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推开。
沈砚舟眸色一沉，立刻将江晚吟护在身后，“谁让你进来的？”
“沈总。”护士长低着头，额头满是冷汗，“她闯进来的，我们拦不住……”
“让她说。”江晚吟忽然开口，声音淡得仿佛没有情绪，“你要见我，是吗？”
进门的是顾眠。
她穿着一身象牙白的风衣，手中拎着一份资料袋，脸上的笑容明媚却锋利，如刀。
“江晚吟，你果然还活着。”顾眠把资料甩到床头柜上，“真是奇迹啊。原本以为你会死在实验室里，谁知道，你命还挺硬。”
沈砚舟眉心一蹙，冷声道：“她已经脱离‘神识融合计划’，从今天开始，不再受任何Z系列项目管控。”
顾眠轻笑一声，“沈总，你可真会演戏。你是Z1的执行者，她是Z7的试验体，你们能撇得干干净净？”
江晚吟没有说话，只是拿起资料袋，翻开。
她的手指在微颤。
里面，是她过去五年的实验档案，每一页，都像一把刀，剐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命图之上。
“你为什么给我看这个？”她抬头，目光森冷。
顾眠靠近一步，语气低柔却恶毒：“因为我要你知道，就算你逃出来了，你的身体里……也依旧是‘祂’的容器。你永远，逃不出Z的掌控。”
沈砚舟猛然握住江晚吟的手，低声劝她：“别听她胡说，计划已经废除，你现在自由了。”
“自由？”顾眠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她的神经链接还在，脑部的潜意识控制还在，你们以为把设备拔了，她就真的恢复了？”
江晚吟缓缓起身，脱掉病服，露出手臂上隐约可见的神经接口疤痕。
“所以……你们一直把我当成试验体，从来没当人看。”
顾眠嘴角上扬，“恭喜你，终于明白了。”
江晚吟抬手，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你可以拿我身体做实验，可以篡改我的命图，但你休想让我屈服。”
顾眠脸颊偏到一边，慢慢转回来，笑意如蛇，“你以为你还有筹码？江晚吟，你根本不知道Z3已经觉醒。他体内有你留存的记忆碎片，而他……已经盯上你了。”
“你什么意思？”沈砚舟眸光骤然变冷。
“Z3，代号‘祂的复生’，在苏醒的第一刻，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找到江晚吟。’”顾眠转身就走，丢下一句：“他是你们所有人的劫。”
门关上那刻，整个病房陷入死寂。
江晚吟怔怔望着门口，像是失了魂。
沈砚舟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低沉：“不怕，有我在，没人能动你。”
她却缓缓摇头，低声道：“不……他要的不是我，他要我体内的那段‘命源’。如果Z3真的苏醒，那我就是钥匙。”
“晚吟，你听我说。”沈砚舟捧着她的脸，“我可以毁掉命源，或者，我们一起逃。”
“逃？”江晚吟失笑，眼中一片悲凉，“沈砚舟，你以为我还逃得掉？我体内的命源，是Z计划最后的残片。他们不会让我走。”
“那我带你杀出去。”他坚定道。
江晚吟却忽然推开他：“不行，我不想你为我死。”
“可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沈砚舟捉住她的手，“从那天你坠入海底那刻起，我就已经死了——后来的我，是为了找到你才活着。”
江晚吟望着他，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眼泪。
“可我已经不是江晚吟了。”她喃喃，“我是Z7，是命图残页，是你爱上的替代品。”
“你不是。”沈砚舟一字一句，“你就是你，我只要你。”
外面忽然响起急促的警报声。
一道机械音响彻病区：“代号Z3已突破封锁，第七感域开启，请所有非项目人员撤离——”
江晚吟身子一震，脑中浮现出一段陌生而熟悉的低语：
“晚吟……我们，终于要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