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坐在床上,手里攥着手机,犹豫着该怎么和陆云澹说。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
“陆云澹应该已经睡了,明天再和他说吧。”
她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把手机放床头柜上,躺了下来。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陆云澹发的视频电话。
她迟疑了一下才接。
“怎么还没睡?”她温柔地看着视频里的男人。
男人眉目含笑,“在等你的消息,明天在哪见面。”
孟晚用微笑掩饰着内心的失落,“明天我爸没空,下次吧。”
陆云澹注意到她眼神里的回避。
他沉默了一下,浅笑道:“好,你睡吧。”
孟晚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说了声晚安就挂了。
她躺在床上,一番左思右想后,给贺同州发了条信息。
【同州哥,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
孟晚攥着手机,一直等到凌晨一点,也没等到贺同州的回信。
她只能自我安慰贺同州一定是睡着了,所以才没回她信息。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凌晨三点才迷迷糊糊睡着。
早上醒来,已经是十点。
她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是拿起手机看贺同州有没有回信息。
贺同州:【好】
时间是凌晨五点十分。
孟晚盯着这个时间,心底一股酸涩蔓延。
原来辗转反侧的不止是她,还有贺同州。
她能想象贺同州回复这个好字时,心情是多么沉重。
她咬着唇,缓缓敲下见面时间和地点。
很快,贺同州回了个好字。
下午两点五十分,孟晚提前十分钟到达约定的咖啡馆。
她一到咖啡馆,就看见贺同州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
贺同州总是这样,从不会让她等。
贺同州目视着窗外,正好与她的视线撞上。
看到贺同州眼中的忧郁,孟晚顿了下,愧疚地低下头走进咖啡馆。
“同州哥,你喝点什么?”
孟晚在贺同州对面的椅子坐下来,手里拿着咖啡单,脸上看起来镇定自若,实则内心已经浪潮翻涌。
贺同州看着她,眸光沉沉,“有了他,这么快就将我的喜好都忘了?”
贺同州在她面前向来温和,说话时总是带着宠溺。
而此刻贺同州语气中的淡漠幽怨听得孟晚心中愧疚更甚。
她当然没有忘记贺同州的喜好。
她喜欢喝摩卡,是因为贺同州喜欢摩卡。
他们偷偷交往的那段时间,每次喝咖啡,贺同州都把点单的主动权给她。
她不会问贺同州的意见,很自然的点两杯摩卡。
而这次她主动询问,是因为她面对贺同州,再也无法像以前那般随性自然。
她敛着眉,将咖啡单递给服务员,“两杯摩卡。”
服务员离开,孟晚沉默下来。
她眉头微蹙,盯着贺同州半晌,不知如何开口。
最终还是贺同州先开口:“约我出来想说什么?”
贺同州的语气冷冰冰,没有一丝温度。
整个人也看起来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看孟晚的眼神像笼了一层寒霜。
这是孟晚第一次看到贺同州流露出这样的眼神。
孟晚想,贺同州一定对她失望至极吧。
孟晚深呼吸一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艰难地开口:
“我们已经分开的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干妈和干爸,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闻言贺同州的心好像被刺扎了一下。
他讽刺地说:“陆云澹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了他,你就这么着急和我划清界限?
就算他没有结婚,但他有未婚妻且未婚妻怀孕了是不争的事实。
你确信要飞蛾扑火,知三当三?”
贺同州的语气咄咄逼人,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意。
他真想敲开孟晚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孟晚被这番话说的脸上一热。
贺同州说的确实是事实,却又不完全是事实。
她不知道如何向贺同州解释,只能小声辩驳一句,“陆云澹和他未婚妻是协议订婚,他未婚妻的孩子也不是他的。”
“也只有你会相信他说的哄人鬼话。”
贺同州脸色黑沉,怒意上涌,一向温和的好脾气在这一刻差点就要爆发。
但见服务员端着咖啡走过来,又硬生生将一腔怒意压了下去。
服务员将咖啡分别端放在两人面前,八卦的在两人脸上扫了一眼,立即离开。
孟晚皱着眉,盯着眼前的咖啡沉默了一下。
她想,此刻她无论为陆云澹解释什么,贺同州只怕都不会相信。
她缓了缓,神色坚定地说:
“同州哥,你眼里看到的不一定是真正的事实。
他对我说的,哪些是真,那些是假,我能分辨出来。
我已经将我和他的事告诉我爸了,也说了我和你早就分开的事。
我已经认定他了。
你就当我执迷不悟,飞蛾扑火吧。
干妈那里,你不去说,我自己去说。”
闻言贺同州无声地笑了。
那笑容极度悲凉。
孟晚的这番话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捏住贺同州的心。
嘭的一声碎了。
孟晚看着贺同州脸上破碎的表情,心跟着揪疼起来。
贺同州干笑一阵后,起身站了起来,淡漠疏离地说:“我成全你。我爸妈那,我会说清楚。”
说完贺同州头也不回地走了。
孟晚目送贺同州离开的背影,心一阵阵的抽疼。
她捂着心口,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喃喃低语:“同州哥,对不起……”
她不想伤害贺同州,却又不得不伤害他。
她喜欢贺同州,可她更爱陆云澹。
*
寰宇集团大厦。
孟景良刚开完早会回到办公室,屁股没坐热,特助就神色匆匆地敲门走了进来。
“董事长,鼎丰资本的陆总突然造访,已经在会客室等着了。”
特助有些无措。
寰宇集团和鼎丰资本没有业务往来,他不知道鼎丰资本的陆总为何会突然造访。
按规定,没有预约的客人,董事长是不会接见的。
但今天的客人有些特殊,特助只能将人领到会客室,再匆匆来汇报。
孟景良闻言愣了一下。
他眉头微蹙,从椅子上起身,“去会客室。”
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坐回椅子上,“领他来见我。”
孟景良的语气生硬清冷,听起来有些不高兴。
特助愣了一下。
鼎丰资本在商界的地位数一数二,他家董事长不应该亲自去会客室接见吗?
特助来不及思考其中缘由,迈起脚步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