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恩不再看斯坦利那张写满绝望的脸。他微微侧过头,对着门口方向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
他豢养的专业清道夫早已等候多时的信号。
两个穿着深色西装的健壮保镖,悄无声息地从斯坦利身后的阴影里闪现。
一人从后面死死箍住斯坦利的脖子,另一人早已准备好,将浸满乙醚的手帕精准地捂住了他的口鼻。
斯坦利眼中爆发出最后的惊恐和不甘,喉咙里发出短促而绝望的嗬嗬声。
他双脚徒劳地踢蹬着昂贵的地毯,但这挣扎在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显得如此微弱和徒劳。仅仅十几秒,瘸帮老大斯坦利的身体便彻底瘫软下来,失去了所有声息。
索恩只是嫌恶地皱了皱鼻子,仿佛空气中弥漫开来的并不是乙醚的味道,而是斯坦利本身散发的肮脏和麻烦的气息。
“处理干净,任何痕迹都别留下。”索恩的声音平静得像在吩咐倒掉普通的垃圾。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璀璨的夜景,开始考虑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他不是没有想过瘸帮会遭受打击,但万万没想到,里布斯竟敢、竟能直接调动国民警卫队!
这根本不是商战,或者黑帮层面的较量,而是国家机器对民间武装的降维打击!
斯坦利完了,瘸帮也完了。
这个在芝加哥黑道排名第一的强大黑帮就这么没了。
此时,来自纽约的地产商索恩,才真正害怕了起来。
“里布斯啊!里布斯,我到底…惹了个什么人?”索恩喃喃自语,一丝从未有过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脑勺。
索恩想越害怕,越害怕越想,最终恐惧压倒了自尊。
他深吸一口气,亲自拨通了里布斯的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里布斯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刺骨的冷漠,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会打来。
索恩的声音努力维持着镇定,却还是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里布斯,国民警卫队的事,我看到了,你小子做得…很绝。”
“托你的福,我的兄弟差点折在你雇佣的‘芝加哥老大’手里,这只是必要的回应。”里布斯打断了他,语气没有丝毫波澜,“有事快说,我很忙。”
“……听着,”索恩艰难地开口,“我们的恩怨…或许该告一段落了?”
“告一段落?”里布斯发出一声冷到骨子里的嗤笑,“老登,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派人砸我的场子,买凶袭击我的兄弟,现在一句‘该收手了’就想把这事抹平?斯坦利是你手里的刀,瘸帮是你捅我的凶器。现在刀断了,你想拍拍屁股了事?”
电话那头的索恩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升起。
“这样吧里布斯……”索恩试探道,“你的蓝屋顶计划我不再阻拦了,我们索恩集团退出芝加哥,再也不回来了,如何?”
里布斯只是冷冷的回答:“这些远远不够,你想的太简单了,老登。”
“什么?你想还怎么样?”索恩提高音量试图掩饰心虚,“难道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我想怎么样?”里布斯丝毫不慌的回道,“我要让你明白,跟我里布斯作对,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什么意思?”索恩的心猛地一沉。
“瘸帮清理了,芝加哥清净了。”里布斯一字一顿地说,“可我们纽约的老朋友赤血帮还在啊!我会让他们好好活动活动筋骨的!”
没等索恩再说什么,里布斯已经挂断了电话。
索恩握着忙音的听筒,如坠冰窟。他的预感成了现实。
里布斯不打算善罢甘休,他要把所有的怨气都倾泻在自己身上!
……
芝加哥瘸帮被连根拔起的新闻,早就传到了纽约的赤血帮头目克鲁恩耳朵里。
赤血帮被瘸帮欺负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扬眉吐气,成为了芝加哥名副其实的第一大帮派。
里布斯这样的雷霆手段,也确实让克鲁恩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在纽约骚扰索恩集团也更加卖力。
不等里布斯发话,克鲁恩就将赤血帮庞大的地下力量全力运转起来。
远比之前规模更大、破坏力更强、针对性更精准的攻击浪潮瞬间席卷了索恩集团!
位于曼哈顿的索恩集团旗下建筑工地深夜接连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大型工程设备被不明爆炸物和浇灌的混凝土彻底瘫痪,关键的地下排污工程被倾倒了剧毒的化工废料堵死;多个高档公寓样板间的安全监控中心被汽油弹焚毁。
索恩集团旗下位于黄金地段的奢侈品店在营业时间被一群蒙面人持枪洗劫一空后纵火;物流车队的卡车频频遭遇“抢劫”,货物被掠走,车辆被烧毁;
索恩集团总部大楼多次收到匿名炸弹威胁,导致大规模疏散,员工人心惶惶;索恩家族成员的住所外频繁出现可疑人员和符号喷涂;
舆论造势:同时,关于索恩集团财务造假、行贿政客、涉及黑帮交易的匿名“证据”开始在网络上疯传……
这些大规模、高频率、无所不在的破坏和骚扰带来的恶果立竿见影。
恐慌在索恩集团的股东和员工中蔓延,索恩亲自飞回来纽约,也没能稳定住局势。
投资者恐慌性地抛售股票。“SoRN暴跌!”、“索恩集团遭遇恐怖袭击浪潮,前景不明!”、“芝加哥风波蔓延,纽约地产巨头危局!”的头条充斥财经版面。
一周后,索恩集团的股票(SoRN)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线暴跌!
开盘不到一小时,索恩集团的股价就跌破了历史最低点,其资产瞬间蒸发几十亿,彻底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
另一边。
雪白刺眼的病房里,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而单调的滴滴声。
澳观海的眼睛缓缓睁开,适应着光线。
里布斯带着兄弟几个围坐在床边,屠夫拄着他标志性的拐杖,福克斯眼神阴暗,阿尔弗雷德依旧一丝不苟地站在稍远处。
“咳咳……”澳观海喉咙干得像被砂纸磨过,发出一串嘶哑的咳嗽。他想抬手,却发现手臂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小腿传来一阵阵钻心刺骨的剧痛,让他瞬间冷汗涔涔,彻底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