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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马庆的话,刀疤脸玩味地道:“要不是你还有点用,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刚才说话的家伙又开口道:“别不信,要不然,你的心和肝早就泡在疤哥的酒坛里了。”

啥?

马庆顿时愣得目瞪口呆,过了片刻,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抱着一棵树狂呕起来。

刀疤脸的酒坛里泡了不少东西,酒都泡得发黑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啥东西的。

马庆也喝过几回,味道让人一言难尽,但刀疤脸劝他喝,他不敢不喝。

如果真如那家伙所说,泡的是人心人肝,那简直是天大的恐怖,问题是极有可能!

想到这里,马庆再次抱着树干狂呕,五脏六腑都快呕出来了。

“哈哈,就你这怂样,也敢跟着疤哥玩命,太尼玛丢人了。”几个嚣张地大笑。

他们三人的关系,要比马庆深得多,因为他们很早就凑到了一块,做过不少恶。

“疤子,他说的是真的?”马庆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如果是真的,他真想一头撞死在这里,之前他从没后悔跟刀疤脸合作。

但是现在他有点后悔了,这伙人简直不是人,是畜生,是魔鬼。

“嘿嘿,你爱怎么想都行。”刀疤脸没有明确表态,但也没有否认。

呕!

这让马庆再次吐了个稀里哗啦。

“够了,真像个娘们!”

刀疤脸皱眉,不满地呵斥道:“能不能有点爷们的样,没吃过红肉,你特么都白活了。”

“哈哈,真特么怂货!”

“回去弄块生的,让他尝尝鲜,一回生二回熟,多吃几回就习惯了。”

那两个家伙肆意冷嘲热讽。

“我看行。”刀疤脸阴恻恻地点头。

“……”马庆看着三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是人,不是禽兽,他可做不到像三人这样漠视人命。

“行了行了,他俩吓唬你的,看把你吓的。”刀疤脸突然过来搂住他的脖子。

稍后道:“再喊几声,声音大点。”

马庆没有办法,硬着头皮又喊了几声。

嘭!

就在这里,远处传来一声枪响,是砂喷子的沉闷枪声,在山林间久久回荡。

距离他们不算太远。

“玛的,那小子真敢啊,看来弄了个大的。”一个家伙惊疑不定地道。

“有可能,去看看。”刀疤脸来了劲,“要是真有大的,那咱们今晚有口福了。”

在他的指挥下,四人一起朝枪响的方向摸过去。

到了这会,马庆完全身不由己,他要是敢流露出不满的情绪,立马就有可能被干掉。

虽然他挺看好陆远,但这个时候也只能让陆远自求多福了。

真到了要命的关键时刻,马庆还是得保自己,毕竟自己的命更值得珍惜。

“小老弟,对不住了,哥哥没有办法。”马庆在心里安慰自己。

走了没过多久,四人停下,因为他们看到陆远了。

此刻的陆远,正拖着一头中等个头的野猪,也几乎同时看到了他们。

对方有四个人,这让陆远心生警惕,即使看到马庆,他的戒心并没有丝毫消除。

因为其中的三个人身上有杀气,是真正沾了鲜血后才会有的杀气,陆远对此非常敏感。

刀疤脸戏谑地看了一眼马庆,意思很明显,让他上前交涉。

“老弟,刚才听到枪声,我们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收获不小啊。”马庆笑着打招呼。

说着指向刀疤脸他们:“三个哥们,听说你来了,非要来看看你。”

依次是疤哥、善哥、军儿,疤哥就是刀疤脸,辨识度极高。

善哥又瘦又高,看起来生人勿近。军儿白白胖胖,脸上挂着揶揄的笑意。

陆远扫了三人一眼,微笑致意,道:“刚才也是运气好,弄了头野猪,回头给你们留点。”

“敞亮。”刀疤脸嘿嘿一笑。

善哥和军儿对视一眼,脸上出露出笑意。

马庆头皮发麻,对陆远道:“疤哥他们有兴趣做点古玩生意,要不你跟他们谈谈?”

军儿呲开一口黄板牙:“听说袁大头你三块钱一块收,我那边正好有一点。”

三块?

陆远看了马庆一眼,瞬间明白这三人是来敲竹杠的。

如果他答应,一切都好说,如果不答应,后果恐怕不堪设想,这是一群亡命徒。

“没问题,回去咱们详细聊。”陆远不动声色地道。

“老弟,我来帮你拉。”军儿看似挺热心的,上来要接陆远手中的野猪。

“那怎么好意思。”陆远嘴上客气着,还是递给了他。

不腾出手,假如要打架的话,那就被动了。陆远看到疤哥腰间鼓鼓的,有家伙什。

陆远还感受到刀疤脸对他的杀意,若隐若现的,意味着刀疤脸一直在准备动手。

随时有可能给他致命一击。

在这深山老林里,叫天天不应,叫天天不灵,死了也是白死,未必能被人发现。

再说还有野兽,尸体能被吃得渣都不剩。

因此,别看陆远似乎没啥防备,但他是外松内紧,其实一直在警惕着刀疤脸。

直觉告诉陆远,此人是四人中最危险的一个。

“老弟,有好事想着哥哥们,你还行。”刀疤脸突然朝陆远开口了。

陆远立马意识到,但凡他刚才回答的有一点犹豫,恐怕都会发生难以预料的事。

“呵呵,马哥是我哥,你们是马哥的兄弟,自然也是我哥。”陆远笑笑。

“别耍花招哈,我这个脾气不好,出手没轻没重。”刀疤脸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那不能,我对兄弟向来都是诚心诚意。”陆远很诚恳地道。

“但愿你说到做到。”刀疤脸拍拍陆远的肩膀,脸上虽然挂着笑,但依然寒气逼人。

回到靠山屯。

进入一个土石垒成的院子,陆远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是善哥的家,善哥的大名叫仇善,就是靠山屯人,家里只有他和一个瞎眼奶奶。

“善儿,你又去哪了?”瞎眼奶奶听到动静,嘀咕了一句。

善哥平时面相很凶,但在面对他奶奶时却格外温和,居然笑了笑:“没跑远,到山上捡了点柴禾。”

瞎眼奶奶叹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少往外跑,早点攒钱娶个媳妇是正经。”

“知道了,马上就去找一个,给你生个大胖重孙子。”善哥笑道。

“少扯犊子,我是认真跟你说话。”瞎眼奶奶不满地啐了他一口。

祖孙俩扯了几句后,善哥把奶奶扶进她自己的屋,然后开始生火做饭。

让陆远意外的是,善哥的厨艺还真不赖,家里的调味料很足,连胡椒粉十三香都有。

没过多久,一大盆香喷喷的野猪肉烧咸菜就端上了菜。

另外还有一碟花生米,一大碗腌白菜,还有一盘这会不太常见的拌海带丝。

野猪肉又腥又柴,其实不好吃,但善哥烧出来的野猪肉没啥腥味,口感也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