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周彻来意后,老者一家便欣然接待了他,并邀其一同吃些晚饭。
但此刻的周彻,心绪无比烦乱,加之他早已辟谷,自然没有用膳的心思,所以便言辞拒绝了。
见周彻拒绝,老者一家也没再强求,因为单从周彻的衣着相貌来看,便能很明显的推断出,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所以在他们看来,周彻拒绝的理由,无非便是吃不惯这粗食。
随后通过一番闲聊,周彻也从中得知了老者一家的大致情况。
对方家里总共有六口人,但眼前的两男一女,却并非他与老妪的儿子和儿媳,而是两人的孙子孙媳。
至于老妪怀里的小孩,则是小孙子与孙媳妇的儿子。
老者如今六十有三,其与老妪曾孕有一个独子,可其在很多年前就因病离世了,而那之后没过多久,两人的儿媳妇也改嫁去了别处,只留下两个尚在襁褓中的孙子,也就是眼前的两名男子。
好在老天保佑,两个孙子当时虽未断奶,可却在二人的细心照料下,平安的活了下来,并长成了如今这两名二十出头的精壮青年。
而因为小孙子的性格等诸多方面都十分优秀,所以眼前这女子便看上了对方,于两年前嫁入他们家,并在前不久诞下一子,也就是老妪怀中的这个重孙子,到此才有了如今这个六口之家。
本就心绪难平的周彻,在听了对方一家的事后,竟对老者夫妇的人生,生出了一抹同情。
毕竟中年丧子,已经够让人心痛,就更别提还要拖着日益老去的残身,养活两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了。
许是因这缕心绪上的共鸣,使得周彻又想起了自己母亲,想起来那幼时清苦的茅屋。
夜色渐深,老者一家也随之安排了下住房问题。
由于婴儿有夜哭的习性,老者一家怕其晚上哭闹,会吵着周彻这个客人,可家里就只有三间屋,于是便由周彻独住一屋,老妪和孙媳妇带着孩子住侧边偏房,而老者则与两个孙子挤挤对付一宿。
周彻自然没有意见,旋即便在老妪的带领下进了屋。
而其在跟随老妪进屋时,却是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对方的大孙子。
当时在老者的一番介绍后,对方的眼神里则分明有着一丝不寻常,而周彻在修真界中经历了太多太多,因此对方即便是对他没有威胁,他也会表现得格外警惕。
进屋后,周彻便没再多言,同老妪道了声谢,就整理了下思绪,安稳睡去。
待到半夜三更,一阵细微的响动,忽然就自屋外传来,将睡梦中的周彻惊醒。
这声音虽然很轻,寻常人根本无法察觉,可周彻毕竟是修行之人,自然轻易便将之捕捉。
他躺在茅草铺成的土床上,身形未动,可那双清波荡漾的眼睛,却已经睁开,并看向了昏暗且爬满蛛网的屋顶。
此刻的他,心绪又再次激荡,愤怒勾连着一缕煞气,从其体表缓缓流出,竟是有一种欲要爆裂开来的感觉般。
而周彻之所以会如此,则是因为此刻在他的屋外,并不只有一人……
随着一阵迷烟自门缝吹入,周彻的情绪也抵达了失控的边缘,但其还是强忍着,将那逐渐凝实的凶煞之气,给全部压了下来。
不多时,屋内迷烟便迅速扩散,待到过了半炷香后,才渐渐散去。
屋外,两道身影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悄然推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这小妮子是真他妈的水灵啊!”
一阵激动的感叹之声响起,紧接着就见一男子迫不及待的走到床前,一边搓着手,一边打量着床上躺着的倩丽。
“嘘!小声点!小芸睡眠比较浅,别让她给听到了!”
男子刚言罢,就听另一道男声警惕的提醒道。
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老者的两个孙子。
而这名小心翼翼的男子,则正是先前那妇女的丈夫,老者的小孙子。
“哎呀,你就放心吧!小芸和老太婆住在偏房那边,隔这么远,怎么可能听得到啊!”
似是被弟弟这么一说,当哥哥的男子有些不耐烦,于是其便摆手回应,旋即又赶忙自腰间,取出一枚漆黑色的药丸。
“这药可是我从隔壁村的王二狗那里搞来的,只要吃了它,这女的明早起来便只会觉得头晕犯困,绝对察觉不到丝毫异样!”
男子开口,似乎是把自己给说兴奋了,于是其便不再犹豫,握着那黑色药丸,就摸黑往周彻的嘴里塞去。
其身后的青年见状,也是异常兴奋,他虽已经成亲,可周彻的模样实在是太美了,让他根本把持不住。
月光透过土墙上的裂隙,照进昏暗的屋内,两名男子则围在床边,欲要将其上摆放的绝美胴体,好好的肆意亵玩一番。
可就在哥哥手中的黑色药丸即将塞入周彻嘴里时,却听一阵闷响嘣的传出,紧接着其便毫无征兆的仰头倒去。
由于屋内的环境十分昏暗,身后的弟弟显然并未发觉任何异样,因此在听到这声动静后,其只当是对方撞到了什么东西,于是便试探着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
一阵回答传出,可却让男子吓了一跳。
因为这音色十分轻柔,很明显并不是他哥哥的。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其便觉脑袋一阵眩晕,紧接着脚下一阵乏力,就晃晃悠悠的倒在了地上。
可他的意识并未昏迷,只是好似陷入了一种无力的瘫软中,既使不上力,又无法开口言说。
周彻缓缓自床榻上坐起,旋即双眸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两人,紧接着便整理了下衣衫,将鞋袜穿好,朝着屋外走去。
院外月光高照,而此刻他心中的郁结,却是越加的浓烈。
许是对老者夫妇,以及那名叫小芸的妇女的同情,所以面对此等欲要亵渎于他的登徒子,周彻竟并未要他们的命,只是让他们暂时的丧失了行动能力。
其看着那空中清冷,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叹。
只是不知在这感叹中,寄存的是对老者一家后代不正的悲哀,还是对自己迷茫人生的惋惜。
随着感叹落下,周彻的样貌也在月华的照耀下,渐渐由女变作了男,而其身上的衣衫,也由原本的碧色仙霓,换成了黑白轻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