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赵蕾不耐烦的建议。
“和这种人纠缠什么啊！报警抓进去待两天他们就老实了！”
“能抓早就抓了！这个牛老婆现在天天骚扰汪琳琳，其实也不是为了给牛大路讨公道。”
云峰晃了晃手里的视频。
“她就是借着牛大路的死，来给自己蹭流量，靠此博得粉丝同情，涨粉的同时顺便卖卖货，开开直播求打赏，反正是各种捞钱。”
“自己老公都死了，还吃人血馒头呢？”
“他们没结婚，我刚才翻了一下她的视频和评论区。这个牛老婆也是网红博主，靠拍视频和牛大路认识的，两人之前谈恋爱，也是编的剧本。”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给他们点钱，让他们别来骚扰琳琳了？”
云峰摇头。
“他们想要钱，但更想要流量！贪婪的沟壑是填不平的！给钱了，他们反而会更加肆无忌惮。”
“那怎么办？他们要再这么纠缠下去，我看琳琳迟早得崩溃。”
“现在只能找出牛大路真正的死因！”
“牛大路不是自杀的吗？”
云峰摇摇头。
“这事还有疑点，牛大路不会蠢到自己把自己吊死。他要拍上吊自杀的剧本，肯定会有安全措施，最安全的就是找个人在旁边守着。”
赵蕾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当时应该还有第二个人在现场？”
“当然！否则他也不会花钱找琳琳了，拍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让琳琳在旁边帮忙做安全措施。”
两人驾车直接开到了京都刑侦大队，肌肉型男接到电话，早就在大门口等着了。
趁着带二人进去的功夫，她把情况也简单的梳理了一下。
“这个案子已经定性为自杀，案卷我都调出来了……”
云峰被带到了档案室，型男给两人泡了杯咖啡。
卷宗并不复杂。
和秦静说的差不多。
简单来说，就是牛大路想火，于是整出了一个直播上吊自杀的剧本，找汪琳琳拍摄被拒绝后，他自己拍摄并进行了上吊操作。
结果因为操作不当，最后用刀子想割断绳子，结果失败导致死亡。
“峰哥？这个卷宗有疑点吗？”
型男好奇的询问，云峰摸着下巴点头。
“疑点很多。”
“第一，卷宗里提到，现场并没有发现用于直播的手机，那么这部手机去哪？如果被人拿走，又是谁拿走的？这个人会不会就是真正的凶手？”
“第二，牛大路直播上吊自杀，除了直播，肯定也会找人用第二机位拍摄短视频，他找汪琳琳的目的就是这个。汪琳琳拒绝后，他又找的谁在拍摄？”
“第三，来的路上我找黄悦调查过，牛大路最后一场直播并不是因为违规下播，而是账号自己手动操作的下播，那么他都吊在了树上，又是谁操作直播的手机关闭了直播？”
“这……”
型男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赵蕾却突然醒悟了过来。
“也就是说！牛大路最后找来拍摄的人，不但临时起意没有救人，而是看着他吊死在树上，最后还拿走了直播的手机，伪造了不在场证明？”
“对！”
“可是这个人又是谁呢？卷宗里记录，现场是片烂尾楼，不但没有人居住，也没有监控，不好查啊！”
“也简单，先查查牛大路的手机号码，看看他最后联系的人是谁！”
型男见云峰看自己，立马回过神来，这正好专业对口，她拉开档案室的电脑，噼里啪啦的敲击着命令，很快就查到了相关信息。
“峰哥，牛大路当天就打过三个电话，一个是汪琳琳，一个是牛大力，还有一个叫薛敏。这是他俩的个人资料。”
看到两人资料，云峰咦了一声。
“这个牛大力是牛大路的哥哥，这个薛敏……不就是牛大路的老婆吗？就是今天去汪哥家闹事的那个女网红牛老婆！这事情变的越来越有趣了啊！”
“两人合谋？还是其中一个？”
型男指着牛大力。
“我觉得应该是他，这小子好赌成性，欠了一屁股债，他们父母双亡，牛大路只要死了，房子、车子、票子可就都是他的！”
说着她又展开了牛大路的资料。
“牛大路虽然不火了，但他以前靠抖音带货和探店，也积累了不少财富，乱七八糟加起来，足有七八百万。而且抖音账号上还有几万的打赏没提出来。现在牛大路死了，只要有他的手机，这些钱就能提到银行卡上。”
赵蕾摇头反驳。
“这个薛敏也有动机，牛大路死了，对她来说可就是个绝好的人血馒头，发视频开直播，这流量简直就是送上门的。何况她要真和牛大力合谋，搞不好也能分到不少钱。”
云峰此刻却是叹了口气，虽然有了怀疑的对象，但要找到关键性证据，还是有些麻烦！
“先回去吧……”
他让赵蕾开车，等回到梧桐苑，两人吃了中午饭，云峰又想到了雍和宫。
趁着赵蕾午休的间隙，他一个人开车出了门。
还在假期里，雍和宫游客依旧多。
和尚在卦摊前打着盹，很明显，冤大头并不多。
“喂！起床了，算卦！”
云峰喊了一声，和尚脸色还有些苍白，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见是云峰，睡眼惺忪的摆摆手。
“别闹！都是同行，算个屁的卦！”
话刚说完，他整个人突然精神抖擞起来，人也坐的笔直，眼珠子一转，最后认真的看向云峰。
很明显，汪大海又附身了。
“汪哥？”
云峰试探性的问了一声，和尚点点头。
“小峰，琳琳怎么样了？”
“汪哥，我已经去过了，琳琳没什么大麻烦，就是受了点惊吓。”
他害怕汪大海把和尚给附死，连忙把调查的事情都叙说了一遍，然后才说到了关键性问题。
“现在我已经确定凶手就是牛大力或者薛敏，可是现场一没人二没监控，牛大路的手机也被人拿走了，不太好找证据。之前警察也提审过他俩，我怀疑他们早就串供了。”
“这个简单，上面管不了的事，我们下面来管！”
“你想？”
云峰有些不明白，结果汪大海已经走了，和尚身体抽了抽，一抬头吓了云峰一跳，他整个脸白的像纸，嘴唇还有些发乌。
“呃……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我最近可能去足浴店太频繁了，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和尚摆摆手。
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云峰也不知道汪大海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下焦急又无可奈何。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
结果刚洗完脸，型男的电话就打来了。
“峰哥！牛大力和薛敏来自首了！！！”
“自首了？这么快？”
“你猜对了，确实是他俩合谋，不过也是临时起意。”
型男把情况给云峰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当天牛大路找汪琳琳被拒绝后，没办法又给薛敏打了个电话，可能觉得薛敏是个女的，没力气把他从绳子上放下来，于是又给牛大力打了电话。
到了现场，这两人一个负责直播，一个负责拍摄。
原本计划好，等牛大路挂上去，先演一出苦情戏，等吊足了粉丝胃口，差不多了就让哥哥牛大力把他放下来，拍摄也就算结束了。
结果眼看牛大路都翻白眼了，牛大力却鬼使神差的关闭了直播，然后拽住想去帮忙的薛敏。
牛大路以为两人在开玩笑，可眼看自己都要吊死了，最后没办法，只能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割绳子自救。
奈何割了一半，他整个人就因为呼吸困难，连小刀也掉到了地上。
最后两人眼睁睁看着牛大路吊死在眼前。
事后牛大路拿走了牛大力的车钥匙和银行卡、手机等物品。
又对薛敏进行了洗脑，让她把责任都推给汪琳琳。
薛敏一想，一是可以分到钱，二是可以利用牛大路的死炒作蹭流量，三也怕事发后自己被抓，索性就和牛大力达成了一致。
果然，警方很快勘察了现场，结合牛大路的直播视频内容，将整件事定性为自杀。
原本到这里就结束了，结果两人太贪心，又想逼迫汪琳琳给点赔偿款。
当时正好赶上云峰在筹备婚礼，秦静和汪琳琳不想麻烦云峰。
结果牛大路死后去地府报到，又碰到了汪大海。
一聊天才发现，这事还牵扯到了自己女儿汪琳琳。
所以他这才借着云峰结婚的机会，和三叔偷渡上来，找云峰帮忙。
“他们有没有说……为什么突然自首？”
“问过了，他们说昨天晚上遇到鬼了，说牛大路找他们要找他们报仇，估计是做贼心虚……”
“牛大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云峰想到了汪大海，心说八成是他让牛大路回来找这两人算账来了。
他本想再去雍和宫问问，可一想到和尚那样子，又很快放弃了。
再找一次，这和尚估计就得上西天了。
很快，警方的通告就发出来了。
看到这份通告，云峰也彻底松了口气，回到汪大海家里，汪琳琳的病也好了大半，母女二人抱头痛哭，仿佛度过了一个劫难。
“嫂子，琳琳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让她去大碗娱乐上班吧？她会拍摄，又会剪辑，刚好专业对口。”
秦静看了看汪琳琳，见她没拒绝，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