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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砺伏在木栏之后,感知范围中的那团热源轻轻动了一下,不大,却精准而稳定。

他屏住呼吸,将目光定在谷仓后门与那片破旧木板构成的死角之间。

“不是丧尸,也没有机械动能特征……是活人。”他在心中迅速判断。

他没有贸然靠近,而是从背后缓慢绕开一个弧度,逐步缩小与目标之间的距离。

他脚步轻盈,每一寸移动都经过计算,力求无声无扰。

五米,三米。

靠近之后,张砺绕过谷仓边角,正面踏入那片靠近后门的空地。

他刚迈出脚步,那道热源就有了反应。

一个六十多岁的白人老头忽然从木箱阴影中站起,动作不快却极为沉稳。他皮肤布满皱纹,头发花白但眼神锐利,身穿旧工装外套,双手稳稳地举着一把老式霰弹枪,枪口径直对着张砺。

“停下。”老头低沉地开口,声音中带着疲惫和极强的戒备。

张砺当即停住,缓缓举起左手表示无威胁,右手则仍握着AR15但枪口朝下,语气保持镇定:“我不是敌人,只是路过,没想惊动你。”

老头并未放松警惕,霰弹枪依旧牢牢对准他,“现在这世道,‘路过’两个字,可没那么好听了。”

“我懂你的顾虑。”张砺声音平稳,“我们一家人只是在往西北走,找地方补给。没有恶意,也没兴趣抢什么。”

“你是军人?”老头目光锐利地打量着他。

“不是。”张砺摇头,“我是个大学教授,但这一路走来,学会了怎么应对这些事。我不会胡来。”

两人沉默对峙数秒。

老头眼神闪烁了一下,略微松了松肩膀,但枪仍未放下,“带家人路过?你这是要去哪?”

“伊利诺伊。”张砺答得干脆,“我们从佛罗里达出发的,一路北上到达了这里。”

听到这话,老头的眉头动了一下,似乎在思索什么。

张砺略微前倾,主动问道:“这是你的农场?你一个人住这儿?”

他沉默几秒,随即开口,“这是我家,只有我和我老婆。孩子们……在其他州,我们联系不上,也不知是不是还活着。”

张砺点点头,语气柔和了几分,“我理解。这年头还能守住家的人不多。”

他顿了顿,继续问道:“我们在路上物资消耗得厉害,能不能跟你做个交换?我可以提供一些食物,你看有没有多余的水或者汽油。”

老头缓缓摇头,“水倒是还有一些,是井水,我们一直在用。但汽油没有了,早就用光了。”

“水就可以。”张砺干脆答道,“能让我们补满几桶就够了。”

这时,不远处车内的王沐晴通过无人机画面将两人的交流看得一清二楚。

张砺谈完后转身回到车边,打开副驾驶车门钻进去。

“情况稳定。他叫艾伯特,有老婆住在屋里,没其他人。他愿意用水交换,我说给他一些食物。”

王沐晴一边检查无人机的视野,一边从车后的储物箱里抽出几包压缩食品和两个罐头,“这些够了吗?”

“够了,他看起来没多余食物,我估计他看到这些会很动心。”张砺接过食物,重新走回谷仓。

艾伯特接过食物看了一眼,轻哼了一声,“这些在这附近早就没人能找到多少了。”

他抬手指了指谷仓另一侧的一栋白色木屋,“去我屋那边吧。你们车能开进去。水得你们自己打,从后头的井里提。”

“明白。”张砺点头致意,再次返回车辆。

他对王沐晴说:“他说可以让我们过去,水在后院井里打,要用咱们自己的容器。”

王沐晴看着他,“他信你?”

“信不信无所谓,至少目前他需要我们提供的东西。”张砺启动车辆,将车从谷仓边缓缓绕到白屋前的开阔地。

这是一栋略显陈旧的农舍,白色油漆斑驳,前廊挂着一盏破旧的风铃,随风微微晃动。门前两张藤椅泛黄老旧,但屋前地面被扫得很干净。

艾伯特站在门口,朝他们挥了挥手。张砺将车停在一旁,回头看向后排的王沐晴和孩子,“先进去歇会儿,我去跟他确认打水的事。”

王沐晴点了点头,抱起还没完全恢复精神的辰宇,一手牵着圆圆,小心翼翼地走向前廊。艾伯特推开门,示意她们可以进去,声音低沉而克制:“客厅在左边,有沙发,你们可以先坐会儿。”

屋内昏暗但整洁,一楼客厅摆着一张破旧的布艺沙发,茶几上整齐地摆着几本旧杂志和两个空水杯,壁炉的灰堆表明这里不久前还燃过火。

王沐晴环顾四周,留意到屋内虽然陈设老旧,但有一股维持过日常的痕迹:书架上的灰不厚,厨房门半掩着,一锅冷掉的罐头汤还在灶台上。

与此同时,张砺跟着艾伯特绕到屋后。

后院一角,井口被一块旧木板盖着,旁边摆着两个铁皮水桶和一根吊索。

“你们带桶了吗?”艾伯特问。

“在车上,我一会儿拿。”张砺答。

他试着打了一桶水,看着清澈的井水从桶边溢出,不由点头:“这水看起来还不错。”

“是老井,冬天不会干。”艾伯特说完,双手抱着霰弹枪靠在栏杆上。

张砺擦了擦手,望着这片空旷的田野,随口问道:“你为啥还守在这?像你这种地方,没什么资源,也没什么支援。你们可以往西走,去人多的避难区。”

艾伯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地看着远处那排风干的玉米杆。

过了几秒,他淡淡地说:“这里是我家的地。我在这活了五十年,种地、养牲口、娶了老婆、养了孩子。我不习惯别处。”

“就算末世来了,也想死在自己地上?”张砺语气温和。

“差不多吧。”艾伯特的语气有些敷衍,像是回答惯了别人这样的提问。

张砺侧目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他听得出来,老头话里藏了东西,但这种时候,他也明白,彼此留一点空间,反而更容易让对方放下戒备。

“那我去把水桶拿来。”他说着站起身,准备回车。

艾伯特点点头,语气依旧低沉:“水你们尽管打,我没设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