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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朝莹缓缓叹息一声,无奈得揉揉眉间。

最近一堆事不约而同压在她身上,婆母去寺庙清修如今尚未回来,公公在幽州养老,家中后院事宜由她全权打理。

若是往日她乐得自在,可娘家出了档事,继母要携庶妹来京城求助,说是要为庶妹谋取一段好亲事。

其意图谁都能猜到,还得到了婆母的授意,不招待说不过去。

不过这两人来的时候也恰好,娘亲嫁妆有被贪污嫌疑,她正想从这母女俩身上下手,调查此事是否属实。

总而言之,若是这位表小姐的出现,动摇了她的计划。

她暂时还不想失去御查官夫人的身份。

要警惕这个表小姐了。

(男主身份变迁:正七品御查使→正三品御查官→未来正二品御查总督,私设)

心中好奇这位表小姐的还有丫鬟家丁们,特别是年轻刚来的,纷纷冒雨坐在仆人居所的廊下,听着院子老嬷嬷讲述,

“表小姐父亲是老夫人的亲大哥,符家常出御医,符大人更是了得,刚上任就是皇帝专用的御医,其医术高超,备受赞誉。”

“生出的女儿也是花容月貌,京城顶顶有名。”

“我有幸在街上见过表小姐一回,其银白色兜帽半掩朱颜,远山眉含黛,睫毛影子如鸦羽扑朔,一颦一笑如春风拂槛,面若桃花。”

见者无不噤声,神思不属,求娶者无数。

“可稀罕人了,就是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最终成了祭品啊。”

皇权,是这世上最残忍最无情的玩意,人命如草芥。

——

“大夫,如何?”

烛火点亮布局端正简单的卧室,床头美人依靠在枕头上,一手垂在被褥上等待老大夫号脉,纱布下的双眸紧闭,另一只手感触着被褥上精巧的海棠花纹。

真好,小时候她也有一床海棠花的被褥。

爹娘也还活着。

“小姐寒气入体身体孱弱,思绪过重伤到心脉,要多多静养,切记不能激动发怒,不能与人争吵。”

“不过服药两年便可身体康健,老夫这就为小姐写下药方。”

“好,有劳大夫。”

沈屿回坐在床脚处的木凳上,他身板挺直双手置于膝上,在朦胧灯光中关怀看向表妹,问她,“可饿了?我唤了下人煮了清粥。”

“嗯。”

到了舒适安静的房间,表妹的状态终于缓解。

只是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她清醒后更安静了,死气沉沉的。

等到大夫写下药方告退,丫鬟退下去厨房取热粥的空隙,房中再没有他人,两人相处气氛有些凝滞沉默,沈屿回没有跟小姑娘谈话的经验——

正想让气氛好点,表妹出乎意料得喃喃开口,她的声音空灵染上几许沙哑,却听不出什么情绪,

“表哥,你不该带我回来。”

沈屿回:“我是你表哥,也是你亲人,为何不该。”

床榻中的人没有丝毫动容,情绪如同死水般沉寂,不过情有可原,她现在才意识到之前做了什么,担心连累他说这番话的。

沈屿回低头看向掌心揉皱的帕子,里面沾染的血迹氧化发黑,触目惊心。

许多人都以为表妹是染了风寒才惊厥发热,只有他和部下知道,冲入芙蓉楼大门的那刹那,尸横遍野的景象多么触目惊心。

他在厨房找到受惊畏缩的表妹,发现她手中紧握着银色的刀柄,上面鲜血淋漓,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令人惊奇的是,她身上除了手,其他地方都干净如新。

此案疑点重重,但没有时间让人多想。

如今想来,最大的嫌疑犯就是表妹了,碰巧圣上下旨,将芙蓉楼中不入流的人全部处置掉,所以,沈屿回才全力揽下这事。

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对圣上隐瞒。

如果不隐瞒,触犯圣命的表妹肯定会死。

“表哥,你救了我一时,却救不了一世,我担忧会牵连到你,牵连到姑姑和姑父,我爹娘已经死了,不能再害了你们。”

沈屿回:“此事,不会有人再提,你且安心在这住下。”

“住下,再好的家门,只要迎进来一个灾星,门楣都会倒霉八辈子的,再说您已娶妻,表嫂的意见也不能忽略。”

她在床榻中阴阳自己,翘起唇角嘲讽到,

“我在京城,是落寞的娼妓,符家的牌匾早就成了灰烬,京城中没有御医世家符氏,我没有归处才最好。”

“表哥,太善良的人,是要受到欺负的。”

“我会连累死你的。”

沈屿回:“不会,你勿要多想,娘亲天天在寺庙祈福,祈求你能安全出来,等好了之后,表哥带你去见她。”

闻言,符诱安唇瓣抖了抖,锋利的语气柔和了下来,

“姑姑?不知她身体安好?”

“身体康健。”

这五年金银细软不断送到楼里,可惜姑姑并不知道多少人贪了,只有普通的衣服布料才送到她手里。

姑姑也想保住沈家,她已经尽了全力,沈屿回也尽力了。

那些贪了的人,全部都该死。

全都杀了!

符诱安心中盈满疯狂的杀意和凶光。

她颤抖着手攥紧被褥,肩膀控制不住晃动,在沈屿回眼里以为是冷了,起身拿起炭盆往床榻边放,见到炭火不足,加了些助燃的枝条上去。

殊不知,床榻上患有眼疾的表妹像是看得见,幽幽转头循着他的身影,视线落在炭盆上。

火苗在沈屿回手里一下子就蹿高。

室内温度上升,暖了许多。

“大人,粥好了。”

丫鬟双手呈出砂锅和小碗,在饭桌上舀出一碗递过来,此时粥已经晾了一会,沈屿回朝丫鬟递了个眼神让她上前。

丫鬟点头,轻声道,“表小姐,奴婢喂您吃粥。”

勺子碰撞碗底的清脆声荡漾在唇边,符诱安平缓心情,唇瓣慢慢张开含下粥,沈屿回见她肯吃食,起码是个好的开始。

他起身走到窗前,看向枝头开得正艳的梅花。

表妹眼疾是五年前的事,据说是惊恐导致直接失明,大夫说若是心气凝滞,繁多思绪压在心中,要转好的可能性不高。

若她无恙,就能看见花了。

真是造化弄人,不该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