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京安愣了几秒,还没来得及回复,中年人便抬脚走远。
海风吹得他的衣角翻飞,贺京安注视着吴缅的背影,嘴角无声勾起,
“谢谢...”
-
他们乘坐的这艘货轮,引擎噪音相对比较大,海盗可能会在5海里外定位。
但贺京安他们对于这种航线任务已经很是熟络,为了战术规避,夜间进行无灯航行,航速限4节。
夜幕沉入海面,货轮也航行至通讯盲区。
受磁场干扰,无线电中断,贺京安俊眉微蹙地放下手机,
今晚早早的来电是接不到了。
不过他在登船前就已经和她说了,
那只小兔子骂骂咧咧,说什么科技还是要努力进步,不然二狗子丢了,她的电话都打不出去...
距离马六甲海峡西北口越来越近,那里的海盗猖獗,时常对经过的货轮围追堵截。
不过他们已经实行战术规避了,宋家的船员也都是老手,航行上的问题可以放下心。
居住舱
邓楠黑着脸推开门后,一屁股坐在床上,贺京安放下手机,侧身看他,
“又怎么了?”
邓楠狠狠捶了下床,“奶奶的,宋家那帮人一路上欺负咱们兄弟就算了,现在连驾驶台都不让我们的人靠近!”
贺京安俊眉蹙了蹙,“你们又起冲突了?”
“哪敢呀?老赵只是觉得突发季风湍流,担心船体摇晃会加剧货物移位,想要到中控台看下航海雷达,能不能避下浪头,二爷你猜怎么着?”
“好家伙!宋家的人直接一帮人堵着老赵,硬生生把他推到驾驶舱外,还拿手指指着老赵的脑门,让他少管闲事!”邓楠大吼。
“那你们动手了?”贺京安神情严肃。
邓楠看了眼二爷,长长叹了口气,“我们哪敢得罪宋家人,上次劳赛拉私自带着兄弟抢了宋家的货,虽然不是二爷你授意,但他们就是和我们杠上了,再加上...”
邓楠说着偷偷瞥了眼贺京安,声音转而变小,像是蚊子在嗓子眼里嗡嗡,
“再加上二爷你和宋早早的事情,他们都觉得你欺骗了他们小姐...什么欺骗,二爷你都被宋早早她爸打成那样,骗她啥了...”
居住舱里,邓楠气愤的声音还在继续,
贺京安没有说话,他默默看着坐在床上咬牙切齿的邓楠,不知为何,心口闷闷的。
航道,货轮翻涌的浪迹撕开了海面,乌沉沉的浪头拍打着船体,船速正在减慢。
黑夜里,一艘艘船只趁着诡谲的夜色靠近货轮,数道猿猴般的人影攀附在货轮上,
他们的背后,冲锋枪的枪头蹭亮,枪口在夜里黑漆漆的...
-
曼谷 郑家别墅
早早躺在床上,脚底的伤快好了,等二狗子回来,她就可以蹦蹦跳跳去见他了。
女孩想着将怀里的邦尼兔搂的紧紧的。
这只邦尼兔是贺京安在出差前,特意又从住所抱回来给早早的。
早早想要他出差带着,可贺京安说他要去印度,那里环境不好,她的邦尼兔跟着他会受苦的,他可舍不得...
“一只毛绒玩具,那么珍惜干嘛?”女孩躺在床上揪着兔耳朵嘀咕,小脸已经染上红晕。
邦尼兔被她放在床头,她指着它的软塌塌的脸,像个兔警官似的审问道:
“说!分开那几天,二狗子是不是天天抱着你,说最想我?”
邦尼兔一言不发,早早就拎起它的爪子,捏着嗓子帮它回答:
“是呀~是呀~二狗子说最想你了,最想早早了~”
“嘻嘻嘻。”
得到满意的“答复”,她笑着抱着邦尼兔在床上打起滚。
滚了好半天,女孩倏地想起她今天还没给二狗子打电话呢。
早早腾地坐起,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满怀期待的将号码拨了出去,
“嘟嘟嘟——”
“呼叫失败”
早早愣了愣,眨巴着眼睛看了好几眼手机屏幕,
“怎么会呼叫失败呢?”
但是很快她想起之前贺京安和她说过的,说他出差要有段时间不在服务区。
女孩无奈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不在服务区...”
她哐当又躺回到床上,但突然她想起,她好像可以留言。
虽然才一天没和他视频,但总感觉有好多话要和他说,早早捧着小脸,点亮了留言键:
【狗子狗子,我是兔子,你被逮捕啦!嘻嘻~今天有没有想我呀?我反正挺想你的...恒河水千万不要喝哦,不然你会拉肚子的,
哦对!也不要下去游泳,里面细菌超标,你要是敢在里面涮过,回来我就不要你这只臭狗狗了!————哈哈,骗你的,二狗子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你~木嘛~爱你~】
......
-
近郊 贺家庄园
深夜,咚咚咚的急促敲门声响起,裕子披上衣服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长庚!”
她有些震惊看着外面失踪许久的男人,刚想开口询问,贺长庚便沉着脸撇开裕子,迅速上了楼。
贺延之在楼上,很快楼上传来争吵声,
“大哥!你为什么要让四哥出海!”贺长庚撕心裂肺喊道,“你不知道宋家的人是不会放过他的!他们会害死他的!”
他猩红着眼睛,浑身气到颤抖,可他身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面色依旧很平静,甚至有些麻木。
“你是他亲哥哥啊!”贺长庚抱头崩溃跪在轮椅前,眼神逐渐无措,语调也跟着失序,“我、我是讨厌四哥抢走早早,可...我从来就没想过让他死!从未!”
眼睛像是被血泪洇透,贺长庚面目狰狞,“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放弃他!为什么!”
贺延之缓缓合上眼睛,他不说话,心脏却撞得肋骨生疼。
-
挪威 与世隔绝的童话世界
克兰茵兰在天空铺展,忧郁的绿色裂缝在天空裂开。
防风帽毛茸茸的帽檐被寒风吹得摇晃,板正的羽绒服以及羽绒手套,男人闲散地靠在咖啡馆墙边,仰望天空。
咖啡馆里一众金发碧眼的北欧美女在看他。
“极光...”他轻声道。
瞳孔流淌着那抹绚丽,长而翘的睫毛承接住落下的冰晶,他扯了扯嘴角,精致的眉眼间尽是萧瑟疏离感。
“早早...”
“我败给你了...”
“ec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