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民部落首领赫连祁耶自打走出了帐子就知道事情严重了。他想将自己手底下的人指挥起来,但是无论怎么呼喊声音都会被四周嘈杂的声音掩盖下去。他的命令传达不了半分。
他不知道有多少敌人进了自己部落,但是看这副模样,该是不少人,自己这里要重新组织进攻极其困难。要在不清楚敌方数量的情况下反攻,不如先撒丫子跑路保命,之后再想办法阻止逃出来的人杀回去。
说干就干,赫连祁耶跨上了帐边的马,带着几个亲兵护卫打算杀出去。但是还没跑出三十米,便见到两个胡须花白的家伙带着人朝她奔来。
这身精良的护甲,只有大泠才有,而大泠不是一般士卒都能穿,只能是精锐或是亲兵才有这等待遇。镇守西北的安国公他赫连祁耶不是没有交过手,安国公的亲兵和他麾下的精锐骑兵的穿着都不是这样的。
白汉山和黑目明从两边杀来,一个手拿长矛,另一个手握两柄铁骨朵,杀气腾腾向赫连祁耶杀去。赫连祁耶作为一部落首领,自然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但是以一打多这等风险事,他并不打算冒险。
于是稍稍转了个方向,打算先对上其中一个。
白汉山见对方朝自己奔来,把长矛夹于肋下,赫连祁耶拔出了他的长弯刀,向着前方冲锋。只听铛的一声,二人兵器交错。长矛被弯刀挡开,但是很快又再次扫来。
就那么交错的几次呼吸的时间,两人已经出手了数次。赫连祁耶丝毫不恋战,交手之后直接两腿一夹马肚,向前冲去。白汉山没有追上去,直接和冲进了赫连祁耶的护卫里和人厮杀了起来,追人的事现在看黑目明了。
赫连祁耶撞开跟在白汉山身后的大泠骑兵,向着自己营地外边一路纵马而去,身后,黑目明带着人紧追不舍。
许平岩按照之前约定,带着劫狼卫里自己的老弟兄直奔狼民的马群而去。下马牧民上马骑兵,马上的狼民非常棘手,绝对不能给他们上马反击的机会。许平岩身后是自己当初从草原一路杀回去的手下,是劫狼卫的教导队,三百人里最精锐的十几号人。楚芊月这次袭营计划着就是王对王,将对将,精锐打精锐。部落首领有黑目明和白汉山两人去周旋,许平岩则是带着精锐去盯防带着武器上马的狼民和准备上马的狼民。
狼民有所警备,是有人带着武器已经上了马,但是受限于营里发疯似的牲畜混一起了,所以上马也只是相当于站得高点。但是站得高已经有视野优势可以开弓反击了。不过许平岩也不是吃素的,亦是拿弓开始反击。但自己这里也被牛羊围住,接近不得那些朝着马奔去的狼民。
楚芊月预料到了狼民会找机会上马,也派人去阻止,但是没想到这牲畜使得计划推行不了。但好在楚芊月考虑了比较坏的情况。既然阻止不了,那就不如在这乱象里再添上一把火。
许平岩见接近无望,指挥道:“取火石,点火吧。”
楚芊月原本打算把狼民压制住就可以把部落里的马拿下,但看情况,如果强行想把这些马收归自己所有,代价会太大了。既然得不了,那就毁掉,绝不能让狼民拿回坐骑。
许平岩等人手里拿着冒着火焰的火折子,然后奋力向马群丢过去。接着,又从身上取下一口皮囊,解开口子,亦是向着马群丢了过去。那是楚芊月给他们的酒精。点燃远处还不够,许平岩还带人把周围能点的牲畜都给点燃了。凡是身边的牛,许平岩都在它尾巴上绑上干草点燃,那牛发疯似的往前冲去,和个开足马力的坦克似的。
楚芊月原想着把羊群点燃了,虽说遍地都是长毛的羊,但是羊毛点燃一会就自己熄灭了,最后计划落空了。
马受到火焰的惊吓,四处乱跳,带着所有的马一起不安躁动,硬生生冲开了营地的栅栏奔向草原。还没上马的狼民被马一脚踹倒,马背上的则是被掀翻下来。
地上的狼民东滚西滚躲避马蹄踩踏,但乱蹄之下总不可能不挨几下,但凡是一下都要半条命了,几脚下去基本上可以宣告开启下一世了。有些运气好的在马蹄下保住了一命,但是跟着的就是宛若白色海洋一般的羊群的踩踏和后边疯牛冲锋。要是没从马背上摔下去或是熬过这三畜攻击没死,那就是命不该绝,活该你活下去,楚芊月也懒得去追了,整个营地还有不少没能出去的狼民要她处理呢,那在乎这么几个“命不该绝”的。
赫连祁耶在逃。他的马是部落里最好的,平日里不和其他马放一起,只在自己帐子边拴着。现在,自己靠着自己的爱马已经甩开了身后之人,眼瞧着就要冲出营地了。
黑目明紧跟后面,但是他和追兵们都追不上前边的家伙。坐骑差距摆在这里,不服不行。但偏就斜地里突然杀出一头尾巴冒着光的牛顶翻了赫连祁耶的马。
卧槽,哪来的牛,天意吗?原本打算放弃的黑目明等人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从监军那里学来的话。
许平岩点燃了牛尾巴,但自觉危险乱奔的牛怎么可能全部如许平岩所愿朝着期望的方向冲呢,这头牛就是发了疯似地往前,但是一脑袋扎前边牛的屁股上,被前边的牛踹了一脚脑袋换了个方向继续狂奔,沿途左撞右撞又改变了好几次方向,最终撞倒了自己亲爱的部落首领。
马翻滚出去,它背上的赫连祁耶自然也摔了出去,现在正搁地上爬不起来。赫连祁耶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栽在了自己养的牛身上。原本都看着要杀出去了,结果被牛顶翻了。若是能预知未来,他高低这个冬天天天请全部落吃烤牛。
黑目明带着人慢悠悠地过去把地上摔得半死的赫连祁耶捆了起来。老黑捆好后擦了擦鼻子,自己似乎什么也没做,但似乎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