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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民国的先生 > 第3章 潜龙在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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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噼啪炸响,

火星子蹿起又落下,将周遭夜色烘得暖烘烘的。

张秃子缩在火边,

脑后那根满人金钱鼠尾小辫松松垮垮垂着——这辫子他留了半辈子,哪怕时局变了,

也没舍得剪,像是刻进骨子里的习惯。

火光铺在一驮驮捆得结实的货物上,映出油布下隐约的轮廓。

张秃子眯着眼,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粗糙的裤腿,思绪早飘到了千里之外的交易场:这些货,只要送到日本人手里,换回来的便是一支支能打能杀的快枪。

到时候,

他的队伍再也不是散兵游勇,枪杆子硬了,地盘就能扩,人就能多,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里,谁还敢小瞧他?

坐在他身侧的佐佐木鬼丸,独眼里泛着与篝火相映的冷光,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张秃子。

半晌,

他薄唇一扯,挤出两声干涩的笑,

用生硬却还算流利的汉语开口:“张桑,在想什么?这般入神。”

“佐佐木君,你可别诓我!就这几驮货,当真能从你们那儿换回二百支快枪、几万发子弹?”张秃子攥着酒碗,手指泛白,又一次将心底的疑虑抛了出来。

佐佐木鬼丸独眼里闪过一丝不耐,

却还是扯着干笑,重复着说了不下十遍的话:“张桑,我何必骗你?只是要换这些军火,你得先加入东亚义勇军才行。”

这话如最后一块砝码,压垮了张秃子的犹豫。

他像是下定了此生最重大的决断,仰头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淌下脖颈。

紧接着,

“哐当”一声脆响,酒碗被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入!老子他娘的就入这个东亚义勇军了!”张秃子粗声吼道,声音里满是破釜沉舟的决绝。

篝火也被夜风吹得

“哗啦”一声,

火星子簌簌往上蹿,又簌簌落下。

佐佐木鬼丸的独眼,在火光下骤然亮了几分,并扯出两声干涩却透着笃定的笑,语气里满是交易达成的轻松, “好!张桑,明日一早,便随我去拉军火!”

张秃子得了准话,心头的石头彻底落地,脸上堆起粗粝的笑意,当即扯开嗓子朝暗处吼道:“老二!把今儿个抢来的那小媳妇,给佐佐木君送进屋里去!好好伺候着!”

喊声刚落,

一个身材同样壮实的汉子,从阴影里迈步而出,口中应着“好嘞”,

脸上却拧着几分挥之不去的迟疑:“大哥,我今晚不知怎的,心里头总发慌,眼皮子跳得厉害,跟揣了只兔子似的,总觉得……总觉得要出什么岔子啊!”

张秃子听了这话,却没接话茬,

只是转头望向跳动的篝火,仿佛没将这“不祥预感”放在心上。

……

“姐,北山口到了!瞅着得有三十多号人,散在篝火边、木屋周遭呢!”

赵敏猫着腰凑到驼龙身边,压低声音禀报,指尖飞快比出“三”的手势,眼神扫过前方黑影,透着特战队员的锐劲。

驼龙趴在制高点的岩石后,

12.7mm大狙架在临时支架上,漆黑的枪身映着远处的火光。

她眯眼通过瞄准镜锁定木屋旁的土炮,声音冷得像山风,一字一顿对围拢过来的九个队员吩咐:

“老周、小马去两侧矮坡架枪,压制外围哨点;剩下的分两队,东翼三人、西翼四人,按手势穿插,堵死木屋和山口退路,别让一个跑了!”

她抬手做了个“握拳”的预备手势,指尖轻叩枪身:

“我先敲掉土炮和领头的,枪响就是信号,速战速决,手势沟通,别出声!”

队员们纷纷点头,各自摸出家伙,如鬼魅般四散开来。

老周和小马拎着步枪,借着树影匍匐到两侧矮坡,架枪瞄准了外围抽烟的两个汉奸;

东翼三人攥着冲锋枪和匕首,贴着山石往山口摸去,西翼四人则绕向木屋后侧,手掌时不时比划着“前进”“停”的简洁手势。

山坳里,

张秃子正端着酒碗跟手下吹嘘,佐佐木靠在货驮上擦短刀,独眼里满是阴鸷。

突然,

“砰!”一声沉闷的巨响炸开……驼龙的大狙率先发难,12.7mm子弹径直击穿土炮的炮膛,炮管瞬间炸裂,

灼热的碎片像刀子似的掀飞两个凑在旁边的土匪,鲜血混着碎肉溅了一地,连篝火都被震得火星乱蹿。

“有埋伏!”

佐佐木嘶吼着刚要起身,第二发子弹已经呼啸而至,穿透货驮上的厚木板(足足两指宽),硬生生打穿他的肩胛,子弹带着血花从后背穿出,在地上砸出个小土坑。

三十多个土匪顿时乱作一团,

有人抄起土枪瞎打,有人往木屋后钻,还有人往山口跑。

老周和小马立刻扣动扳机,步枪子弹精准点射,每一声枪响都撂倒一个目标,打得敌人抬不起头;

东翼三人趁机堵住山口,为首的队员抬手做了个“扫射”手势,三人同时扣动扳机,冲锋枪的火舌悄无声息收割着性命,想突围的土匪一个个倒地,没发出半点惨叫。

西翼四人贴着木屋推进,一个汉奸刚从窗户口探出头,就被队员反手一刀抹了脖子,尸体软倒在地时,旁边的人甚至没察觉;

另一个想往柴火堆里躲,被12.7mm大狙的流弹扫中,半边身子直接被撕开,鲜血喷溅在柴火上,滋滋作响。

队员们交替掩护、走位利落,借着货驮和山石的遮挡,短短十几秒就逼到了篝火旁,彼此用眼神和手势配合,没有一丝多余动作。

张秃子吓得魂飞魄散,带着十几个手下往木屋后冲,却被西翼队员拦住。

为首的队员做了个“盾护”手势,一人举着木质盾牌挡住乱飞的子弹,另外三人侧身射击,硬生生把敌人逼了回去。

驼龙的大狙始终没停,瞄准镜里逐个锁定顽抗分子——子弹打穿木门时,木屑飞溅如箭,门板直接被轰出个碗大的窟窿;

击中人体时,要么直接拦腰打断,要么爆头穿颅,被击中的敌人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倒地毙命。

佐佐木捂着流血的肩胛,想爬起来组织反扑,刚露出半个脑袋,就被驼龙预判到轨迹,

一发子弹正中眉心,红白色的脑浆混着鲜血喷溅在货驮上,独眼里的凶光瞬间熄灭。

混乱中,

老二想绕到侧后方偷袭,刚探出头就被老周锁定,子弹打穿他的小腿,骨头碎裂的声响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他惨叫着倒地,还没来得及呼救,西翼的队员已经顺着声音摸来,匕首直接刺穿他的喉咙,动作干净利落。

前后不过十五分钟,战斗就结束了。剩下的七八个敌人见大势已去,跪倒在地就求饶。

赵敏检查完战场,跑回驼龙身边,做了个“清零”的手势,低声禀报:“姐,三十多号全清了!咱们没一个伤亡,丢的货全在,还救出四个女人!”

驼龙收起大狙,

用布擦了擦枪口的硝烟,起身道:“打扫战场!把尸体拖去山谷埋了,其他人把货拉回去!”

队员们立刻行动,两人一组拖拽尸体往山林深处转移,动作麻利得像一阵风。

三分钟后,山坳里只剩下熄灭的篝火、散落的弹壳和淡淡的硝烟,仿佛刚才的厮杀从未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