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初难得一次无视了他装可怜的样子,一脸公正严明地推开了他:
“饿了就自己去楼下整点东西吃。”
“而且你反正已经拆了绷带——”
梨初想了想,默默把下一句话咽了回去。
傅淮礼倒是一副已经被她说多了,十分自觉的模样:
“这么欲言又止的,是想说我的绷带拆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提前一天去L城跟我离婚?”
梨初:“……也不是不行。”
反正他下家都找好了。
她才刚刚别过头,傅淮礼强行抬手把她脸掰正:
“那就明天坐我的私人飞机去L城。”
梨初第一反应,就想起了住在L城的温家人,眼眸低垂:
“不用了。”
“我怕你的私人飞机应该坐不下那么多人。”
他们两家人其乐融融的,她一个外人兼准前妻去做电灯泡,得多尴尬。
反正也要去做节目,和小金小蒲一起定经济舱就挺好的。
傅淮礼瞥了她一眼:
“你是还要带上一整个跟拍团队吗?”
“整挺新颖啊,要不要再请个策划公司举办一个普天同庆、轰动全城的离婚仪式?烟花一放,热搜一上,世纪离婚名垂千古?”
梨初瞪着他:
“我只是觉得,温小姐坐你私人飞机,我在的话,会不方便。”
这话倒是让傅淮礼眼睫一挑,眸光滑过她鼻尖:
“哟,还生气呢?”
梨初:“……”
“我生什么气?我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清楚,之后我们就只是投资人和被投资人的关系。”
“您二婚的时候记得给我发请柬,如果需要我用节目帮您直播世纪婚礼的话麻烦提前预约——”
“你确认你的位置摆得清楚?”傅淮礼凑了过来,“你见过谁家被投资人这么爱吃投资人醋的。”
梨初一愣。
傅淮礼趁势将她拉近,低沉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
“我的私人飞机上,没有她的位置。”
“而且,温楚瑰喜欢女的,两家真要联姻,那也是米米去联。”
梨初差点没被这庞大的信息量呛住。
再度回想起来,好像上次在L城那温楚瑰就没有站得离傅淮礼很亲近,包括这次她人坐在傅家的客厅沙发上,也全程整个身子没有朝向他……
而且这个温楚瑰相比于看傅淮礼,似乎看傅米米和上次看她的眼神都更温柔。
这么说,是她自己在脑海里脑补过度了。
梨初试图给自己找补:
“就算没有温小姐,也不影响你带她们上你的私人飞机,举办世纪二婚,什么赵小姐孙小姐李小姐……”
傅淮礼的眼神变得认真:
“没有什么赵小姐孙小姐李小姐,就你一个,我没有和别的女人牵手拥抱接吻上床。”
梨初心尖微微一颤。
她也在想,是不是女人都爱听这种垄断性又无法佐证的承诺。
她似乎希望自己在傅淮礼这里,是特别的,虽然这跟他们当初领证的初心有着本质上的矛盾。
不过哪怕是哄人,也不妨碍这话听起来是顺耳的。
她耳根微微发热,试图将他推开,顺道嘟囔了一句:
“反正我共感不到,你怎么说都可以。”
眼前的男人却反倒勾起嘴角: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共感还能给你安全感?”
说罢,他手上忽然就用了力,将她一把扯进怀里,托起她的后颈,微凉的唇带着力道不由分说吻下来。
梨初所有的挣扎,都被他不讲道理的霸道所化解。
渐渐的,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抬起手,戳了戳他的胸膛,惊诧地把他推开:
“傅!淮!礼!你干什么!”
他松开了她,眼底都是狡黠:
“好了,现在,你的安全感回来了。”
“……”
梨初头都大了。
他就这么厚颜无耻地把共感续!回!来!了!
甚至,还一副懒散随性的模样,将衬衫纽扣解开几颗,双手向后撑:
“想解除共感对吧,我教过你的,你自己来。”
闭上眼睛,有一种任她欺负任她动作的模样。
梨初:“……”
他是教过她来着,问题是,当时她一个醉鬼,哪里记得起来!
她只好努力回忆那天晚上,她被傅淮礼抱进车里的时候做了什么……
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
自己强行拉着他亲亲的画面……
真是不该想起来的全想起来的,该想起来的一个没想起来。
梨初索性拉上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反正你答应我去办离婚手续的,你记得办手续前解除掉,避免我们以后会很麻烦。”
他笼在她上方,眼角微微泛红:
“你喜欢我。”
像羽毛,轻轻在她的心尖上扫了一下。
其实这个结论他得出过很多遍,每次都是插科打诨半开玩笑的语气,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语气笃定。
梨初从被子里探出半个头:
“不喜欢。”
“嘴硬。”
傅淮礼把她连被子带人一起卷到怀里,俯首吻她的额头,随后是眉毛、鼻尖、侧颈、细白的肩,缠绵而流连。
“你明明就想独占我,想吻我,想抱我,想和我做最亲密的事情。”
梨初干脆闭上眼睛:
“没有,而且,我睡着了。”
傅淮礼直起身,将她的被子掀开,把自己也裹了进去:
“行,那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
“共感解除的前提,需要足够多的亲密接触,次数够了,才能解。”
“……”
她宁可信他上次说的施法念咒语……
梨初原本还想说什么,可话音说出口时已经破碎成甜腻不成调子的轻吟。
再后来,她便不知什么时候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在睡梦中,好像被人抱起来——
好似一阵风吹过,她下意识往那方温暖又熟悉的胸膛里缩了又缩。
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抬起头,天色还将明未明,而傅淮礼不知道什么时候抱她出了门,坐进车里,还往她身上拢了一条毛毯。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奔驰在拂晓时分空旷静寂的马路上。
“去哪?”梨初茫然地问。
男人言简意赅:
“坐我的私人飞机,去你心心念念的L城。”
梨初连忙挣扎地坐起来看向窗外,确实是去机场的路。
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裙,脚上连双拖鞋都没有。
不是,一定要这么霸道蛮横不讲理吗?
连商量都不带商量地连人卷铺盖……
跟上次去她家偷家,简直如出一辙!
傅淮礼耸了耸肩:
“我问过你了,让你不想去就眨眨眼,然后你一直闭着眼睛,我就默认你同意了。”
梨初:“???”
这跟趁火打劫有什么区别?
傅淮礼凑近她:
“又不想去了?”
“还是说,你后悔了,不想跟我离婚了。”
“你只要说不去,现在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