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四散奔逃,喧嚣混乱的渐渐远去,很快崩塌的秘境中就只剩下吴良一行与火神殿的部分长老弟子,以及一直静立远处的瑶池仙宫一行。
瑶池仙宫的圣女池瑶莲步轻移,身后几位侍女刚想跟上却被制止,她独自一人款款走上前,清冷的目光扫过吴良身上尚未完全愈合的恐怖伤痕,又落在一旁气息如渊虎视眈眈的陈如烟身上,最后定格在苏瑶身上,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善意,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恭喜几位获得焚天炉,此间事了,诸位道友若得闲暇,可来我瑶池仙宫做客。”
池瑶的声音如同清泉击玉,在这片狼藉之地显得格外空灵,“瑶池虽非洞天福地,亦有几分清净景致,可做道友们休憩疗伤之所,届时,池瑶必扫榻相迎,略尽地主之谊。”她话语诚恳,姿态放得很低,显然是真心结交。
池瑶当初曾在关键时刻出言相助,因此苏瑶对这位气质出尘的圣女也颇有好感,闻言微微颔首,温言道:“圣女美意,我等心领了,也感谢先前圣女的相助,他日若有机会,定当拜访瑶池仙宫,叨扰圣女。”
池瑶闻言浅浅一笑,如冰雪初融,对着苏瑶、吴良、陈如烟等人微微颔首致意,不再多言。素手轻扬,一道七彩云霞自袖中涌出,裹住她与几位侍女,如同天边流云,飘然没入一道空间通道之中,消失不见。
随着瑶池众人的离去,这片崩坏的空间也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岩浆流淌的汩汩声和空间裂缝愈合的细微噼啪声。
陈如烟凤眸扫过下方肃立的火神殿门人,目光在萧焱身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萧焱圣子。”
萧焱闻言,神色有些复杂,但还是姿态恭敬的躬身回答道,“属下在!”。
“带领火神殿的众长老弟子,先行离开秘境,回火神殿待命吧。”陈如烟的声音清冷,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清理外围,安抚人心,后续之事,待本座回殿,再行商议。”
“谨遵殿主法旨!”萧焱朗声领命,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命里有时终需有,比起自己,陈如烟确实更适合接任殿主之位。
他立刻转身,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心有余悸的火神殿长老和弟子们,化作一道道赤色流光,迅速撤离这片是非之地。
很快,偌大的破碎祭坛废墟中,就只剩下吴良、苏瑶、陈如烟等人。
苏瑶看着吴良身上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虽是在快速愈合,但还是让她心疼得无以复加,只想立刻带他离开这危险之地寻找安全处疗伤。
“阿良,我们……”
她的话音未落,一直在盘膝而坐,闭目调息的吴良猛地睁开了双眼!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之前的虚弱和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锐利如鹰隼般的精光,周身气息骤然拔升,紫薇真元的光晕虽显黯淡却坚韧无比地流转起来。
“赵长老,”吴良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闷雷滚过空旷的废墟,带着一股奇异的穿透力,目光如炬地射向祭坛边缘一处看似空无一物的断裂晶柱阴影,“戏看够了,还不现身一见吗?”
吴良的声音在死寂的秘境中回荡,苏瑶等人瞬间警觉,四处张望却没有任何发现。。
没有回应,死寂持续了片刻。
“呵呵呵……”
一阵低沉而略带沙哑的笑声突兀地从那片阴影中响起,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空气中泛起水波般的涟漪,两道身影如同从画中走出,缓缓显形。
走在前面的,正是之前突然消失的赵无极,依旧是那身熟悉的青云剑派长老服饰,面容也依旧是赵无极那副看似和善的模样。
然而,此刻他脸上虽挂着笑容,却再无半分往日的敦厚,反而充满了阴鸷与玩味,甚至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邪异。
赵无极身侧,还紧跟着一个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袍中的身影,气息晦涩幽深,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宽大的兜帽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的下巴,吴良总觉得这黑袍人的身型有些熟悉,却不清楚对方究竟是谁。
“吴小友果然神觉敏锐,重伤之下,竟还能察觉到本座的存在,佩服,佩服。”赵无极抚掌轻笑,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赞赏,眼神却冰冷如毒蛇。
吴良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死死锁定在“赵无极”的脸上,一字一顿:“你不是赵无极,你到底是谁?”
“赵无极”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更深的玩味:“哦?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更聪明一些,也罢……”
“赵无极”整理了一下衣襟,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姿态,缓缓开口:“既然被你识破,那便重新认识一下,本座赵无延,至于你认识的那个老好人……”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是我那不成器的孪生哥哥,赵无极。”
“所以,在炎阳城客栈里,提醒我们小心火神殿,赠予火云秘境信息的,是真正的赵无极长老?”吴良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压抑的怒火。
“不错。”赵无延坦然承认,语气轻描淡写,“我那傻哥哥古道热肠,最是心软,利用他对你们的‘善意’接近,更容易取得信任,也最不易引起你们那敏锐的警惕。”
“真的赵无极现在何处?”吴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赵无延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寒的冷漠,他缓缓抬起手,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为了能完美地扮演他,为了不在你这个变数面前露出丝毫破绽,我只好……把他‘炼化’了。他的记忆,他的气息,他的一切,都已成为我的一部分,我们兄弟二人已经不不分彼此,如此,才能天衣无缝,不是吗?”
“轰——!”
一股无法遏制的恐怖杀意如同火山喷发般瞬间从吴良体内爆发出来!周身紫薇真元剧烈震荡,将他脚下凝固的岩浆都震出道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