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炉丹还没有出炉吗……”
无忧城中。
白安年站在幽暗的大街上,仰头望着红云滚涌的天穹。
这很可能是无忧城的最后一炉轮回丹了,他十分不想错过,几乎每天都至少进来一次。
但过去了这么久,始终还是没有等来。
整座无忧城也都一片死寂,彻底没有往昔的喧嚣。
那些在此地复活永生之人,也都不知所踪。
孤零零的站在空荡荡的街上,竟让白安年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紧张感,像是要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吞没。
他不由得望了一眼无忧城城中心的方向。
那里,他从没有靠近过。
因为城中心的位置有着一座永生石碑。
只要将自己的一丝命魂融入其中,当外界身死时,人就可以在此地“复活”。
但如今,永生的骗局已经被拆穿,又怎么会有人上当。
在无忧城中,一次次轮回,成为屠户、妓女、老鼠、乞丐……
被众生轮回鼎当做材料反复拿来炼丹。
只是想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出了无忧城,白安年来到了黑色方尖碑的旁边,不由得环顾了一眼四周。
如今,他也称得上是母玉的“老住户”了。
但每一次来到此地,依旧不免感叹母玉的强大。
三十万年来,它被一个个大千世界的巅峰势力掌握。
但没有人能够永久拥有它,将其彻底据为己有。
那些势力耗尽无数的资源在母玉中留下了七座半建筑后,最终也都失去了它。
这让白安年感觉,仿佛母玉才是真正的主人!
那些曾经得到它的,也都是在效忠它,为它服务。
当不需要了,就一脚踢开。
除了东北方的那座尚未建成的殿宇,其他七座白安年都已经十分熟悉了。
正东方,月皇宫!
正西方,通天阁!
正南方,勋德大殿!
正北方,无忧城!
西南方,珊瑚岛!
西北方,升龙墓地!
东南方,魂杀道场!
对他而言,最重要,也最常出入的自然是勋德大殿!
无忧城也让他收获了许多轮回丹,滋养修复了受损的白纸命魂。
更是帮助祖爷爷白圣元晋升法宗,让小姑姑也成功修成了七星祭道!
在宗门斗法大比中,他能杀入前十,魂杀道场起到了绝对的作用。
在升龙天墓之中,他不仅收获过魂之尘埃,被远古天龙一次次杀死,却也助他修炼了化身龙血木。
第一次真正进入通天阁,就得到了“御剑侍”这一门十分强大的道法!
在他掌握后,也将这门道法传授给了师父李闲云。
他也得知,这门道法就连昊天神宗都不曾掌握,属于早就断绝了传承的上古神通!
当看向西南方向的珊瑚岛,白安年的眼神不自禁变得谨慎起来。
他只进入过一次。
那里是一座水世界。
在如同海洋之底的地方,有着一座十分独特的巨大建筑。
那就是海神王族的藏宝库。
但白安年只看了一眼,没有靠近就退出来了。
因为他早就听闻,那藏宝库早已经被海神王族搬空了。
不过也遗漏了一些珍宝。
但里面遍布强大的陷阱、禁制、阵法和机关术。
就算法宗想要进入其中寻找遗漏的机缘,也有很大可能殒命其中!
当然,不是真正的死亡。
依旧会在自己的房间里重生。
但他从未进入里面探索。
以藏宝库里面的危险程度,凭借他如今大道门人的实力,怕是想要走进去,都很难很难。
只会在房间里无限的一次次复活……
那又何必浪费时间。
他也早就想好了,有朝一日成为了法宗,在进到里面去见识见识!
“嗯……通天阁和魂杀道场,对我而言,和其他人倒是不同。”
因为他有着两个命魂,一直以来,也是依仗两条大道协同斗法。
而他只有一枚勾魂子玉,每一次也只能将一条命魂摄入母玉。
如此一来,无论是在魂杀道场还是在通天阁中,他都只能发挥出不到一半的自身实力。
如同一个健全的人被束缚住了一手一脚。
“如果能再拥有一枚勾魂子玉,那是不是就可以……”
当心中生出这个想法,白安年失笑一声,暗叹自己真是太异想天开了。
能够得到这一枚勾魂子玉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
竟然还妄图再得到一枚。
但他心中也不免好奇,如果有朝一日借助两枚勾魂子玉,两条命魂一同进到了母玉当中。
当自己和自己面对面,会是一种怎样的诡异状况?
望着这广阔的无主之城,白安年很想知道,谁,亦或是哪个势力将再次掌握母玉。
他也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自从那次在轮回妙境中,他险些被一个神秘而强大的存在夺舍。
用右手抓过母玉后,他对母玉本体就有一种淡淡的感应,能够隐约知晓其所在的方向。
在遥远的极难之地。
而以他的实力,还远远做不到横跨几百万里去寻找母玉本体。
好在,虽然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但这种潜在的感应并没有消退,依旧存在。
“如果我成了法宗,也许……也许能够去看一看!”
对于一件如此强大的至宝,谁又会不动心呢。
“朱道友。”
“朱峰道友?”
刚刚白安年沉浸在各种念头里,直到人走近了,他才注意到来人在唤他的花名。
也是长老会的老熟人了——员外。
不仅长的像个地主老财,穿的也像,身上的锦袍上绣着一条条金丝线。
身材富态的员外笑眯眯的看着白安年:“道友,好久不见,刚刚如此入神,不知在想什么大事。”
白安年眼神淡然,道:“你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在下刚刚在考虑,何时才能把这件至宝母玉据为己有。”
“呃……”员外呆了一瞬,旋即呵呵地笑了,“道友还真是喜欢说笑,哈哈,有趣,真是有趣。”
“其实在下也一直有这想法,只是可惜,不知这母玉所在何方,如果道友知晓了,可否愿意让在下结伴同行,共取之啊?”
白安年也笑了,点了点头:“好,不过需得等我晋升法宗。”
员外又一愣,脸上的笑容也猛地炸开,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哈哈哈,没想到道友竟然是如此幽默的一个妙人,相见恨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