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瘸帮能猖狂到这种地步，对吧？”
里布斯的声音陡然转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在芝加哥的核心城区，上千名武装暴徒围攻警察！用火箭弹打落警方的直升机！造成数十名警务人员殉职！局长，这他妈已经不是什么街头帮派火拼了！这是战争！是叛乱！是对公共安全的全面宣战！更是对美利坚合众国法纪的赤裸裸侵略！”
里布斯刻意加重了“侵略”这个词，巨大的愤怒和冷酷的决心透过电话线清晰地传递过去。
丹尼尔惊的深吸一口气：“里布斯先生，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清楚，局长。”里布斯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瘸帮已经不是我们能靠常规警力解决的街头混混了。斯坦利今天能拉出上千人围攻警机，明天就能拉出上万人占领市政厅！放任下去，整个芝加哥都会变成瘸帮的游乐场！这是对整个伊利诺伊州、对整个美利坚国家治理秩序的挑战和侵略！”
他顿了顿气，给出了明确的方案：
“我要求你，以芝加哥警察局的名义，立刻向州长办公室和伊利诺伊州国民警卫队司令部发出最高级别的求援警报！报告的内容核心就一点：我们遭遇了大规模、有组织的准军事武装力量叛乱，其规模、火力、组织和公然袭击执法机构的行径，已经构成了对美利坚本土的实质威胁，符合调动州国民警卫队镇压叛乱的条件！”
丹尼尔显然被这个定性震撼了：“国民警卫队？！议长先生，这……这会不会反应过度了？州长那边……”
“反应过度？”里布斯厉声打断他，“看看密尔沃基大街上那些还没烧完的警机残骸！想想牺牲兄弟们的家人！斯坦利和他那群戴骷髅头巾的渣滓，他们是在挑战国家的权威！挑战我们所有人的底线！让州长听听那两架警机坠落时的录音！”
里布斯这话一说，电话那头的丹尼尔局长立刻陷入了沉默。
调动国民警卫队？这无异于将芝加哥瞬间推上全美舆论的风口浪尖，他这个警察局长恐怕就是第一个被烤焦的祭品。
那些媒体的疯狂报道，那些政敌的攻击，州议会没完没了的听证会……光是想想就让他头皮发麻。
“……议长先生，”丹尼尔试图劝说，“我理解您的愤怒，真的理解。澳先生的事，牺牲的弟兄们……我都感到无比痛心！但是，国民警卫队……这需要州长亲自授权的最高级别状态！这不是芝加哥警局能推动的流程。”
他飞快地寻找着托词：“而且，目前的‘证据链’……可能还不足以支撑州长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瘸帮虽然人数众多，但被定性为‘叛乱武装’、‘侵略力量’……这需要极其过硬的、公开的证据！州长办公室和国民警卫队司令部会进行严格的独立审查，国会方面也会密切关注！万一……万一审查下来认为我们反应过激，或者证据不足……那后果不堪设想啊议长先生！别说澳先生和弟兄们的公道，整个芝加哥市政厅和警察系统都要被拖下水！”
里布斯听出了丹尼尔并不想淌这个浑水。
可丹尼尔还在说：“议长，您的影响力远超过我。也许……您亲自和州长阁下沟通？由您这样级别的官员去阐述事态的严重性和紧迫性，份量完全不同！我能做的，就是全力配合，整理好所有的现场报告、录像、伤亡名单，但这些材料是否能打动州长和司令部，决定权在斯普林菲尔德（伊利诺伊州府所在地）。”
丹尼尔把皮球巧妙地、毫不犹豫地踢给了州长办公室。风险太大，他一个小小的警察局长，实在扛不起这杆可能炸膛的枪。
电话这头，里布斯捏着电话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丹尼尔的推诿和恐惧像一根针，刺破了他最后一丝耐心。
“好。很好，丹尼尔局长。你的立场，我明白了。”里布斯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却透出冰冷的寒意。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咔哒”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
里布斯将手机扔在昂贵的红木办公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办公室内只剩下窗外芝加哥的喧嚣和里布斯胸膛中压抑的、如同鼓风机般的粗重呼吸。
现在蓝屋顶计划似乎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彻底收拾掉自己的老丈人索恩和瘸帮才是重中之重。
“阿尔弗雷德，”里布斯头也没抬，声音低沉，“给我准备车。联系州长官邸和州议会大厦，我要在半小时内见到维斯·摩根州长。”
作为曾经戴利家族的管家，阿尔弗雷德的表现极为专业。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灰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在里布斯不说话的时候，他就一直沉默地站在角落阴影里，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像。
只要里布斯一声令下，他就会立刻行动起来，满足里布斯的要求。
“是，议长先生。”阿尔弗雷德恭敬的点头答应，走出来一议长办公室。
几分钟后，他敲门回来说：“车辆已在楼下。州长官邸已确认州长阁下此刻在州议会大厦，我已以‘芝加哥城市安全面临毁灭性威胁，需最高级别紧急决策’的名义发送了最高优先级会面请求。”
他的声音平铺直叙，仿佛只是在报告天气。效率之高，似乎一切早在预料之中。
“好，立刻出发！”里布斯站起身，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黑色的凯迪拉克凯雷德防弹车如同一条安静的鲨鱼滑出地下车库，朝着州议会大厦疾驰而去。
街道上密尔沃基大街那场激战的硝烟似乎仍在空气中飘散，提醒着里布斯这场复仇的代价。
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手指在真皮扶手上无意识地敲击着，思考着即将到来的交锋——那位以老谋深算和利益平衡着称的伊利诺伊州州长，维斯·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