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观海咬牙忍着钻心疼痛,任凭鲜血顺着裤管浸透缆绳,在钢索摩擦血肉的滋滋声中硬生生攀上十五米高度。
机舱内的特警队员们疯狂扫射压制地面,曳光弹编织成橘红色的光网。
就在澳观海的上半身终于被拉进机舱,双腿悬空之际,地面上几个狂躁的瘸帮分子趁着混乱和火力被吸引,竟从一辆面包车后猛地扛起了两具RpG-7火箭筒!
“把那群铁鸟干下来!”一个瘸帮头目嘶吼着。
咻——!咻——!
两道炽热的尾焰撕裂夜空,目标赫然直指盘旋在澳观海直升机两侧负责警戒和火力支援的两架警用直升机!
太快了!距离太近了!
“RpG!规避!”特警队长的警告在对讲机里炸响,撕裂了引擎的轰鸣。
轰隆!轰隆!
两团巨大的火球在夜空中骤然绽放!犹如两颗怒放的血腥烟花。
第一架直升机被直接命中尾桨,瞬间失控,螺旋着砸向地面,撞塌了街角的咖啡馆,化为一片殉爆的火海。
第二架虽然只被炸掉了舱门一侧的机枪位,但剧烈的冲击波和破片瞬间让机身剧烈摇晃,失去平衡,拖着黑烟翻滚着撞向附近一栋写字楼,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玻璃幕墙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漫天火雨和灼热的金属碎片如同死神镰刀般无差别落下!
澳观海乘坐的直升机距离爆炸点不到百米!机身被狂暴的气浪狠狠掀飞,剧烈地颠簸旋转,舱内警员和澳观海被巨大的离心力狠狠甩向一侧舱壁!
“稳住!稳住!”飞行员拼命拉杆,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啸。机舱玻璃被飞溅的金属片打出蛛网般的裂痕,警报声响成一片。
几块巨大的、燃烧着的机体残骸险之又险地擦着他们的机身呼啸而过,带起的气流让直升机再次失控般地倾斜。
下方,被火箭弹炸落的直升机燃起的熊熊大火,将整个街区映照得如同炼狱,无数瘸帮分子在火光的映照下,如地狱爬出的恶鬼般朝着天空疯狂扫射。
“爬升!最大速度!爬升!”特警队长一边检查澳观海的伤势,一边大喊。
澳观海被火熏得满脸黑灰,嘴里呕出一口血。他的身体紧紧抓住机舱内的固定环,小腿的伤口血流如注。
飞行员将油门推到底,操控杆几乎被拉断,才算是控制住了飞机的姿态没有撞向周围的大楼。
剩下的那架仅存的、负责掩护的直升机发疯似的倾泻着所有弹药。
“该死!他们又来了!”观察员尖叫着,用探照灯柱锁定了几个扛着火箭筒的身影,重机枪立刻将他们打成了碎片。
借助这宝贵的一线生机和猛烈火力的掩护,澳观海所在的直升机终于拖着浓烟,在无数子弹“叮叮当当”敲打机身的声响中,艰难的撤离了现场。
身后,密尔沃基大街147号附近街区已彻底沦为修罗场:两架警用直升机的残骸在燃烧,便利店也被烈火吞噬,浓烟滚滚冲天,地面上,瘸帮的人群在火影中如同沸腾的蚁群,狂热的喊杀声和枪声依旧不绝于耳。
澳观海瘫倒在机舱地板上,剧烈的喘息让他肺部如同风箱。
他还活着,但这一场所谓的“营救”,损失惨重得近乎耻辱。
三架警用直升机坠毁,数十名特警队员殉职或生死不明,黑兔小队几乎全军覆没,而瘸帮……付出的可能只是几十个小弟的命罢了。
……
黑兔安保医疗中心的手术灯亮得刺眼。
医生们紧张地处理着澳观海小腿上狰狞的枪伤。
走廊尽头,冰冷的消防栓金属盖被一只锃亮的牛津鞋狠狠踩得凹陷下去。
“妈的!三个人……就回来他妈三个人?派去的不都是最精锐的黑兔突击队吗!怎么成了送死的炮灰!”里布斯愤恨的说。
屠夫拄着拐杖、福克斯眼神阴鸷、阿尔弗雷德将一个平板电脑递到了里布斯眼前。
屏幕上,密尔沃基大街现场航拍画面如同炼狱:烈焰吞噬便利店和写字楼,街道上挤满了黑压压、戴着骷髅面罩的瘸帮成员,如同蔓延的黑色瘟疫。那两架警用直升机的残骸还在燃烧。
“斯坦利……”里布斯盯着屏幕上那模糊却嚣张的身影,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乎野兽的低吼。
不一会儿,手术室大门打开,医生走出来汇报:“议长先生,子弹取出来了,没有伤到主要血管和神经。澳先生失血过多,需要静养,但脱离危险了。”
得知澳观海没事,里布斯狂躁的怒火似乎被强制按捺下去一丝,但眼底的冰寒更深。
“保住他的腿。”他顿了顿,补充道,“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品,不计代价。”
医生离开后,屠夫脸上混合着未能亲手救援兄弟的懊悔和对瘸帮的刻骨仇恨。
“大哥……我去给观海报仇!”福克斯开口,声音因压抑的杀意而沙哑。
“闭嘴!”里布斯打断他,手指点着阿尔弗雷德的平板屏幕,那上面是不断攀升的、惊心动魄的伤亡数字和现场骇人照片。
“看到没有?一千人!他妈的斯坦利随时能拉出一千个不怕死的杂种!这种时候,再去跟他街头火拼?那是送死!是用我们兄弟的命去填他那肮脏的人海!”
他猛地拍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斯坦利以为他的人多,就可以无法无天?以为他那点街头势力,就能跟我这个握有整个芝加哥公权力的人对着干?”
里布斯冷笑,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他忘了他只是一个阴沟里的耗子!我要让他明白,当议长真正动怒时,碾死他这种玩意儿,根本不需要亲自下场!”
……
芝加哥密尔沃基大街的烟雾尚未散尽,癫狂的庆祝仍在继续。
混乱中,瘸帮老大斯坦利登上了防弹座驾,脱离了喧嚣的核心区域。
虽然没能干掉澳观海,但这个场面让他血液沸腾,志得意满。
他一刻也等不及的拨通了纽约地产商索恩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