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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与愿违。
顾寒聿不但没走,甚至将那件规整宽厚的深色外套轻轻盖在了少女单薄的肩膀上。
也不知这件外套是出自国外哪个牌子,材质柔软得让温柒柒有些难以适应。
更何况......
这上面还残留着男人身上的气味——
冷冽干净。
只是轻嗅了两下,少女莫名地就想到游戏中混在这味道其中的幽远醇香的烈酒气息。
一如男人此刻正垂下的眸子,隐着若隐若现的侵略意味。
他低望着少女脸上那抹不正常的薄红,眉头紧皱。
他凑得那般近,目光带着几分审视,像是要把温柒柒私藏的那些凌乱的秘密探究个一清二楚。
少女被他盯得咽了下口水,手指试图从沈沐泽的紧握中挣脱出来。
可那人显然也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不但不松手,整个人还如鬼魅般贴了过来。
炙热的温度逐步高升,渐渐深入。
“是发烧了。”
就在温柒柒小心脏都要提到嗓子眼了,面前的人给出了诊断定论。
甚至不是疑问的语气。
男人直起了腰,将盖在温柒柒身上那件外套再度仔仔细细掖好,目光有意无意擦过少女腿上过于松垮厚重的毛毯。
虽然最近在降温。
但盖这么厚的毯子......
真的不是为了掩盖什么?
常年敏锐的观察力致使顾寒聿轻描淡写的几眼就注意到了问题的所在,不过还是没有声张地略过,转而再度抬头扫视了一圈,不动声色地从房间内明显有两人居住的生活痕迹上盖过:“房间里有备着药么?我让助理送上来些?”
温柒柒可不想这种场合再有第四个人出现了!
立马出声制止:“顾先生,不用了,我......”
偏偏那狡诈之人故意作祟,温柒柒只是开了个口的功夫,就感觉失去自己钳制的那只手抹开了她的轻纱裙。
未出口的“没事”也就戛然而止。
少女的将言未言引得本已经寻到杂乱桌上药物一角的男人又回过了头。
旋即。
他怔了一下。
许是因为少女刚刚瑟缩了一下的缘故,披在她肩头的西装外套滑落到了她的半腰处,连带着那件温柔至极的纯白针织衫也微微向下落了些许,露出少女漂亮精致的锁骨与一侧光滑白嫩的香肩。
她的肌肤也不如顾寒聿想象中的苍白无力,反倒是泛着一股红润。
就像是......
有什么正从她的体内一点一点悄然点燃般。
少女的脸色也愈加潮红。
甚至那红意已经从脸颊一路蔓延到耳垂、颈侧、锁骨窝。
而那莹润的肌肤上又恰恰好好布了层细密的汗。
染着潮意,连同那双逐渐迷离湿漉漉的眸子一同映入顾寒聿的眼中。
空气中的气息再度混乱起来。
甜甜腻腻的。
像酒。
像熟透了的果子。
又像是......她说过的那句假的不能再假的“我是真心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顾寒聿匆匆一眼间看到的并不是病弱的惹人怜惜,反倒像是......
交织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再度扭过头心脏逐渐失控的瞬间,顾寒聿想到了无数影视剧里形容的词汇——
在理智之下挣扎着要破冰而出的隐忍渴望。
可这样的表情......
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脸上?
既然没办法从少女那里得到答案,顾寒聿也没有过多纠结,匆匆烧了壶热水,又转回了身倚靠在桌角。
他装似无意地和少女聊起天。
对于顾寒聿询问的关于身体的问题,温柒柒刚好从一波又一波难以控制的欲念中抽身出来,只是抬眸轻轻睨了一眼对方,就转而坦然自若地撒着谎:
“顾先生,游戏里都是假象,其实我......只是个需要依靠轮椅生活的普通人。”
她演得绘声绘色。
面前人听得真切,毯下人倒是用手指在她腿面上轻轻地一笔一划地描下了三个字:
“小骗子”。
出乎意料的,顾寒聿并没有什么惋惜的神色,只是依旧态度真挚:“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我可以帮你安排好医生,保证会治好你。”
温柒柒以为他的意思是接受他的好意,立马摇了摇头,“不用了顾先生,我已经习惯这样了。”
对于她的明确回绝,顾寒聿并没有接话,只是修长分明的指骨摩挲着桌角留下的麻绳痕迹,垂着眸子,再度开口:
“戚纹小姐是独自来这边旅游的?”
说实话,温柒柒想点头。
可身下那人拽得力道很大。
分明是威胁着她,她要是敢对这人隐瞒了自己的存在,他就敢直接站出来让那人看清楚谁在这个房间里是多余的那一个。
温柒柒踌躇了片刻。
旋即想了个最稳妥的回答:“是和我哥哥一起来的。”
规规矩矩的答案,却让沈沐泽眉头高高挑起。
“哥哥”这个身份太特殊了。
说亲昵倒也密不可分,但偏偏就有那么一道界限足以将两人的关系分割的清清楚楚,又足以给有心之人可乘之机。
音落,毯下人不甘。
窗外似乎是飘了雨丝,细细密密打在窗户上,悄无声息落入酒店楼下后院那弯小池塘。
明明是晚秋的季节,偏有一支初绽的粉荷于池中淤泥不染亭亭玉立。
但忽然而至的雨水还是太密集了些,皎洁的夜荷终究还是不敌侵袭,轻颤着弯了腰。
许是窗户没有关严的缘故,微凉的雨水顺着夜风闯入屋内,落在少女的脸颊上,她不适应地阖了阖眸。
再睁眼,顾寒聿已经迈着长腿再度站在了她的面前,一只手忽地压在她身后的椅背,另一只手向她伸了过来。
对方表情阴沉,黑漆漆的眸子蕴着浓雾看不清其下的情绪,只能听到他清冷的声线,像是命令:
“发烧的话,应该是很冷的吧。”
“手给我,我帮你暖一暖。”
“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