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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平叛余党稳朝局,秦琼镇守长安

玄武门的血腥气尚未完全消散,便被初秋的晨风吹得淡了些,只在青石板缝隙里留着几分挥之不去的冷意。天刚蒙蒙亮,长安西市的晨鼓还未敲响,街道上已传来甲叶碰撞的清脆声响——那是秦琼麾下的玄甲卫正在巡逻,玄色铠甲在熹微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每一步都踏得沉稳,像是在给这座刚经历过政变的都城,重新钉下安稳的楔子。

秦王府的朱漆大门敞开着,李世民身着一袭素色锦袍立在台阶上,衣摆被风掀起细小的弧度。他望着天边渐亮的鱼肚白,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带——昨夜玄武门一战虽定了大局,但太子李建成与齐王李元吉的余党仍散落京畿,尤其是东宫那批死忠,多是惯于隐匿的谋士与悍卒,若趁乱生事,刚稳住的局面便会功亏一篑。

“二哥。”李世民转过身,目光落在立在一旁的秦琼身上。这位随他征战多年的老将依旧披着重甲,熟铜锏斜挎在腰间,甲片上还沾着未擦拭干净的暗红血迹,却丝毫不显狼狈,反倒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肃杀。秦琼比李世民年长近十岁,自太原起兵时便相随左右,论情分是并肩作战的兄弟,论军纪是令行禁止的大将,此刻见李世民神色凝重,便知有要务托付。

“殿下。”秦琼上前一步,声音浑厚如钟,带着军人特有的沉稳。他刚从北城巡查回来,靴底还沾着城门口的尘土,眼底虽有倦色,却依旧目光如炬。

“太子余党多藏于市井坊巷,甚至可能混入关隘守军之中。”李世民的声音压得略低,指尖指向长安内城的方向,“长安是大唐国本,若这里乱了,即便我平定了城外军务,也是后院起火。镇守都城的担子,我思来想去,唯有二哥能担。”

秦琼闻言,当即单膝跪地,双手按在熟铜锏的锏柄上,甲叶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清晰。他抬头时,眼角那道早年征战留下的刀疤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却丝毫不影响眼神中的坚定:“殿下放心!末将既受此命,便保长安寸土不失!”他顿了顿,语气愈发铿锵,“昨夜接到令后,末将已传令闭城三日,玄甲卫与府兵分作十队,挨户盘查坊巷中的可疑人等;贾柳楼的众兄弟也已各领差事,史大奈守朱雀门,张公瑾守玄武门,罗成带轻骑巡街,便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皇城半步!”

李世民见状,连忙上前扶起他。指尖触到秦琼手臂上的老茧时,心中泛起一阵暖意——这是多年握枪持锏磨出的印记,也是大唐江山最坚实的依靠。“劳烦二哥了。”他拍了拍秦琼的肩膀,语气中带着托付的郑重,“城外李建成旧部仍在顽抗,我需亲自前往渭水督战,长安的安稳,便是我最大的后顾之忧。”

秦琼用力点头:“殿下只管在外安心用兵,长安有我,万无一失。”

接下来的三日,长安城内虽闭城,却并未陷入混乱。秦琼将巡防事宜安排得滴水不漏:白日里,玄甲卫沿街巡查,遇到聚众议论者便上前安抚,遇有携带兵器的可疑之人当即扣押;入夜后,各坊门按时关闭,武侯铺的兵卒提着灯笼在巷中巡逻,梆子声每隔一个时辰便响一次,那沉稳的节奏,让惶惶不安的百姓渐渐安了心。

第三日午后,朱雀大街上终于有了些往日的生气。秦琼跨坐在呼雷豹上,这匹宝马通人性,知道主人此刻重任在身,步伐格外平稳。他身后跟着史大奈与张公瑾,两人皆是一身戎装,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街道两侧的商铺——虽已盘查两日,但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就在此时,西街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兵卒的喝止声。秦琼勒住马缰绳,呼雷豹打了个响鼻,停下脚步。“去看看。”他对身旁的亲卫吩咐道。

片刻后,亲卫回报:“将军,是巡街的弟兄抓了一伙蒙面人,其中一人像是东宫旧部,弟兄们正押着往府衙去。”

秦琼眉头一挑,催马往西街行去。刚到巷口,便见几名玄甲卫正押着五六个蒙面人往前走,为首的那人虽蒙着面,身形却有些眼熟。秦琼勒住马,沉声道:“停下。”

玄甲卫见是秦琼,当即停步行礼:“将军!”

那为首的蒙面人听到秦琼的声音,身子几不可察地顿了顿,随即昂起头,竟是主动扯下了面罩。露出的面容清瘦,颔下留着短须,正是前东宫洗马魏徵。

秦琼见状,心中微惊。他与魏徵也算有旧——早年贾柳楼结义时,魏徵虽未正式入列,却常与众人聚谈,论及天下大势时颇有见地,秦琼一直敬他是个有风骨的谋士。此刻见他沦为阶下囚,秦琼翻身下马,走上前道:“魏先生,何至于此?”

魏徵望着秦琼,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却依旧挺直了脊梁:“我乃太子属官,太子已亡,我当随旧主而去,不必多言。”他语气决绝,显然是抱了必死之心。

秦琼闻言,沉默片刻,随即亲手解开了魏徵身上的绳索。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刻着“秦”字的令牌,递到魏徵面前:“先生误会了。殿下有令,此次事变,只惩首恶,其余党羽凡愿归降者,既往不咎。”他看着魏徵的眼睛,语气诚恳,“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当为大唐效力,而非困于旧主之念,埋没了一身抱负。持此令牌,可随时入秦王府,殿下自会与你详谈。”

魏徵握着那枚令牌,指尖微微颤抖。他望着秦琼坦荡的眼神,又看了看街上巡逻的玄甲卫——这些兵卒虽神情严肃,却并未对百姓苛待,显然是得了严明的军令。他心中那股必死的决绝,渐渐松动了几分。良久,他握紧令牌,对着秦琼躬身一礼:“多谢秦将军。”

秦琼扶起他,笑道:“先生不必多礼,若能为大唐留住人才,便是我的幸事。”

当日黄昏,长安各城门准时打开,城楼上挂出了安民告示。告示上言明,玄武门事变已平,太子余党凡主动归降者皆免罪,京畿各地恢复通行,百姓可照常营生。告示下方,盖着秦琼的将军印,鲜红的印记在夕阳下格外醒目。

百姓们围在告示前,轻声议论着,脸上的惶恐渐渐散去。有商贩开始收拾摊位,准备明日开张;有孩童拉着大人的手,指着巡逻的玄甲卫,好奇地问着什么;街角的茶馆里,掌柜的已经生起了炉火,准备煮新茶。

秦琼依旧跨坐在呼雷豹上,沿着朱雀大街巡查。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甲片上的光芒柔和了许多。他望着眼前渐渐恢复生机的都城,心中了然——这座城,经历了一场血与火的洗礼,终于在他的守护下,悄然抚平了政变的伤痕。而长安的安稳,也将成为李世民平定外患、稳固朝局的最强后盾。

夜色渐深,秦王府的灯火依旧亮着。秦琼站在沙盘前,仔细看着长安的城防图,身旁的亲卫正汇报着各城门的通行情况。窗外,梆子声再次响起,沉稳而有力,伴着秋风,传遍了长安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