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章#
“学下蛊？”
温柒柒有点不理解沈沐泽此刻提出这个建议的意义。
按理说，两个觉醒者对上暗号之后不应该快快交流情报，然后相视嘿嘿一笑，沆瀣一气着强强联手同流合污么？
之后他们就可以你比划我嘎嘎记下紧急制定共同解救沈家绝密计划，通过一系列惊天地泣鬼神的操作把原男女主玩弄于股掌之中，最终打出happy Ending的结局。
可，现在......
沈沐泽说什么？
温柒柒眯了眯眼，重复：“你要教我下蛊？”
沈沐泽点了点头。
那双眸子赤诚毫无隐瞒：“你看起来好像很失望？”
“是还想继续刚才的话题？”
“那我可要开口背了嗷。”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张口就来：“我亲爱的哥哥，当你看到这封信——”
温柒柒倍感羞耻地“啊啊”叫了两声，立马就把大喇叭给堵住了：“不许背！”
男人长而密的睫毛轻轻扫过少女的手指边缘。
痒痒的。
沈沐泽挑了挑眉，那眼神一瞬不瞬地勾着温柒柒，明明一句话也没说，可温柒柒却感受到了他的意思——
“你做好选择了么？”
稍一犹豫，男人便有机可乘。
他无辜地垂着眸，含混不清地开口补了一句：
“免费，无偿，我亲自教学。”
磁性的声音被少女压在掌心下，卷着他潮热的呼吸，随着那张咫尺距离的薄唇一张一合而渗入皮肤。
麻意侵袭至心口，灼热洇湿了掌心。
而与她对视的男人却像是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有多么地撩人心弦，依旧双眸噙着笑意，张扬又暧昧。
有人有意勾引。
有人木头属性硬杠杠。
“？”
少女拧眉：“什么？你教我还想收费？”
“......”
“而且，你换话题的手段好生硬哇。”
温柒柒收回了手，那种怪异的麻意才终于止住了些，她又把手心往沈沐泽身上不知道是哪个国外知名设计师出品的昂贵衣衫上抹了抹，不满：
“一点都不丝滑。”
“......你学不学？”
温柒柒瞥他一眼，还在纠结想要知道沈沐泽到底觉醒了多少的事。
她眼神中的情绪实在是太好辨认，沈沐泽继续加注诱惑：
“机会只有这一次嗷。”
“今晚你要是不学的话，我回去拍戏可又没什么时间了。”
“况且......”
他语调慢慢悠悠地，“如果我不能先平息你对我的不满的话，你今晚绝对不可能让我平平安安睡到明天早上的，不是么？”
脑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叽里咕噜计划好一堆报复计划的温柒柒装傻充愣弯了弯眼眸：“怎么会呢，我亲爱的哥哥。”
“呵。”
沈沐泽哼笑了下，伸手去勾她的手心，“姓顾的不了解得罪你之后有什么后果，我还不了解么？”
“你这小脑袋瓜里已经出了不止一版方案用来晚上折磨我了吧？”
完全被猜中心思的小姑娘像是个精致布偶一样保持着得体温柔的假笑一动不动。
“不如让我提前戴罪立功教你点你感兴趣的。”
如果不是今晚得知沈沐泽觉醒的消息的话，温柒柒对这个还真挺好奇的。
但现在......
它的重要性和温柒柒在乎的事情比起来就弱上了许多。
哪怕沈沐泽已经说明了他的时间不多。
那不是更要了解清楚沈沐泽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了！
万一有些信息差是她这次能用上的呢！
想到这儿，少女的眼神更坚定了。
却不料男人还是给她设了最后一道坑：
“你如果学得好的话.....”
“也许可以随便拷问我。”
“蛊虫有时候是要比催眠更高阶的。”
“完全掌控我之后，所有你想知道的，你都会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清晰。”
不得不说。
这样的理由。
好像还真有点......
说动她了。
—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嘴上说得好听，说凡是他会的，皆可倾囊相授。
然而实际上留给温柒柒的选择却只有那么一个——
情蛊。
温柒柒：？
“你刚才还说你是炼蛊小能手！你怎么只有......”
沈沐泽顿了顿，摸了下鼻尖，解释，“这里又不是苗疆，我身上能带着蛊虫就已经是很意外的情况了，哪还有那么多种类供你挑啊小祖宗。”
实际上。
沈沐泽还真带了其他的蛊。
不过已经用了。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起效果了。
那位敢于一口一声“未婚妻”叫得欢的男人，现在应该......
疼晕过去了吧？
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沈沐泽暗地里的心思埋得太深，脸上依旧挂着无可奈何的笑意，“用法大同小异，你那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还能举一反三。”
温柒柒半信半疑地瞥了他一眼。
细小的蛊虫在男人的指尖上弯弯绕绕，像是颗外显的心脏。
鲜活的。
莫名令人畏惧的。
“决定好了么？”
回答他的是咬在他肩膀不满泄愤的一口。
倒是没那么疼。
但沈沐泽还是配合的闷哼了声。
听到这声低吟，不习惯地倒是变成温柒柒自己了，她又坐起身，点了点头。
只是沈沐泽沉默了一会儿。
没开口也没动作，就那般被她压在身下挑着眉看她。
“嗯？你不是要教我么？发什么呆呢？”
少女现在是跨坐在他腰腹上的。
稍稍往后退一些，沈沐泽可不敢保证不会泄露什么秘密。
他喉结轻滚，目光飘下去了些又迅速收回上抬，不确定：“你......不下去？”
“怕你耍什么花招。”
“这样就好。”
如此说着，少女甚至将他压得更严实了些。
“......”
“你确定么？”
沈沐泽声音压了一个度，再次确定着。
温柒柒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有理有据：“你花心思太多了，我怕你背着我搞什么小动作，还是这样看着你清楚点。”
“清楚点么？”
沈沐泽低笑了下，随即稍稍坐起身些。
少女由于重力向下滑了一寸。
男人身体僵了下。
太近了。
沈沐泽眸色都晦暗了起来。
偏偏少女的注意力全然在他另一只摊开的手心里，没有抬头去注意他眼中深沉肆意疯长的占有欲。
虽然在游戏里温柒柒见过些蛊虫种类，也看到过沈沐泽提到的情蛊。
可现在看到的这种又跟前面提及的完全不一样。
眼前的小生物细小精致，通体血红，晶莹剔透，泛着温柔莹润的亮光。
不像是虫类，倒像是由血珠与琉璃琥珀相融而成的瑰石。
光是盯着它看，温柒柒就有一种灵魂即将被抽离的错觉。
“害怕么？”
沈沐泽的目光尽数落在少女身上，就连手心里卖力向他蛄蛹翻动表达衷心的蛊虫都视而不见。
温柒柒摇了摇头。
他手心摊开的弧度向着温柒柒的方向张开了些，嘱咐：
“乖，伸手过来。”
由于两人现在交叠的身影，男人低哑的声线几乎是擦着少女的耳边吐出，裹挟的热气一丝不差地钻进少女的耳廓。
温柒柒略有些迟疑，抬眸望向他。
沈沐泽看出了她又怕被他算计的顾虑，又气又好笑，手指去勾她躲避的指尖，直到重新和她扣紧，他才解释：
“没有多余的蛊虫给你重新培养。”
“你现在能感受的，只有认我为主的蛊虫。”
“别退。”
“你身上有我的气息，它不会伤害你。”
“你要给它熟悉你的时间。”
红盈盈的小东西触感也很特殊，就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碎裂的果冻，偏偏又坚韧得滚动滚动没有一丝裂纹。
温柒柒一时之间完全被吸引了。
这条情蛊的胆子似乎很小，一开始是迫不得已过来贴贴温柒柒的手指的。
几乎温柒柒向前伸一点点，它就会怕得浑身抖啊抖。
后来也不知道它感知到了什么气息，忽地就黏上了温柒柒的手指疯狂蹭蹭。
“可能会有点疼。”
沈沐泽声音落下来的那一刻，指尖的小东西忽地毫无征兆地咬了温柒柒一口。
痛感有点强烈，身前的男人语气尽可能温柔地哄着：
“重新认主需要解析你的血液。”
“忍一忍，很快就会好。”
肉眼可见的，血珠顺着小虫的额头滚进它的腹部，随之微微一颤，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低鸣。
与此同时，温柒柒感知到一种若有若无的联系。
就像是她隐隐约约能感知到蛊虫的视角般。
就连蛊虫所停留的沈沐泽的指尖温度好像也在顷刻之间更为清晰了。
很奇怪。
就好像沈沐泽那根手指并不是在托着蛊虫，而像是......
按在她身体任意位置。
这种感觉太过于奇妙，以至于温柒柒不得不绷紧了身子勉强集中注意力才能听清沈沐泽接下来的话：
“你们现在已经建立了联系。”
“接下来......是冥想。”
“想象你想要驱使它去掌控之人，包括他的模样，他的声音，他的身体，他身上你所熟知的一切。”
“想象你想要从对方身上获取到什么信息，想象你希望......”
“他要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你。”
“只要你想。”
“它都会帮你实现。”
沈沐泽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
他的声线天生就带有一种特殊的蛊惑力，很容易就引着少女渐入佳境。
看着她阖眸蹙眉努力描绘心中人的模样，沈沐泽微微勾了勾唇。
关于第一次施蛊，还有件小事他没说。
男人稍稍向前贴近了些。
轻轻的吻落在少女的额头上，他垂眸：
“柒柒。”
“嗯。”
由于注意力全然集中于掌控蛊虫上，少女对外界的防备也会在同时降到最低。
所以。
他这个时间问什么。
她都会如实回答。
暗色的光影在男人瞳仁中翻涌，野性如毒蛊侵蚀的沉欲起伏灼烫。
他呼吸渐重，目光不移。
唇角弯起，试探询问：
“沈沐泽在温柒柒的心中，除去家人之名，有没有其他身份的一席之地？”
—
按照沈沐泽的话来说，这个冥想的过程还不能称之为下蛊，只能算是“控蛊”。
也就是根据你的想法念头去驯服掌控你的蛊。
这对于温柒柒这个新手来说，还是太困难了。
虽然结果她好像是成功了，但整个过程实在是......
太过于煎熬了。
以至于再次睁开眼时，温柒柒感觉自己像是刚被从重重梦魇中拽出来的一般。
大口地喘着粗气，少女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无法言明的疲惫感。
细密的汗于她额角沁出，少女的鬓发微湿，垂落下来。
垂眸。
在看到沈沐泽好整以暇不紧不慢望着他的那一瞬，少女的眼神多了几分微妙。
沈沐泽挑了挑眉，不以为然。
初尝禁术的惊疑未定，很正常。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温柒柒比他想象中的还多经历了几个步骤。
由于沈沐泽接触过的蛊都是尚未认主的稚蛊，所以控制起来也很容易得心应手。
但温柒柒这次的情况不一样。
她用的是已经打下过他的烙印的情蛊。
这也就意味着光是要让这蛊听命于她，温柒柒就已经耗费了大半的精力。
再加上她想控制的人是沈沐泽。
是这蛊原本的主人。
......
多重buff叠在一起的后果，就导致了少女不得不在意识中一遍又一遍一寸又一寸细致入微地描摹沈沐泽的存在。
甚至还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偏差。
不然这偏心的情蛊就会偷天换日把结果引到另一个与沈沐泽相似的人身上。
所以在沈沐泽看来只是慢慢等待的十几分钟，在温柒柒身上却是对他的全感官无保留的记忆回放。
那种感觉......
就像是渴求了他太久早已痴念成狂，却又偏偏不能触碰，只能一遍遍地，将那人的轮廓模样脾气秉性尽数揉进自己的意识深处。
情绪在短时间内被压抑得太强烈，以至于温柒柒就算已经脱离出来，但那种对男人刻进意识深处的熟悉感知还是让她下意识回避了对方的视线。
这种感觉更直白些来说......
就像是......
她在意识里玷污了他。
——————————
#345章#
玷污？
这个词好像并不夸张。
虽然沈沐泽在温柒柒心里也没有那么......冰清玉洁神圣不可侵犯。
但不得不承认。
他的那张出众的脸，实在是过于好看。
精雕细琢，又保留着天生野性肆意的凌厉锋芒。
他是影视圈名气最盛的演技派颜值天花板，是时尚封面长期霸主百看不厌的荷尔蒙流量，是多重影视奖项毫不吝啬夸赞的提名人，是只要一出场所有镁光灯就有了统一目标的风云人物。
同时也是此时此刻正顶着那张欲念渐深的脸直勾勾望着她不紧不慢诱她深入的蛊惑本惑。
温柒柒不是吃斋念佛的僧人。
在这样赤裸裸直白的邀请下。
她真的没办法做到心如止水。
意识又一次被男人勾着断了思绪，她连他前面说的那些关于蛊虫最后一步的教程都没能听进去，只听到他最后一句落下的声音像是沁了蜜糖，黏黏糊糊：
“看来你接受的不错。”
“那来谈谈正事吧。”
“你想知道的。”
沈沐泽没有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依旧维持着将少女半拥入怀的姿势，“你拥有的全部记忆，我可能只记住了其中渺茫零星的一点点。”
“不过......”
他的手抚上少女的下颌，指腹温热滑过，桃花眸水光潋滟满是柔情：“宝宝，这么久以来，辛苦你了。”
这还是温柒柒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异样的情绪升腾而起，她有些分辨不来，自己胸口压制的念头究竟可以归类为哪一种。
“我知道，你很想了解我具体恢复了哪些记忆。”
“但......”
男人话锋一转，手指插进少女垂落的发丝，轻轻缠绕，“我不想就这样坦白。”
“不如......”
“用我刚刚教你的。”
温柒柒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
但她犹豫了。
原因很简单。
她刚经历过控蛊，饶是控制住那蛊虫了，精力损耗得也太过于严重了。
若是今晚继续向下推进的话，她不确保自己的理智能维持在什么岌岌可危的地步。
所以按理说。
此时此刻，应该用她更擅长更万无一失的......
“放弃你想要催眠我的想法。”
男人却直接点出了她的意图。
那张俊脸上正因涌动的情绪而浮上一层克制不住的羞意与情动交织的红晕。
光泽温润的桃红色让他那本就张扬锋锐的五官硬是平添了分近乎撩人的媚意。
看起来......
莫名有些娇贵。
沈沐泽微喘着，唇上也染了点潮意，就像是刚被人亲吻过般，颜色愈发艳丽。
偏偏那略有些躲闪的眼神在踌躇犹豫之间还是时不时地黏在少女的身上。
“那是沈封宴教你的东西。”
好浓的醋意。
“我不要......跟他们有关的任何念头在当下这一刻，由你在我身上留下痕迹。”
他抬眸。
“我只要这一晚。”
“你全心全意地......只想着我的事。”
“这一晚就好。”
被这副惹人怜爱的模样蛊惑着，温柒柒说不出拒绝的理由。
“再说，”沈沐泽继续扩张着自己的优势，“催眠是意识全无，你问我什么我自己都不能判断是不是潜意识在欺瞒你。”
说实话，这种情况还是蛮少的。
但放在已经和沈封宴相处了十几年的沈沐泽身上......
你别说。
温柒柒还真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研究出来了抵御五哥催眠的法子。
天平无声无息地继续向着沈沐泽期望的方向倾斜。
“而下蛊......”
沈沐泽手指抬起，那蛊虫昂扬在他指尖上端，向着温柒柒讨好地晃动着，看起来竟像是小狗在摇尾巴。
“是我很清醒你在对我做什么。”
“就算于我有害，我也会......”
蛊虫被沈沐泽交到了温柒柒手上。
他唇角牵起，桃花眸微微眯起，“完全对你心甘情愿。”
手中的蛊虫跃跃欲试。
一切好像都被沈沐泽推到了刚刚好合适的地步。
男人微微仰起头，露出自己的喉结脖颈。
由于这个姿势，他说话的声音扬起来了些，飘飘然地：
“所以。”
“柒柒。”
她的手被他引到了他袒露的领口。
“你现在可以......”
“对我下情蛊了。”
—
如沈沐泽之前亲身示范过的，那蛊虫在触及到男人皮肤的片刻便化作一滩血水，后又连血水都融入他的皮肤，不见踪影。
温柒柒有几分惶恐。
她记得沈沐泽下蛊的时候最后那蛊虫是完完整整回到他手上的。
可现在......
她下意识伸手想要去做些补救，生怕由于自己的什么不当操作危害到沈沐泽的生命。
【就这一个大宝贝盟友，别被我刚发现就玩死了！】
“......”
沈沐泽阖着眸子蹙了蹙眉，抬手按在了她欲搭在他锁骨上的手腕。
“不用......担心。”
许是情蛊入身，沈沐泽的气息有几分沉重就连说出的话中都夹杂着几声难耐的低吟。
他甚至做不到睁开眼去看少女的表情。
只能凭借着刚刚的记忆稍稍调整了下两人的姿势。
很不巧。
他感觉少女距离他的秘密，只有半寸的间隔了。
不过由于情蛊下潜，沈沐泽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纠结这些要命的细节，足足将头抵在少女肩颈两分钟他才适应那种身体内蛊虫窜来窜去的异样感。
温柒柒......
第一次下蛊完全没轻没重。
对他下的......也算得上是他都很少用过的强力蛊。
欲念被勾得愈演愈烈。
意识也渐渐有些迷离。
沈沐泽垂着眸调整了许久的呼吸才缓缓抬起头。
许是真的太难熬的缘故，温柒柒与他再次对视看到的是沁满了水汽的狭长上挑极为艳丽的桃花眸。
那其中漾着细碎的波光，温柔缱绻，情意浓得快要从眼底溢出般。
只是一眼。
就要溺毙于其间。
“你可以......”
“问我了。”
有气无声的几个字。
从他的鼻息间飘散出来。
听起来像是。
“吻我。”
温柒柒恍惚了一瞬，后又摇摇头试图保持清醒，深吸一口气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沐泽却没有回答。
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随即伸手引着她的手腕向下滑，落到自己的胸膛上，压实。
隔着已经洇湿的布料，温柒柒能感知到对方强烈有力的心跳，一下比一下跳得强悍。
她不清楚沈沐泽的意思。
沈沐泽也没有着急解释。
始终默然观察着她的表情，继而引着她的手继续向下滑过。
温热的指腹顺着他的人鱼线一路顺延而下，终是到了禁区之上。
“我有什么感觉，”男人目光落到了两人手指交叠之处，“蛊虫应该都已经传递给你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温柒柒才意识到为什么自己在沈沐泽有所动作的同时，身体也在同步灼烧。
甚至那种感觉要远比自己被情蛊发作的时候还要敏感百倍。
“很清晰的，对么？”
男人打趣着。
不可否认。
尽管两人现在不是共感的状态，温柒柒还是能感知到对方身体每一处升腾跃起的兴奋与高温。
甚至。
能感知到他明晃晃又气势汹汹的欲望。
意识到自己探寻到什么不该知晓的秘密后，温柒柒火速抬起了手蜷缩起来。
可惜。
那感觉是通过沈沐泽体内的蛊虫传递而来的。
也就意味着。
就算她已经停止了对沈沐泽身体的实触探索，可那些亢奋因子点燃的欲火还是能够一寸一寸将她包围燃烧殆尽。
比如现在。
她甚至都不用垂眸去看。
都能清晰地知晓那衣衫下的薄肌一起一伏的频率有多么......让人脸红心跳。
—
这种感觉很奇妙。
在尽力忽略掉沈沐泽的欲念之后，温柒柒尝试着感受他其他部位的感知。
这和在意识里自己描绘的感觉还不一样。
这样的感觉更为真实。
对方又对她是完完全全的纵容，任由她肆意探索。
研究得正起劲时，温柒柒忽地意识到一件事——
【如果控蛊的人都可以对下蛊之人的感知这么了如指掌的话......】
【那刚刚.......】
【刚刚情蛊在我身上奏效时候我的感知......】
【沈沐泽岂不是都知道？！】
啊！
温柒柒一瞬间天都塌了！
什么！
那种很私密的感觉沈沐泽已经同感地替她感受过一次了？！
所以他才能那么理直气壮地说出“她很满意”这句话的是么？！
想清楚这件事的瞬间，温柒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太太羞耻了！！！
甚至不止刚刚！
如果这个推算成立的话，那岂不是在游戏里的时候......
沈沐泽就不止一次感知过她在他怀里快要滚烫到融化的感觉了！
啊！
【不然现在把沈沐泽鲨了吧！】
【我没法正视他了啊啊啊啊】
莫大的羞耻感像一道猝不及防的晴天霹雳，劈得温柒柒外焦里嫩。
几乎是呼吸之间，经历过的画面和感觉一遍又一遍冲击着她道德心的最高承受阈值，片刻她就耳根滚烫，心跳如擂。
根本顾不上继续追问沈沐泽更重要的内容，温柒柒那一刻只想着尽快从男人眼前逃离。
还要装作她什么都没发现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然而。
温柒柒平时里演技还能以假乱真。
偏偏这种场合下她的演技就差到了极致。
毫无逻辑蹩脚的借口，干涩不堪卡顿的嗓音，拼命躲闪像是迷途小鹿般湿漉漉的眸子。
所以她只是开口说了几个字，手腕就猛地被身下人捉住。
不容抗拒地，沈沐泽又把要从他身上起来逃离出去的少女轻而易举按回了原位。
只是......
分寸没掌握好。
于是触及到滚烫温度的少女一瞬间就僵直了，一动都不敢动一下，呼吸乱得不成样子。
看她红透了的脸色，沈沐泽也意识到了不妙。
长睫轻颤了下，沈沐泽呼吸也乱了节奏，却还是咬着牙勉强维持住冷静的语气：
“你好像......”
“一直都不是很了解我的身体。”
听到这句话的少女一瞬间就炸了毛：“？”
“你这话你自己听听合理么？”
许是理智已经被消磨了大半，温柒柒语气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无所畏惧了：“我怎么可能会了解你的身体！”
“为什么不能了解？”
沈沐泽拧着眉，像是在隐忍什么，眼底翻涌的暗潮越来越沉，“不是很好理解么？”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那双桃花眼潮湿固执地潋滟着，不掩认真，“我是个正常男人。”
“你离我这么近。”
“我会有其他想法，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温柒柒完全没料想到他会光明正大解释这件事，脸蛋上的潮红再度深了个度。
沈沐泽强压住她想要抬起来捂住他嘴的手，声音低哑微微喘息，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我很认真。”
喉结轻滚，男人身上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年人的局促不安青涩懵懂。
他像是真的已经成长到足以控制他欲望的年岁。
“你忘了么，柒柒。”
沈沐泽提醒着她。
“我对你是有欲望的。”
直白的话又一次从他口中直接地落入少女的耳朵里。
哪怕两个人此刻谁的状态也没有好过谁。
都是紧张地急促呼吸着，耳垂红得快要滴血。
但沈沐泽却没停下来，还在叭叭：
“我表达过的。”
他指的是之前的循环里。
“你也曾经差点......”男人顿了下，声音干涩，“迎合我。”
音落，两人都是安静了片刻。
谁没在情绪崩盘的时候想过一了百了地放纵自己沉沦堕落呢。
温柒柒没法否认。
也没法开口坦然承认。
沈沐泽舔舔唇，继续：
“你明知道这些，却还是选择坐在我的身上施蛊。”
他看着她，眼神一寸寸逼近，嗓音越发哑，“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
“你愿意，纵容我们之间的恶念。”
少女第一时间没有开口反驳。
而沈沐泽要的就是这个反应。
只要她没有拒绝。
那......
男人眼底的暗芒骤然收紧，他手臂一紧，直接将怀中的少女整个人抱了起来，不顾她恍然回神的反对，推开了卧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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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章#
#346章#
“别发抖，柒柒。”
出乎意外地，关上卧室房门的沈沐泽并没有做什么越界的举动。
他甚至比在毯子下的时候还要安分许多。
整个人只是蜷在床上，最多的也不过是把身材娇小的少女捞进自己怀里，困得很紧。
温柒柒偷偷抬头打量了一眼。
男人额角冒着细汗，呼吸又重又急，看起来就像是只马上就要被欲念完全操控的困兽。
他那双好看的眼眼尾也泛着赤红，桃花眸潮湿得像被雾气濡湿的天光，低垂着试图隐藏他的真实念头。
注意到少女探过来的视线，沈沐泽稍稍抬眸睨了她一眼。
旋即就是将少女整个圈进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上，明明声音都算不上稳，手臂却收得死紧，就如同要将她嵌进他的骨血之中一般。
“温......”
“柒柒。”
拉长的声线。
偏执的要喊她的全名。
男人刚刚还能游刃有余应对的散漫劲早已经被情蛊引燃的欲望烧得一干二净了。
他自己都没有想到。
那种炙热点攀爬过全身的燥热有多么难以压下。
能克制兽性本能冲动的，是沈沐泽难得的，为数不多的，名为“尊重她意愿”的理智死死扼住了他最后一丝清醒。
“别动了......”
他埋在她的颈侧，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轻声细语商量着：
“也别......”
“扩想了......”
“你越在心里重复我的模样......”
“这蛊......”
难捱的躁动让他剧烈地喘着气，半晌才继续说下去：“就会越强烈。”
“我本就只喜欢你一个......”
“有蛊的加持......”
“这感觉我真的快......”
“扛不住了。”
看着他这副易碎隐忍的模样。
温柒柒在那一刻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却是......
【......沈沐泽怎么好像比四哥还适合在这种情况下掉眼泪哭唧唧满眼期许地说还想要呢？】
沈沐泽身体僵了一瞬。
他......
听到了什么？
脑子有些混乱。
被温柒柒这句话勾起的情绪疯狂作祟，沈沐泽稍稍抬眸咬上了少女的耳垂。
潮热感卷着炙热的呼吸。
男人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你刚才答应我了的......”
“别想其他的男人......”
温柒柒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猜到的，只能先哄着他不要发疯应承下来。
得到再次保证的沈沐泽侧头盯了她一会儿。
最后还是不相信地伏下头。
灼热的唇轻轻掠过少女小巧的耳垂，继而顺着耳后柔嫩的弧线一点点向下蔓延。
火星溅入水潭，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细密温热。
艺术家缱绻地描摹中，少女的呼吸逐渐与他同频。
眸光灼热如焰火，低垂的睫毛扫过少女的锁骨，如蝶翼轻拍，引得怀里少女最终还是接受不住地推搡开他。
被拒绝继续的男人停顿了片刻，随即又枕回她的肩窝，长长舒了一口气。
甚至都不需要温柒柒主动开口指引。
体内的蛊虫就已经怂恿着他将她想要知道的信息尽数吐出：
“柒柒，你的付出......”
强忍住脑海深处疯狂叫嚣的想要把少女揉进身体里一次又一次欺负哭的念头，沈沐泽眼眶湿润，“是有结果的。”
不得不说。
他开口的每句话每个举动，还真都在温柒柒的意料之外。
以为他要纵情纵欲时，他搞纯爱。
以为他要克制自守时，他搞偷袭。
绕是这样，温柒柒还是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安静了。
“是有结果的。”
那些无数次循环中埋在沈沐泽内心深处的话，一瞬间如洪水决堤，再无遮拦：
“你看，我就能想起，你对我的好......”
“虽然我不记得你为了我们做过的所有努力，但我知道......”
“我的温柒柒啊.....”
“你一定为了这家，为了不省心的我们，做出了很多很多超出常人能接受的努力。”
神明说，他们的结局已经写死了。
他们被操控的一生是不可能再有任何变更的。
造世主高高在上满意着笔下角色任由她差遣安排的“最好结局”，无视他们的意愿，无所谓世道伦理事实，蛮横无理地在他们身上打上“炮灰配角”的标签。
以为是死局。
却有人逆光前行。
背着造物主有时候偷偷摸摸有时候嚣张跋扈，一次又一次无怨无悔地撕扯着封在他们身上的“剧本”。
于是，封条有了裂痕。
于是，自由有了重新定义。
于是，爱意终于可以掌控于他们自己手中。
感受到怀中少女的轻颤，沈沐泽没有去强行板正她的姿势，只是抬起了手，凭着印象抹去少女眼角的泪痕：
“这次，我们都在。”
“我向你保证。”
“在我身上，绝对不会再出现让你那么痛苦的记忆了。”
“这次......”
“我想陪你走到真正意义的最后。”
—
情绪稍稍稳定些后，在沈沐泽的刻意指引下，温柒柒开始了解他所知道的信息。
很遗憾。
几番询问确定下来，沈沐泽所掌握的记忆有是有，但关键的很少。
而且大多都是和温柒柒重合的。
又或者说.....
是一些对两人来说比较特殊的记忆。
许是蛊虫真的太过于凶猛的缘故，沈沐泽刚开始还能正常地回答她的问题，越到后来他残留的意识就越恍惚。
甚至已经不足以明确跟她解释清楚自己都记得什么。
谈起的回忆也乱了时间线。
温柒柒有些怀疑自己被沈沐泽耍了。
现在这情况不像是给他审讯，倒像是给了他一个逃避回答的机会。
迷迷蒙蒙的他甚至连每次循环里他的死因都记得不清晰。
就更别提他受过的那些伤和那些痛楚了。
意外地。
温柒柒无意间提到的小事他倒是有几个记得格外清晰。
比如他们破产之后温柒柒总会多看几眼的蛋糕店名字，比如温柒柒有次醉酒之后跟他开玩笑说自己好想养条边牧，比她聪明可以每天照顾她，比如......
细数下来。
温柒柒发现。
他能记到张口就来的......
几乎都是她在每次循环里不经意提起的小愿望。
不可名状的情绪刺痛了眼眶，温柒柒忽地止住了声，良久没有再开口。
男人也没有再说话。
只是揽着她的腰，将她贴紧了自己的腰腹，阖上了眸子。
半晌。
怀里的少女声音很小。
但他还是听清了那句喃喃：
“为什么......要把我的喜好记得那么清楚......”
“只是兄妹的话，你完全可以不用这么......”
“关于你的每件事，”沈沐泽接过了她的喃喃，“我每次都有记在我房间内的各个物件上。”
他扬起头，像是想到了自己之前循环中笨拙固执地坚持，“经历一次两次，我发现只要我对一个物件的感情过深，我再看到它的时候脑袋里就会闪过一些不属于我记忆中的画面。”
“这种方法确实很笨。”
“但很奏效。”
“比如这次，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个星期之后。”
“我想起来了很多事。”
他的指尖就停在温柒柒面前。
温柒柒伸手回握了他。
男人垂下眸，没有动作。
“你是蠢么，怎么不去记些更重要的事，比如怎么才能避免和他们......”
“你才是最重要的。”
沈沐泽语气温柔。
“柒柒。”
“你怎么还没注意到。”
“那些意外，除了它本身是被安排好无法拒绝之外......”
“另一层我们坦然接受的原因......”
少女被男人轻柔地转过身。
他的眼神太过于勾魂，在这沉闷的夜里如同燃烧的一簇慢火，幽深却又温热：
“是因为你就在意外殃及的范围之内。”
温柒柒猛地一怔。
沈沐泽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猛然间将她从看似已经完整实际上依旧存在着层层裂缝的梦境拉了出来。
“如果我们耍了什么小心思避开了那些命定的意外，那......”
他语气平缓。
后半句语言未尽，抬眸注视着温柒柒。
少女则是完全接收了他的意思。
一瞬间脑中开始迅速倒带曾经她经历过的诸多“原剧情”记忆。
通过不断的回放，检索，剖析，那些被她一开始就忽略掉的细微漏洞终于在这一刻无限放大——
明明这部小说的原作者那么偏爱南宫黎，给他身边流转不断时刻可以弥补维新的异性缘，且一个个还都是京都富人圈里有头有脸的大小姐。
给一点基础都没有的他足以撼动京都几个百年世家的黑道势力。
给他源源不断根本花不完的金钱，给他一切合理不合理的金手指，给他完全一帆风顺的人生剧本。
在这一切一切的前提下，原作者怎么可能允许一直明恋他的沈家大小姐除了付出些无关痛痒的金钱之外，其余什么都没有交到他手里呢？
如果模拟原作者的思维。
恐怕......
温柒柒呼吸一滞，一种令人悚然的战栗从脊背升起。
也许真正的原剧情都是围绕她一步一步展开的。
也许.....
从一开始，她被原作者设计出来，就是为了将她拥有的一切献给南宫黎的，以此来成就他的雄图霸业，步步高升。
而不知道这期间出了什么样的乱子。
导致承接沈家巨额资产的，由南宫黎变成了原女主林薇雪。
后续受伤被打击被虐待被折磨直至死亡的剧情也就自然而然......
落到了她的哥哥们身上。
突然想清楚这一切的温柒柒忽然怔住了。
像是一根弦“啪”地在她脑海中猛然断裂，她整个人瞬间陷入一种几近空白的恍惚状态。
令人窒息的真相毫不留情地敲碎了她一直坚强的表象。
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连呼吸在那一瞬都卡在喉咙里，她本能地想要吸气，却发现胸口已经发闷到几乎无法扩张。
蓄着泪光的眼眶颤栗着，眼泪却倔强地不肯滚落。
就像是一个一直以为自己是站在灯下的人，忽然有一天意识到那灯光并不是真的灯光，而是由她最爱的家人用自身的痛楚强行为她拘留的一束光。
那种突如其来的心痛感，如一只大手猛地攥住了她的心脏，狠狠一收——
她连情绪都来不及理顺，只能抽噎着急促地呼吸着。
这样的温柒柒，看得沈沐泽好疼。
比他自己经历那些痛苦还要疼上百倍。
没有任何犹豫，他又把她抱回了怀里。
这次他抱得很紧。
他不想她自责。
不想她因为这件事对他们有任何愧疚心理。
“柒柒。”
他低语着她的名字。
怀中少女颤抖着，拽紧了他的领口，还在急促呼吸着，近乎是无声哭泣到快要喘不上来气。
隔了好半天才念了声“哥”。
“你们为什么要......”
“这么傻啊......”
【那些痛苦我可以自己扛的】
【为什么你们也要掺进来啊......】
【本来惨的只要我一个就好了......】
【可现在......】
眼泪滚烫。
洇湿了男人的衣衫。
沈沐泽顺着她的长发，声音也掺着些颤音：
“哪里傻了。”
他笑得没什么力气，“当哥哥的，哪有让妹妹受人欺负受委屈的道理。”
“可我们甚至都不是.....”
“我知道，我们不是亲兄妹。”
沈沐泽擦了擦少女眼角的泪滴。
“就算以沈沐泽的角度。”
“他也不会让喜欢的女孩受到任何欺压的。”
“所以。”
“柒柒......”
“就算在给我无数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落在你身上的劫......”
“我都会选择替你扛下来的。”
“就像你对此一无所知，但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一而再再而三挽救我们的命运一样。”
少女的下颌被男人轻轻抬起。
他目光纯粹而赤诚：
“我们希望你幸福安康，如同你希望我们好好活着一样，都是遵从内心最真实的选择。”
“所以宝宝。”
“你无需害怕。”
“无论之后的路有多么泥泞。”
“只要我们在，就永远不会让你只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