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秦的手微微一弹,颤针起,生机到,好似久旱遇到的甘露,原本寸土不生的土地上慢慢出现的嫩芽,生机慢慢遍布起来。
沈开的眼睛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睁开了眼睛。
“别动,你还在针灸,有什么问题,一会等我针灸好后,你再问我。”叶挽秦见状叮嘱道。
沈开满心好奇,但是此刻却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点头,不过他却能感受到,自己体内似乎有了一股消失了很久的生机。
金针在指尖震颤如蝶翼,叶挽秦屏气凝神行完第九针,沈开凹陷的眼窝竟泛起淡淡血色。王达握着血压仪的手突然一抖:“叶医生,心率从 32升到 58了!”
要知道,原本沈开的检查也是王达做的,王达自然知道沈开的身体是多么的糟糕,如今看着这数据,王达的心在颤抖,他佩服王达这样的人,自然希望他能够活下去。
墨骏辰跟着叶挽秦来后,并没有出声,而是站在隔离窗外,目光紧盯着病床上逐渐舒展的眉头。他注意到沈开左手腕内侧有块暗红色胎记,形状竟与三天前科技会上某份机密文件里的辐射警示标识隐约重合。
“去准备三克雪莲子、五片朱槿叶。”叶挽秦抽出最后一根金针,指尖忽然触到沈开后颈处异常凸起的淋巴结。她皱眉翻开病人后衣领,一道半寸长的疤痕盘踞在第七颈椎右侧,边缘呈诡异的紫黑色——那是长期接触高强度辐射才会出现的灼伤痕迹。
“这个病人接触的辐射源...不简单。”叶挽秦将染着淡金色光晕的针灸包收入医疗箱,“通知墨骏辰,我需要实验室的伽马射线检测仪。叫他让人帮我从我的实验室中搬来。”
墨骏辰得到消息自然二话不说,就去将叶挽秦实验室中的检测仪搬了过来。
深夜的健安诊所走廊寂静如深海,墨骏辰倚在护士站旁削苹果,不锈钢果皮刀在掌心转出冷光。刚才送血样去化验室时,他分明看见负责送检的护士在拐角处撕开了白大褂内衬,里面露出半截绣着蛛网图腾的黑色袖口。
“墨少,您削苹果的手法很特别。”王达不知何时站在身后,退伍军人特有的警觉让他的目光牢牢锁住那把旋转的水果刀,“像在演练特种部队的匕首操。”
墨骏辰指尖轻旋,果皮突然断成两截:“在国外当过几年雇佣兵,习惯了。”他将苹果切成均匀的十二瓣,放在青瓷盘里,“叶医生不吃冷食,麻烦用温水温一下。”
隔离病房内,沈开正捧着叶挽秦递来的药汤发呆。陶瓷汤匙碰到碗沿时,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叶医生,您是不是...见过一种会发光的丝线?”
叶挽秦瞳孔微缩。三天前绣展上,那幅《鱼戏莲叶间》的双面绣在断电瞬间确实泛过幽蓝荧光,当时她以为是舞台灯光的折射。
“沈教授,您昏迷时一直在喊‘第三实验室’。”叶挽秦抽出湿巾擦他额角的冷汗,“那里是不是还有人被困?”
顿了一下:“如果真的有就告诉我,第三实验室在什么地方,我会通知郑老让他派人去救援。”
沈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沫沾在床单上,竟凝成细小的冰晶状。叶挽秦猛地掀开被子,只见他小腿皮肤上正浮现出蛛网状的青黑色纹路,与绣展上那幅苏绣的莲叶脉络惊人相似。
“糟了!”叶挽秦抓起急救箱里的银质探针,在沈开肘弯处轻轻一刺——渗出的血液呈紫黑色,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光泽。这是新型辐射物质与人体 dNA发生变异的征兆,与她在克隆项目中见过的实验体反应如出一辙。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墨骏辰握着染血的水果刀闪进病房,身后的墙壁上钉着三支淬了麻药的飞镖,尾羽上沾着黑色绒毛。王达举着电击棍追过来,白大褂下摆撕裂处露出半截军用匕首柄:“叶医生,带病人走安全通道!有杀手!”
叶挽秦微微皱眉,自己的健安诊所真正的秘密无人知道,但是如今却有人来刺杀,说明刺杀的对象不会是自己,很可能就是面前的病人
叶挽秦将沈开扶上轮椅,轮椅下方突然弹出暗格,里面整齐码放着十二支装有淡金色液体的试管——正是她尚未公开的克隆修复药剂。
墨骏辰踢翻窗台边的花盆,露出墙体里嵌着的电子密码锁,输入密码时,他袖口滑落,露出与沈开腕间相似的暗红色胎记。
“没时间解释了。”他按下最后一个数字,墙面缓缓打开露出密道,“三个月前,我在阿三黑市见过这种辐射病。他们叫它‘阿努比斯的低语’,凡是接触过‘辉光计划’的人,都会被种下这种慢性死亡的诅咒。”
沈开突然抓住墨骏辰的手腕,用尽全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敦煌...飞天壁画的眼睛...在发光...”话音未落,他瞳孔骤然扩散,后颈的紫黑色疤痕竟开始蠕动,渗出淡蓝色的荧光液体。
叶挽秦迅速将一支克隆药剂推入他静脉,看着监测仪上重新跳动的曲线,忽然想起钟老白天说的那句话:“你的克隆技术即将获批。”
原来早在三个月前,当她在实验室第一次成功培育出发光丝线时,一场关于基因与异能的世纪赌局,就已经在暗处拉开了帷幕。
密道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墙壁两侧亮起幽蓝的感应灯。墨骏辰捡起地上的飞镖,在灯光下转动镖身,只见尾部刻着极小的拉丁文:“ordo Ab chao”——混乱统治秩序。
这是三年前他在银三角追踪的那个生物武器走私组织的标志,而现在,他们的矛头指向了叶挽秦的克隆技术,还有敦煌莫高窟里那幅神秘的飞天壁画。
“叶子,”墨骏辰将她护在身后,掌心的银针已蓄势待发,“接下来无论看到什么,都别松开我的手。我们手里的丝线,既能绣花,也能织就天罗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