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听到那厮这么说我也当即就带兵返回。他倒是没有阻拦,只不过我注意到袁术麾下那些士兵和他本人的眼神却是非常渗人!”
面视着一脸期盼的孔融,太史慈最后说道:“离开寿春星系后,在下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西行至兖州,求见曹操。”
“曹操……,呃,孟德此人素有急公好义之名,破黄巾亦有大功,他……”
此刻孔融的声音已近绝望,但想到曹操的名望他还是打起精神问询道。不过,虽然已被围困许久,但其实他也是知道曹操要发兵徐州的,因此心底也没有对其抱什么太大的希望。
闻言,太史慈面露难色,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挫败感道:“曹兖州倒是亲自接见,言语颇为恳切。他说:‘公乃当世大贤,北海为黄巾所困,操闻之心如刀绞!恨不得即刻提兵东进,扫清妖氛!但是……’
安抚我一阵后,曹操他话锋一转说,‘徐州陶谦纵容下属杀其父,因此他不得不发兵报仇。并且还表示我们北海虽急,但青州与兖州之间尚有泰山贼寇阻隔,因此他的大军难以速达。若恩公能再坚守数年,待我彻底肃清兖州徐州的余孽,就算整军完毕,必挥师东向,解北海之围!此乃肺腑之言,望我转达。’”
太史慈说完,偌大的厅堂内一片死寂。而此刻孔融脸上的期待彻底化为灰败,他踉跄后退几步,颓然跌坐在席上,口中反复念叨着:“袁绍要平北境……公孙瓒要战袁绍……袁术索要资源……曹操要攻打……再坚守数年……数年……呵呵……呵呵呵……”
悲伤了一会后,抬起脑袋,孔融望着眼前形容枯槁,满身征尘的太史慈,再看看厅外残破的城墙和城内升起的缕缕代表着绝望的稀薄炊烟,
一股彻骨的寒意和巨大的无力感将他彻底淹没。
至于继续坚守?拿什么坚守?几年下来自己早就快弹尽粮绝了,若不是太史慈拼死带队去寻求支援,恐怕自己这边早就因为没有盼头而崩盘了。
见孔融心如死灰,太史慈单膝跪地,脸上尽是悲愤道:“恩公!慈无能!未能请得一兵一卒!但我愿将功补过,亲自前去突袭冲阵,斩杀那管亥为北海除乱!!!”
“子义啊!”
挣扎着爬起身体爬起来,孔融看向太史慈道:“不可!万万不可!”
此时孔融的声音嘶哑却带着急迫道:“管亥贼多势大,凶悍异常!你单枪匹马,纵有万夫不当之勇,冲入那黄巾贼阵,不过是……不过是……”
这里孔融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送死!”
他用力摇晃着太史慈的肩膀,仿佛要将这个可怕的念头从他脑中彻底驱散:“子义,自从王冲与安国将军被吕布击杀击伤后,你就是我北海最后的柱石!最后的希望!
若现在连你也折了,这北海星区,我还有谁人能指望?同样,若你出了事,我们这最后一点人心士气,顷刻间便会土崩瓦解!到时候我等才真是,万劫不复啊!”
孔融情真意切的话,令太史慈虎目含泪,他悲愤难平道:“可是恩公!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贼人得意,静待他们将我等煎熬至死吗?慈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愿……”
“住口!”
……………………
就在北海内太史慈与孔融二人上演苦情剧时。
北海星系外围,管亥那艘由老式驱逐舰改装,浑身遍布狰狞撞角和粗糙焊接痕迹的旗舰,“恶兽号”的指挥室内,气氛却与死寂的北海本星截然相反。
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劣质合成酒精,汗臭和廉价飞船燃料块燃烧后的焦糊味。
管亥本人,这个曾经的高阶黄巾渠帅,如今正赤着筋肉虬结的上身,一脚踩在主控台上,一手拎着半满的酒囊,另一只手则抓着一根巨大且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大肉腿用力啃食。
此时他那张因长期暴晒和酗酒而显得紫红粗糙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志得意满的狂喜和毫不掩饰的鄙夷。
“哈哈哈哈!”
管亥的笑声如同破锣,震得指挥舱嗡嗡作响,盖过了嘈杂的音乐和手下喽啰们的喧闹:“那孔融老儿!自诩清谈名士?海内的大学究?呸!老子看,他不过是个缩在铁壳子里的老乌龟!”
说着,他猛灌了一口手中的劣质工业酒精,一口下去酒囊里那股辛辣的液体顺着嘴角淌下,沾湿了其浓密的虬髯,更添几分狰狞的神色。
指着舷窗外那颗被无数简陋星舰,武装小艇和临时搭建的空间堡垒层层包围,显得一切都黯淡无光的星球,也就是那北海星区的主星。
“看看!等会你们都给老子睁大眼睛仔的!”
挥舞着酒囊,管亥唾沫横飞道:“想老子围困这里几年了?三年!整整三年!这期间他孔融除了躲在里面写酸诗,还能干点啥?至于他那些所谓的精兵强将?王冲?被吕布当虫子一样碾死了!武安国?要是他身处巅峰时期,那我还略有忌惮,不过现在嘛,不过是废人一个!而这老货麾下看的过眼的也就剩个太史慈,哼,他倒是条好狗,不过可惜……”
说着他故意拖长了音调,脸上露出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笑容:“可惜这小子就是太天真了,竟然还想找人支援?他难道不知道,如今的这群诸侯就只会各扫门前雪嘛?!哪里还真有人会选择帮助呢!”
而看到管亥自言自语的模样,一旁一个负责情报的小头目谄媚地凑上前道:“大渠帅神机妙算!咱们的摊子刚传回消息,那太史慈果然灰溜溜地回来了!孤身一人!连艘像样的船都没带回来!”
“哦?!”
闻听此言,管亥夸张地挑起他那粗黑的眉毛,眼中精光爆射道道::“当真吗?竟真无一人惨败!?袁本初?公孙瓒?袁公路?曹孟德?一个都没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