门,将护士的辩解和婴儿的啼哭彻底隔绝在外。
窗外,蝉鸣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下夜风掠过树梢的沙沙声。
给别人养孩子?除非他罗有谅脑子被门夹了还差不多,想都不要想。
他的钱以后只能是他跟好月生下的孩子才能享受,他有钱,但是得看是给谁花。
别人想要他的钱?
有命拿恐怖没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