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女人挣扎着起来,但因没有借好力又直接跌了回去,砸在他手臂的伤口上。
床头的灯光没有关掉,盛晚安抓住男人那一闪而过的痛意。
她抓着他的手臂,“你果然有事瞒着我。”
宋淮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还是让她发现了。
“你起来!”她皱着眉头,纤细的手指揪着他的衣领,微微用力想要把他拉起来。
宋淮怕她用力绷着伤到腿,赶紧阻止,“你别动,我自己起来。”
“脱掉。”
宋淮黑眸盯着她,“宝宝,你确定?”
当然确定,这男人以为自己是神仙吗?受了伤还要硬撑。
“我的安危于你而言,重要吗?”
他一步步逼近,盛晚安心中打鼓,后退两步,没有说话。
可她后退几步,宋淮就欺身往前几步。
直到她退到床沿,男人才伸手环上她的腰肢,“再退就往下掉了。”
他略微用力,人就已经扑进他的怀里了。
盛晚安抿唇,语气生硬,“小希还小——”
“又拿孩子当借口。”他轻嗤一声,干脆偏头堵住她的唇。
洗澡之时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燥热开始浮上心头,都悉数涌到小腹,宋淮抱着她更加用力的亲吻。
“唔.....我们还没有离婚,如果你死了,那我岂不是要守寡?”
“你一门心思要跟我离婚,还在意我死不死?死了不是更好,你也可以找第二春。”他的吻落在耳侧,带起一层热意。
盛晚安招架不住他这副要吃人的架势,被吻得迷迷糊糊也就忘记看她的伤口了。
“嗯?”衣服掉落,他的亲吻带起颤栗,“你说这样不好吗?宝宝。”
死了不是更好?
盛晚安心头微窒,“你扯远了......”
她推开他,定定地与他对视,那双眼睛似汪洋大海,生出漩涡要把她吸进去。
盛晚安几乎是慌乱地扭头,“离婚是离婚,跟死亡是另外一回事。”
吻落在她的脊背,盛晚安有些仓皇地想要逃跑,躲开这满是属于他的气息的地方。
低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宝宝.....”
就着这样侧躺的姿势。
盛晚安的声音被堵在喉间。
她的腿还在康复中,如今也只能是侧躺着来。
他们俩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密了,多久呢,大概快三个月吧,盛晚安咬住唇瓣,手抓紧身下的床单。
才一会,怀中的女人便发抖轻颤,宋淮抱紧她,哑声道:“宝宝...我们不离婚了。”
他的手指覆在她的脊背,吻在雪白的肌肤上,“我们不要离婚了,好不好?”
盛晚安闭上眼睛,松开咬住的红唇,身体浮上一层薄汗,一开口就是娇媚似水的嗓音,“呃...”
“不要——”她抓紧床单,想要退开。
退无可退。
近三个月没有亲密触碰,盛晚安敏感得不行。
准确地来说,这是她恢复记忆后第一次与宋淮这样亲密。
从前更加难以承受的每一个夜晚如同潮水奔涌而来,盛晚安咬着唇,深知这是宋淮最轻的一次。
是他将她撩起反应,所以理应为她疏解,也是有意让她忘记查看他伤口这个事。只一次,宋淮放开了她,抱着她去浴室清理。
回到床上。
他没想到经历过一场情事,她竟然还记得他的伤口。伸手一扯,睡衣带子散落,露出男人手臂上包起来的伤口,那里还渗着红色的血液。
心头被闷了一锤,盛晚安声音哑了,“盛仁良?”
除了他,她想不出来短时间内宋淮要与谁有什么明面上的交锋。
“就是不小心——”
望着女人冰冷甚至是愤怒的表情,男人的声音哑下去,忽然沉默下来。
他有些分不清她的冰冷愤怒是因为什么。
漫长的沉默让宋淮的心开始慌张,他抱住盛晚安,“晚晚,说话,不要这样沉默。”
盛晚安觉得自己更应该是冷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内心百感交集。
宋淮偏头吻了吻她的脸颊,“看我,嗯?”
她抬起眼睛看他,那双漆黑的瞳孔中分明晕着慌乱,几乎是毫无章法地吻,一会轻一会重。
他在试探。
盛晚安闭上眼睛,任由他的吻落在唇上。
他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盛仁良身上带着两把枪,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所以他反应但凡慢一点,他会死。
但盛仁良也受了重伤,还能跑,跑得不远。
盛晚安垂在身侧的手收紧,妈妈去世带来的阵痛到现在她还没有缓解过来,如果他死了。
光是想到他死这两个字,盛晚安就觉得难以呼吸。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宋淮心中酸涩。
“好,不说了,睡觉吧,嗯?”
盛晚安心乱如麻,她应该要原谅所有,让妈妈的死亡随风而逝吗?
拖着没离婚,真的只是因为小希年纪还小吗?
——
第二天,阳光明媚。
杨水月在鱼池边喂鱼,许清微在一旁递鱼食。
“夫人,盛仁良没抓到盛晚安.....”许清微想到盛晚安一点昔日情分都不顾,把他留给宋淮折磨,就恨不得她死。
还好,杨水月救了他。
这样一个雇主,换作谁都愿意效劳的。
像杨水月这样,给的钱多,又愿意救他的。
他许清微凭什么要对盛晚安有愧疚?
“没抓到么——”杨水月眯了眯眼睛,抓起一把鱼食扔进池里。
“盛仁良一个废物,拿了我那么多钱,还是搞不定一个宋淮,现在连盛晚安这个残废都搞不定。”
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彻底为她的儿子报仇。
许清微上前,“盛仁良这次是强弩之末了,昨夜差点死在宋淮手里,今天宋淮应该不会再让他跑了。”
“想办法通知方若梦吧...”杨水月拍拍手,手里残余的鱼食掉落,池里的鱼争先恐后地抢夺,“虽然疯癫,但她好歹也在找他,成全她吧。”
许清微垂下眼,“是。”
“夫人,该喝药了。”朱厘走过来端着一碗汤药。
自从宋继死了以后,杨水月整日睡不着,朱厘为她调制了汤药喝下才勉强入睡。
杨水月接过黑乎乎的药汁,面不改色地喝下。
仰头看天,云朵飘浮。
这样好的天气,盛仁良满头大汗,挟持着盛老太太,一步一步往楼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