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萨尔瓦多的分析。
胡里奥和马库斯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硬拼是死路,妥协是慢性失血,那么绕过克鲁恩接触最高决策者,似乎成了唯一可能的生门。
“打狗还得看主人!你说的有道理,我们想对付克鲁恩,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里布斯。”马库斯粗声问道,“可关键问题是,咱们怎么接触里布斯?他现在可是高高在上的议长,办公室比芝加哥联邦储备银行的金库还难进。”
“这就是我的价值了。”萨尔瓦多的嘴角露出一丝精明的弧度,“我或许没有直接觐见议长的面子,但我能想办法,联系上他的‘影子’。”
“谁?”胡里奥追问。
“阿尔弗雷德。”萨尔瓦多缓缓吐出这个名字,“里布斯的管家,他的绝对心腹和执行官。任何想要靠近里布斯议长的人,都绕不开阿尔弗雷德这道闸门。只要信息能精准地传递到阿尔弗雷德手中,并且足够‘重’,他自然会向他的议长汇报。只要引起了议长的兴趣,我们就有机会。”
这个提议让在场的两人精神一振。绕过克鲁恩的层层障碍,直通里布斯的核心圈子!如果能和里布斯达成新的协议,克鲁恩的末日就到了。
“需要多久?”胡里奥眼神锐利起来。
“三天。给我三天时间,咱们直接跟里布斯面谈。”萨尔瓦多说,“到时候,你们准备好账本,把克鲁恩那条狗吞掉的利润全都告诉里布斯,我相信他不会坐视不管的。”
马库斯狰狞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像是笑容的表情:“放心吧!只要能搞掉克鲁恩那个杂种就行,资料我会备齐的!”
“行,没问题就这么干了!”胡里奥也点了点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属于掠食者的光,“萨尔瓦多,就看你的了。如果三天后阿尔弗雷德那边没动静……”他阴冷地顿了顿,“那可就别怪我了!我会在芝加哥,燃一把足够让整个中西部都看见的火!就算死,也要撕下克鲁恩几斤肉!”
风骤然变大,吹起漫天雪粉。
萨尔瓦多、胡里奥、马库斯各自钻进的车厢,引擎低吼着驶入茫茫雪夜。
……
芝加哥午夜,雨滴敲打着市政厅的窗檐。
阿尔弗雷德还在加班整理文件,作为里布斯的影子,他的工作永远细致入微。
一个轻微但特殊的震动声,从他西装内袋深处传来。
这部手机的号码,只关联着极少数必须彻底切断又不得不保留联系的旧日纽带。
阿尔弗雷德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直到将手中最后一份文件归入正确位置,他才像精确的机械般,无声地掏出那部老式卫星电话。
屏幕亮起,一个没有前缀的加密号码在闪烁。
阿尔弗雷德按下接听键,沉默地举到耳边。他没有率先开口,任何形式的问候都可能是冗余的风险。
“阿尔弗雷德先生?”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却又努力控制着紧张的男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拉美口音,正是萨尔瓦多。
“很抱歉在这个时间打扰您。您……还记得我这个老朋友的声音?”
阿尔弗雷德冰封般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声音平稳得像北极的海面:“萨尔瓦多。戴利赫尔兹家族的结算尾款,我记得已经处理干净了。”
作为曾经戴利家族的管家,他直接点破旧日的连接——戴利家族已经成了历史尘埃,但这通电话的存在本身,就证明了某些管道从未真正干涸。
电话那头的萨尔瓦多明显松了口气,阿尔弗雷德不仅记得他,更用“暗语”确认了沟通的安全线。
“是的,是的,非常感谢您当时的帮助,那笔账务您处理得完美无瑕。”他连忙附和,随即切入正题,声音压得更低,“阿尔弗雷德先生,这次冒昧打扰,无关旧事,而是芝加哥当下……出了些让大家都‘喘不过气’的新麻烦,大到关系到几条主要的‘货运航线’能否继续航行……甚至,威胁到港口的‘安全投资环境’。”
他略作停顿,确保阿尔弗雷德在听:“不管是戴利家族也好,还是现在的黑兔集团……我们这些小生意人,只想安安稳稳赚点辛苦钱罢了。但黑兔安保的克鲁恩先生……他的胃口,实在超出了我们能承受的极限。压低供货价、抬高街面价、强征过路费……他吃相太难看了!不仅我们海湾集团难以维系,锡那罗亚的胡里奥,‘北地狼群’的马库斯,大家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克鲁恩在芝加哥搞垄断、中饱私囊的行径,阿尔弗雷德早有耳闻:“嗯,这事我也听说了。不过我现在只是里里布斯的秘书而已,我也管不了克鲁恩。”
萨尔瓦多听阿尔弗雷德没有拒绝,便趁热打铁道:“这我当然知道,我们……只是想向里布斯议长当面陈述我们困境、我们愿意让利,一起达成一个新的合作方案。总比这样一直下去,被克鲁恩这家伙吃干抹净好!”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听着,大脑像高速运转的超级计算机,将信息与记忆库交叉比对。
钱自然要赚,但对于里布斯现在的身份来说,稳定才是第一位的。
克鲁恩这样的贪婪行为,的确会影响到整个芝加哥。一旦闹翻了天,对芝加哥的‘和平景象’,对议长推动的蓝屋顶计划所需的稳定……恐怕也非好事。
“嗯,我知道了。我会向议长汇报的。”阿尔弗雷德说,“地点,时间?”
“地点由您定!完全保密,绝对服从您的安排!时间越快越好!……拜托了!”萨尔瓦多听出了希望,语气透出一丝迫切和感激。
“情况已知悉。”阿尔弗雷德的语气依旧没有波澜,“保持线路通畅,具体安排等候通知。记住,在这之前你们最好不要搞事情,一旦议长发怒,可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明白!万分感谢您,阿尔弗雷德先生!”萨尔瓦多连声道谢。
“嘟……嘟……”忙音响起,电话挂断。书房重归寂静,只剩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