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底陡然涌起强烈的不安，双手撑在地上，缓缓站起身来。
这块地方昏暗，阳光都照不到，开着灯光是暖黄色的，更加显得照片上的人脸恐怖。
方若梦咽了咽口水，缓缓走过去，拿下照片，手不自觉地发抖。
吾爱白琼——
手中的照片开始灼烧方若梦的手指，她疼得下意识扔在地上。
上面写着什么？
吾爱白琼？
一定是假的。
方若梦嘴唇抖动，往前走，走到中央，伸手拿下那张最大的照片，这张有着透明的相框保护着。
呵。
可笑。
可笑至极。
单看贺妍那张脸，与白琼有了七八分相似。
再看看自己的脸。
恍恍惚惚回想起从前与盛仁良的一切。盛仁良对她的欲望从来都是毫不掩饰，但也不看场合，各种地方，盛家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她与盛仁良欢好的印记。
她也知道盛家的佣人也都碰到过他们欢好的场面，私底下讨论得要多过分有多过分。
从前她还安慰自己是他喜欢猎奇，现在想想不过是野兽发泄兽欲的一种方式罢了。
而她方若梦，就是他发泄的工具。
他不在意她，所以也不在意她赤裸着身体被别人看到，也不在意别人怎么讨论她。
恍惚记起关于白琼的那一点点记忆是盛仁良抱着她抵死缠绵，最后关头轻声呢喃着白琼的名字。
可惜她当时沉浸在盛仁良的爱情幻影中，根本分辨不出来。
原来她竟然连白琼的替身都算不上，贺妍是白琼的替身，而她，是谁的替身？是贺妍？还是白琼.......
还是她跟贺妍都是白琼的替身？
恶心。
恶心至极！
盛仁良竟然如此令她反胃，对自己的……有这样畸形的感情。
他从来，爱的都不是她，他对白琼有爱，对贺妍怜惜，那对她呢？难道只是打发寂寞的工具？
凭什么？公平在哪里？
白琼能为他生孩子吗？贺妍生的孩子，也不是他的种。
只有她！
只有她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反而换来的是极致地争吵，彻底的冷眼。
相框破碎，刺进掌心的肌肤，鲜血浓稠，方若梦瘫坐在原地发抖，努力去寻找着这些年盛仁良这些年爱她的证据。
可怎么找，都没有找到一丁点的痕迹。
书房里的阴森愈发恐怖，抬头望向窗外，大好的晴天已经变得阴沉。
原本在花园里晒着太阳的盛老太太，也回了房。
盛仁良出逃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她自然也是听说了的。
只是.....
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盛老太太眯了眯眼睛，看着镜中头发花白，苟延馋喘的自己。
一个星期后，盛家很快传出方若梦精神不太正常的事情。
“疯了？”盛晚安刚做完康复训练，问南星。
南星咬了一口点心，“倒没有，还算正常，只不过听说老是幻听，说自己遇到鬼了，前些日子我还看到盛明珠带她去医院呢。”
“说起来盛明珠现在竟然还有工作！”南星愤愤不平。
盛明珠现在在夜总会上班，昔日风光无限万千宠爱的天之骄女沦为夜总会陪酒女。
陪酒女还是说好听点。
这样的下场，唔.....还是不够，晚安被她害得孩子没了腿也断了。
盛晚安笑笑，“我就是要看她蹉跎讨生活。”
狠毒么？
盛晚安不觉得。
比起盛明珠做的那些，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言归正传，方若梦怎么忽然这样了？”看到鬼？确定不是疯了吗？
“我还真的不知道，容我发动人脉，再去打听打听。”
晚点的时候，盛老太太过来找盛希玩，盛晚安坐在轮椅上，跟他们一起到附近公园散步。
“奶奶，您一个人在盛家，还习惯吗？要不搬来这边住？小希也在，您一个人也不会太孤单。”
“不用，我主要是想回去看看明元。”想起英年早逝的儿子，盛老太太眼里变得湿润。
盛晚安也沉默了。
“晚安，我今天过来，是告诉你关于方若梦以及你妈妈的事情。”
“我妈妈？”
“对，是你妈妈，当年，方若梦将你妈妈推下楼梯，导致你妈妈三个月的胎儿流产。”
什么.....
盛晚安呆滞住了。
盛老太太看着她呼吸停滞的表情，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