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控室·Z3核心域】
“江晚吟,你疯了吗?!”
沈砚舟一掌拍碎了眼前的玻璃护罩,鲜血顺着指缝淌下,他却毫无察觉,只死死盯着站在主控装置前的江晚吟。
江晚吟回头看他,眸光冰冷,像是穿越了千年的雪原:“你早该知道,我会走到这一步。”
“你要自毁核心?!”沈砚舟的声音几近嘶吼,“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她的语气,冷得像是一柄匕首,“意味着,我终于能斩断命运。”
“你不必这样。”他走近一步,语气急切,“还有其他办法,我们可以一起——”
“没有一起。”江晚吟打断他,语调锋利得能划破空气,“从我出生那天起,我就是工具,不是人。”
沈砚舟抬手攥住她的手腕,嗓音压低:“你是人,是我在这个地狱里,唯一想带出去的人。”
“放手。”她瞥他一眼,声音里有动摇,却更有决绝,“你救不了我,也不该陪我去死。”
“我不会让你死。”沈砚舟咬牙,眼眶发红,“哪怕拼掉命,我也要你活着出去。”
祁问渊此时冲进来,脸色铁青:“不好,Z3后备意识体已启动!时间窗口不到三分钟!”
江晚吟按下最后一组指令,屏幕亮起血红警报。
【Z3系统自毁程序启动——请确认】
她伸出手指,却被沈砚舟一把攥住。
“别碰。”他低声说。
“沈砚舟。”江晚吟看他,“别做无谓的挣扎。”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他语气忽然变轻,“也是我们最后一次对话。”
“所以?”她冷笑一声,“你打算说什么?你爱我?你想我留下来和你一起等死?”
“不是。”沈砚舟眼神极冷,“我想告诉你,如果你按下那个键——”
他忽然贴近她耳边,声音低到几乎只能听见心跳:“我会亲手毁了所有复制体,包括你自己。”
江晚吟一怔,指尖微颤:“你敢。”
“我敢。”他咬紧后槽牙,“我不是不舍得杀你,而是想留你一命。你若执意自毁,我就连你的命都收了。”
“你到底……”她瞪着他,声音带上怒意,“你为什么非要拦我?!”
“因为你不是复制体。”祁问渊忽然插话,脸色苍白得像张纸,“你是源体,是Z0。你死了,一切都真的结束了。”
江晚吟瞳孔微震:“你在说什么?”
“那二十七个复制体,从来就不是你的替代品。”祁问渊咬牙,“你才是母体,是起源,是整个计划的根。你一死,所有程序都会清零,连带……整个神权网络。”
“所以你们怕了。”她看向两人,忽然笑了,“怕我一死,把你们的权力、系统、一切都带进坟墓。”
沈砚舟沉声:“我怕的是,连你也陷进去。”
“我不在乎。”江晚吟咬牙,“我从来都不是为了活着才来的。”
祁问渊低声爆了一句粗口:“妈的,感情你是真的准备牺牲。”
“晚吟。”沈砚舟忽然放低声音,靠得更近,额头抵住她的,“你听我说,我们还有办法。真的,我已经找到了另一条路。”
江晚吟怔了怔,呼吸一顿:“……你撒谎。”
“我没撒谎。”沈砚舟声音温柔得像从未有过,“有一个备份通道,可以将你的意识剥离神权核心,上传到离线空间。”
“那我就会变成……数字意识?”她低声问。
“比现在自由。”他看着她,“而且,不会死。”
“你愿意我以这种方式活下去?”她冷笑,“像个数据幽灵,被你们锁在硬盘里?”
“总比死强。”他低吼。
祁问渊在旁皱眉:“可这个方案失败率太高——她的意识波动太复杂,不一定能稳定。”
“我来试。”沈砚舟立刻接口,“把我的权限转给她,替她过渡。”
江晚吟瞪着他:“你疯了,那样你会被烧毁。”
“我知道。”他顿了顿,“但我也说过,我不会让你死。”
空气陷入诡异的沉默。
“……你真的愿意这样做?”她喃喃道。
“从认识你那天起,我就准备好为你疯一次。”沈砚舟轻轻一笑。
江晚吟望着他,那一瞬,仿佛过去所有的恨与冷,都融化在他眼底那抹决然里。
“你不该这样。”她哑着嗓子说。
“我没时间听你劝。”他说,“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你上通道,我顶替你。或者,你按下那个键,大家一起死。”
“你这是要挟。”她咬牙。
“是。”他点头,“你愿意选哪个?”
江晚吟沉默了一秒,猛地转身,推开他,手掌重重按在设备台上。
祁问渊大惊:“她疯了!”
但下一秒,江晚吟没有按下“自毁”。
她按的是【意识转移】。
沈砚舟愣了一下,而她没看他。
“我会记住你说的每一句话。”她淡淡开口,“如果这次还能活着出去——你就欠我一条命。”
沈砚舟缓缓笑了:“好。”
祁问渊迅速开始操作:“转移程序启动……30%……50%……警告!神权意识体反击启动——!”
“来得可真快。”江晚吟冷笑。
沈砚舟站在主控台后方,输入最后一道指令:“屏蔽神权干预,授权核心压制。”
“权限通过。”系统提示音响起。
江晚吟忽然感觉意识被猛地拉扯,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
“晚吟!”沈砚舟大吼一声,“撑住!再十秒!”
“祁问渊!”江晚吟喊,“我感觉不对劲——像是有什么在……撕裂我!”
祁问渊冷汗直流:“她的神经负载太高了……这不是单纯的传输——是意识碰撞!”
“混账!”沈砚舟低吼,“她是Z0,意识有溢出效应——你说过的!再不封锁她会——”
【意识转移完成——目标同步成功】
江晚吟一头倒下。
沈砚舟扑过去接住她,怀中的人,却冰冷得不像话。
“晚吟……晚吟!”他轻轻拍她的脸,“睁开眼。”
江晚吟忽然睫毛一颤,睁开眼——
但那双眼,不再是她的颜色。
祁问渊愣住了:“……不对劲,她好像被什么抢占了意识通道。”
“你什么意思?”沈砚舟猛地回头。
“意思是——”祁问渊咬牙,“她回来的……可能不是江晚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