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傅家时,已是傍晚。
姜蓉打了无数个未接通的电话,终于见到了傅城屿的脸。
“你是不打算把傅家上下的人放在眼里吗。”
姜蓉犀利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简直太胡闹了。
傅城屿脱下外套,疲惫的眼眸古井无波:“如果你喊我回来仅仅是因为早上的事,我无话可说。”
姜蓉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都能透过那清亮的响声感受她此刻无尽的愤怒之意:
“傅城屿,你的眼里还有长辈吗?还有我这个母亲吗?我告诉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你全是在丢我的脸。”
傅城屿拿起外套,作势要走。
姜蓉呵斥一声让他站住。
“告诉我,你上午去哪了?”
傅城屿没有丝毫犹豫,背对着她的方向:“沈家。”
姜蓉被这一回答气得发抖,傅城屿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地态度更令是心寒。
“你还敢去?你是想让整个都城媒体都看傅家笑话吗?”
傅城屿垂下眼睑,不咸不淡:“看我的就行了,跟傅家无关。”
“你的骨气呢?”
姜蓉第一次对眼前的人感到陌生,她不敢相信这是她亲手养大的儿子。
她语气颤抖,咬牙切齿:“那个女人不管不顾地抛下你独自远走高飞,这无疑是驳了整个傅家面子,要不是媒体那些文章转移注意,你以为沈宁薇能无事一身轻?”
沈宁薇是挺聪明,舆论压力导向顾怀柔的陷害,成功脱身这件事,逃婚一事成了被伤害后的理所应当。
谁知其中的真假呢,在没有充足的证据面前,一切矛盾都是小打小闹
那个女人姜蓉从来就没喜欢过,更别说把沈宁薇往好处想。
傅城屿更是和她这个母亲对着干,不允许她对沈家施压。
傅城屿目光一凝,眸底温度骤然下降:
“不关她的事,是我对她不好,我认了。”
姜蓉眼里的阴霾万里:“你要是想把人找回来,我让人去找。”
但有前提条件。
傅城屿:“不需要。”
他有那个本事,起初也想过逼沈宁薇身边的人吐出答案,可他不想这么做。
爱是尊重,就像她过去对自己说的。
他不想强迫,一切顺其自然,等她自愿出现。
姜蓉不依不饶,坚持己见:“顾家那边的合作你不能断了,你顾伯父对我们家有恩,你再不喜欢小柔,你也要为傅氏考虑。”
傅城屿冷漠道:“之后再说,我的事轮不到你插手,除非你愿意替我接管。”
扔下这么一句气人的话,傅城屿头也不回地出了大宅。
姜蓉的心脏一抽一抽的,整个人都不好了,锤了两下胸口,止不住地大口呼吸。
太不像话了。
顾怀柔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姜蓉坐在客厅的椅上,面色难看。
“您没事吧?”
她大惊失色,抓紧上前关心道。
姜蓉看清是谁后,她没有表现出往常对顾怀柔的喜爱和纵容,这一次,她挥了挥手:
“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她今天没心情接客。
顾怀柔执着道:“我在这里看着,您什么时候不难受了,我就走,不然我不放心。”
姜蓉对她的好印象早就灰飞烟灭了,外界的消息她听进耳里不可能还傻乎乎地揽人往傅家跑。
“明天再来,出去吧。”
她冷漠的声音传进顾怀柔的耳里,她很不爽,咬紧了下唇,面上弯唇一笑:
“好,我下次再来看您,希望您不要生阿屿的气,他不懂得珍惜阿姨您对他的苦心,迟早有一天会懊悔的。”
姜蓉的脸色稍稍缓和了点:“我不会再管他。”
“我们都劝不住他,阿屿的性子我了解,只有真的损失了重要的东西,他才会想开,您就放心吧,因为沈宁薇的事生气,伤害了身体,不值得。”
姜蓉已经平息下来了,脸上沉静,眼眸却很凌厉:
“你也是下不为例。”
顾怀柔瞬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我是被陷害的,我没想到沈宁薇的手段会那么恶劣,损害傅家包括阿屿名声的事,我做不出来……”
她的眼神委屈又无辜,整个人紧绷着。
姜蓉现在也不是傻子,早就看透了,顾怀柔她是不会再给厚重的希望,更不允许她再接近傅城屿。
当然,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任何想法,几句话下来,顾怀柔自讨没趣。
便匆匆离开了傅宅。
走之前,她特意观察了四周,见傅城屿没有出现,她松了口气。
如果不是顾父之前对傅氏的帮助,估计姜蓉甩她下人是分分钟的事。
顾怀柔现在是有点惧怕傅城屿的。
他的身上有种随时不会放过她的感觉。
……
江城。
晚上,江礼时居然出现在了陆家。
他不是一个人,而是站在父亲江涛的身边。
陆南泽上前迎客,意外多年来,江礼时一家第一次的到访。
“叔叔,礼时,坐。”
“泽哥,新年快乐。”江礼时的教室挂着友好礼貌的笑。
“新年快乐。”
江涛笑着坐下,和陆父问候了起来。
陆南泽哥江礼时无声的对视一眼,前者读懂了些什么。
江礼时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问:“泽哥,语嫣在家吗。”
陆南泽示意他喝茶:“语嫣和她朋友出门了。”
“去哪了?”
“这个不太清楚,我帮你问问?”陆南泽举了举手机。
江礼时想了想,应了声可以。
如果他问陆语嫣的话,对方不一定会回他。
但陆南泽或许可以,两人毕竟是亲人,而且那天见面,提到陆南泽时,陆语嫣明显对哥哥有几分惧怕。
陆南泽得到答案后,看向江礼时:
“我妹她和朋友去了江景那边看烟花,你想去的话就去吧,趁现在时间点还早。”
江礼时眼里闪过感激,立刻起了身:“谢谢泽哥,那我就先不打扰了,有事出去一趟。”
江涛有种嫌他不懂事的意味:
“大家都在这坐着聊天,陆叔叔问你话呢,要去哪?”
陆南泽帮忙解释了一嘴。
陆父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让孩子忙自己的事去吧,我们聊我们的事。”
江涛作罢。
江礼时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