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全球互联网泡沫破灭。
资本纷纷撤离。
全球范围内‘烧钱换流量’泡沫式扩张被证伪。
国内以拨号上网为主，网络速度慢、费用高，直到千禧年年底，网民数量仅2250万。
两大因素导致这一年互联网发展缓慢。
也正是因为网民基数少。
家庭电脑普及率低。
燃雪创联盈利必须依托实体经济。
本年度继续有限度维持‘外卖服务’，深耕‘到店服务’之外，不再推出其它线上业务。
重点是线下的燃雪咖啡。
燃雪网举办的首届模特大赛投票看似火爆，注册用户突破7万，VIp用户将近3万。
这个数据其实具有非常大的水分。
早在推出财大套餐抢购的时候，为了解决电脑普及率低的这一大难题。
采用‘代抢’。
简而言之，不限制Ip，一台电脑可以为多人代抢套餐，投票也是一样，同一Ip可以切换不同账户投票。
只是对VIp的卡号有严格限制。
因此。
实际独立用户访问量远低于表面上的注册用户和投票数量，怎么也无法冲垮5.15万的网站极值。
恰恰是‘代抢’绕开了时代壁垒，给网站的外卖下单带来了不错的业务量。
但这个业务只能依托高校食堂，利用低成本覆盖高配送费用，配送范围1公里之内。
超出就是红线。
且品类单一。
品类一多光是仓储、分拣就将利润吞噬。
也无法做到随时下单随时配送。
以随时下单在统一时间段配送为主。
注定‘外卖配送’当前不具备大规模扩张条件。
给燃雪创联带来的利润也远不如‘到店服务’。
且随着入驻网站的商家越来越多。
两者的差距愈发明显。
可新问题又出现了，随着模特大赛结束，缺少投票刺激，办理联名银行卡数量断崖式下降。
从夏小雪出院之后。
连着三天。
每天平均不到300张。
根据统计，将近81%的卡还是咖啡小店推出办卡免费赠送‘咖啡套餐’拉动。
通过市场部调研。
主要问题还是‘嫌麻烦’。
不愿为了8元的‘咖啡套餐’专门跑一趟银行，光是办卡所耗费的时间成本就远超优惠价值。
且联名银行卡单一，只能去中海银行营业网点，有些想办卡的也不愿跑那么远。
幸好有‘两人拼单’优惠活动，以及咖啡小店抓住年轻人追求时尚新潮心态，市场处于空白期，销售很有保障。
联名银行卡增长缓慢，这让夏小雪清醒认识到‘时代壁垒’的可怕。
就连中海这样领跑全国的一线城市，办卡意愿都如此低下，其它省市更是举步维艰。
原本的战略构想，充值卡升级为联名银行卡，补上移动端缺失，用‘卡式App’代替手机App实现‘本地生活’各项服务覆盖。
现在看来布满荆棘，实现难度远超预期。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
慢虽然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网站后续各类活动推出，办卡数量会逐步增长。
等联名银行卡可以缴纳水电煤气费用，到店服务由餐饮、服装涵盖娱乐、休闲等更多领域。
合作的银行不限于中海银行。
那么。
民众办卡意愿就会大大增强。
摸索中前行。
方燃也审时度势。
燃雪创联的‘卡式App’仅限大本营中海。
其它省市拓展计划暂缓推进。
光是‘卡式App’缴纳水电煤气费用、公交车刷卡，想要获得诸多部门接入，就已困难重重。
非本地企业很难获得认可。
不仅仅是面临‘时代壁垒’，更有‘行政壁垒’。
虽然‘卡式App’受阻，但网站可不受地域限制，线上业务‘到店服务’完全可以向中海之外的省市拓展。
其它省市想要快速获客，短时间内给网站带来大量注册用户，以庞大的消费者群体，吸引商家入驻，抓手就是品牌化、连锁化的咖啡小店。
通过异地的加盟店、直营店，以超值优惠作为获客突破口。
复制中海经验模式。
到店服务以餐饮、服装快速切入当地市场，特别是服装的批发市场商厦，只要有一家商厦签约，即可撬开整片区域商户资源。
与批发市场商厦经营者谈判。
这个可是民间资本的强项。
明天。
也就是本周日。
姑苏第一家加盟店早上9点开业。
沈鹏他们都过去了，于公于私本该开业的时候在场，但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办理。
那就是将传媒公司的股权文件给搞定。
只能晚一些过去了。
下午将近5点。
接到魏少君，方燃开着车回往财大。
“小夫妻真是恩爱啊，接人都不分开。”魏少君笑嘻嘻调侃。
坐在副驾驶座的夏小雪睨一眼内后视镜，也笑着调侃：“还有不到两个月就高考了，跟严巧巧成为校友没问题吧？”
魏少君顿时就蔫了。
985这辈子都别指望。
随着高考日渐临近，心里也越来越没底，上次模拟考连500分都没到。
真有点‘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方太太，我要是没考上杭城像样的院校，你能不能帮我跟巧巧美言几句？”
这声‘方太太’让夏小雪浑身舒畅。
关于魏少君，自然是问过严巧巧，小姑娘扭扭捏捏表示‘挺好的’。
其实嘛。
魏少君为了严巧巧，原本已经考上大学，却选择复读，国庆长假、千禧跨年，不远千里跑到杭城探望。
就凭这一点，已经很打动严巧巧。
况且。
家里条件太优渥，这也是极大的加分项，哪怕八十年代的姑娘找对象，一样看重家境。
千禧年，魏少君就能开上宝马，即使是他老爸的车，那家底也非同一般的厚实了。
严巧巧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心里基本默认了魏少君这个准男友。
不过鉴于上一世魏少君的‘海王’属性。
一直告诫严巧巧绝不能那么快确定情侣关系，得到了就容易不珍惜。
“等回去之后，头悬梁锥刺股，985、211考不上，普通院校怎么也得努力争取。”
听夏小雪这么一说。
魏少君心里多少有谱了。
去年开始大学扩招。
听说今年比去年招生人数更多。
学方燃那样，最后一个月拼命冲刺，只要考出去年的分数，被杭城一所普通院校的冷门专业录取应该不难。
压在心头的巨石落下。
人也变得轻松。
“方燃，你弄的传媒公司能赚钱么？”
前方十字路口。
亮起禁行的红灯。
趁着等绿灯的间隙，方燃回头看了一眼魏少君，说：“今年属于熬码头，明年年初就能赚钱了。”
魏少君对于传媒公司的认知还停留在当二手贩子，跟电视台、报社、杂志合作，再找商家以优惠价格打打广告这种老套模式上。
“现在才四月份，到明年年初才能赚钱？”
“熬码头时间也太久了。”
“就算熬出头，中间商吃差价也赚不了什么钱吧？”
方燃笑了笑。
解释。
“我们的传媒公司要等待时机，现在已经运营了，承接燃雪创联的广告业务。”
“光是这一块就足够传媒公司吃喝不愁。”
“等明年年初开始赚钱，那是赚大钱，一个月几百万，甚至上千万营收，这钱就跟大风刮来的一样。”
魏少君瞠目结舌。
一个月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营收？
完全颠覆对传媒公司的认知。
“快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赚的？”
让魏少君出任传媒公司总经理，并不是充当‘白手套’，而是参与实际业务规划与拓展。
堂哥方海涛也会进入传媒公司。
都带着浓重的江湖气息才能适应Sp增值业务的乱象。
自从决定传媒公司明面上与燃雪创联撇清关系，并无直接关联隶属，属于战略合作。
那就没什么不可以做的。
通行的绿灯亮起。
方燃轻踩油门。
别克车平稳启动。
“你是魔蝎座吧？严巧巧是什么星座？”
魏少君愣了愣。
马上回答。
“她是金牛座！”
夏小雪知道方燃的意图。
接过话茬。
“我们传媒公司给你发一条短信，‘回复数字1，马上揭晓你的星座情缘密码！仅需1元1条，助你速配真爱，错过等一年！退订回t。”
魏少君对‘错过等一年’那是相当敏感。
没觉得1元1条短信有多贵。
“那我回复数字1之后呢？”
夏小雪接着说。
“等回复之后，又收到短信，请输入你对应的星座代码，白羊座回复A，金牛座回复b……每条1元，解锁完整版配对攻略！”
魏少君连忙继续。
“我回复我的星座代码，又收到什么短信？”
夏小雪有点郁闷。
当年自己也中过招。
明知是陷阱依旧往里跳。
就希望看到与心爱人的星座最搭配。
“你之后收到的短信，比如你是魔蝎座，会举例最速配星座为：1.处女座 2.金牛座 3.双鱼座，回复数字查看详细解析，每条2元，退订回t’。”
魏少君急不可待回道。
“2222！”
方燃没忍住笑出声。
真是够2的。
夏小雪无语了。
这就是时代。
Sp增值业务推出之初。
手机用户对恶意诱导消费的垃圾短信毫无防范。
魏少君听到方燃笑了。
恍然明白赚钱模式。
传媒公司发发短信就能赚钱，钱真像是大风刮来的。
但现在无心关注这个。
又追问。
“方太太，魔蝎座和金牛座真的很搭配吗？”
夏小雪幽幽一叹。
看嘛。
心甘情愿地掏钱。
不收都还不乐意了。
真就是‘钱多、人傻、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