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航最终还是没能从魏森口中打听到任何消息，但临走前加上了魏森的微信。
“嫂子，以后如果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我哥在的时候，对我很好，他如今人不在了，我也有义务替他……照顾好你。”李天航在魏森耳边留下这一句话后戴上卫衣帽子大步离开。
见其离开，魏森才冷冷摘下墨镜。
那就是清理者吗？
小心警惕、不会轻易暴露身份，宁愿这样循序渐进，直到找到证据证明她知道了真相才会动手。
魏森看着手机里的微信好友，眼神深邃难以捉摸。
不知道在清理者之上还有什么身份，但如果清理者出事了，那么它的上级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层层往上探索去，一定会离女娲……越来越近。
魏森离开灵堂买了早餐朝家回去。
让她在意的一点是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被一个男人密切监视着。
如今，监视她的李畅已经死了，那么是否有新的人接替李畅来监视她？
而许悠、林小雪、陈琳，她们连自己的监视者是谁都还不知道。
虽然手表会自动屏蔽对她们不利的画面和声音，但这些背后的监视者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如果她们之中有一个人被发现，那么其余人也不会幸免于难。
而桃源一旦发现她们被清理者盯上，大概率也是明哲保身。
这件事情需要等到下一个副本开始前跟她们好好沟通一番，以防万一，在现实世界最好不要聊到关于诡异世界的话题。
有什么事情，到了发祥地再说也不迟。
魏森回到家里的时候，许悠正蓬头垢面地坐在地铺上，她双目空洞地盯着焦黑的墙壁，久久回不过神来。
“发生什么了？”魏森上前，找了个稍微干净的地方把早餐放下。
许悠闻言缓缓转头看向魏森，嘴唇翕动道：“老王……死了。”
魏森手上动作一顿。
对于她而言，昨夜是一场无梦好眠，但是对于有的人而言，却是经历了不知道多久的厮杀逃亡。
“你们进的什么副本？以老王的身手和资历不可能轻易出事。”魏森问道，想起今早她离开之前许悠身体的反应，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
许悠深吸一口气，渐渐回过神来，道：“这次副本，也只是c级副本，叫蔷薇庄园，我们都是庄园里的客人，完美通关的条件是让庄园里的蔷薇盛开。
普通通关条件是存活五日。
我们想了很多办法，庄园里的蔷薇都无法盛开，所以只能小心翼翼遵守规则活到五日后。
第五天上午，红门如约而至，但本应该被老王用诡器限制的诡人却忽然出现开启无差别杀人。
最后……老王为了掩护我们离开，死在了诡人的长矛之下。”
魏森疑惑道：“等等，不是只有S级和以上的副本在红门降临的时候诡人才会开启猎杀模式吗？你们明明去的c级副本，为什么会遇到S级才会发生的事情？”
许悠亦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规则有问题？”
魏森低头思考良久：“或许不是规则本身有问题……而是，诡异世界的力量正在变强。
或者是你们触发了什么隐藏的杀戮规则。
我想起cc说她曾经认识的一个人十分厉害，最后也死在了c级副本里。”
许悠努力忍住脸上的悲伤，拿过魏森买回来的包子大口啃起来：“算求，人终有一死！大家自愿成为持序者开始，就晓得死是不可避免的。”
魏森默默吃着东西。
是啊，老王的死固然可惜，但是许悠说得没错。
所有人去诡异世界都会先经历一个较为简单的副本然后再遇到神，大家都是明知危险但为了实现心中的愿望而自愿继续留在诡异世界的。
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该知道死亡也极有可能落在自己的身上。
魏森吃着包子，却看到许悠吃着吃着扬起脑袋看向天花板，眼眶里似有什么东西闪闪发光。
这个道士，看似心大，实际上也是性情中人。
魏森想着，并未戳破她的心思。
老王的死，最伤心的应该是黄信泽。
也不知道黄信泽调查关于龙国的事情进度如何了。
魏森忽然意识到她和别人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悲伤才是人类正常的情绪，她也可以伪装出来。
可是，就她自己而言，她其实内心十分平静。
似乎她随时被理性占据着大脑，她的感性……几乎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
魏森盯着手中的包子发呆。
当初车祸醒来后，医生说这些车祸后遗症，是一种情感淡漠。
可当她知道了她真正的身份后，真相似乎就并非如此。
她……更像是一个，人为的，将她创造成如今这个样子的……
“森姐？”许悠挥了挥手。
魏森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包子：“我今天要去处理些事。”
“要帮忙吗？”
魏森将那份五百万的保单递了出去：“或许需要吧。”
许悠擦了擦手疑惑打开文件袋，在看到一长串数值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一瞬间道德和笑点在疯狂打架。
她是真的为老王的死感到伤心，但也是真的为森姐一夜暴富而高兴。
“森姐，不说了，这件事情我必须陪你去办！”许悠三下五除二把包子吃完。
魏森没有拒绝，其实这件事情，她自己办完全可以。
只不过……道士这么喜欢钱，让她今天有点事情做，也总比一直陷在老王的悲伤里好。
经过老王的死，黄信泽、陈琳和许悠接下来几天都没有主动发起闯副本的邀请。
而魏森在许悠的帮忙下将李畅留下的保单流程走完。
这笔钱魏森并未打算全部收下，在理赔流程中她留下的也是李畅母亲的账户。
哪怕这个世界是假的，哪怕男人和女人不是同一个物种，但是有些东西……或许是真的。
李畅本就因她而死，这笔钱，不该留给她。
不过……
魏森大抵也是了解李畅父母的为人，这笔钱到账后，李畅母亲会多少转部分给她。
这样也够了。
她不需要太多钱，只要能够让她在现实世界里暂时容身，直到……她找到真相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