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探头迅速观察了一下,那栋公寓楼位置刁钻,火力覆盖了整条街道和两侧的开阔地。“机枪组!压制敌人火力!火箭筒!给我敲掉它!”
连里的轻机枪手立刻在一个相对安全的断墙后架起机枪,对着公寓楼的窗口进行概略扫射,试图吸引和压制对方。
但敌人的mG-42射速更快,火力更猛,很快将北军的机枪压制得抬不起头。
两名背着“铁拳”火箭筒的士兵,试图利用街道上的瓦砾作为掩护靠近,但刚一起身,就被密集的子弹逼了回来,其中一人肩膀被流弹擦伤,鲜血直流。
“不行!连长!正面过不去!火力太猛了!”火箭筒手焦急地喊道。
赵铁柱额头青筋暴起,他知道不能在这里被拖住,每一分钟的延误都会增加伤亡,并给后方敌人调动增援的时间。
他想起了战前训练的巷战要点——避免正面强攻,多用迂回和爆破。
“李栓柱!”赵铁柱对着街对面喊道,“你带一班,从右边那条小巷子绕过去,看看能不能摸到那栋楼的侧面或者后面!二班、三班,火力掩护!吸引狗日的注意力!”
“明白!”李栓柱应了一声,打了个手势,带着一班的士兵们,猫着腰,迅速消失在右侧一条堆满垃圾和碎砖的小巷里。
赵铁柱则指挥剩下的士兵,用所有能用的武器——步枪、机枪、甚至枪榴弹,对着那栋公寓楼猛烈开火,制造出全力正面进攻的假象。
敌人的火力果然被牢牢吸引在正面。
几分钟后,就在正面交火陷入僵持时,从那栋公寓楼的侧面,突然传来了几声沉闷的爆炸声和更加激烈的、短促的AK-47射击声!紧接着,楼顶的一挺mG-42机枪戛然而止!
“李栓柱他们得手了!”赵铁柱精神一振,“全体!上!冲过去!”
失去了部分火力支撑的敌人阵地出现了混乱。
赵铁柱抓住机会,带领士兵们一跃而起,发起了冲锋。
他们一边冲刺,一边向还在喷吐火力的窗口投掷手榴弹。
“轰!轰!”
爆炸声在楼体内响起。
赵铁柱第一个冲到了公寓楼的楼下,他背靠墙壁,对紧随其后的士兵喊道:“二班守住门口和街道!三班,跟我清楼!逐层清理!注意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
清楼战斗更加残酷和近距离。黑暗的楼梯间,布满碎石的走廊,每一个紧闭的房门后都可能藏着枪口。
AK-47在狭窄空间内的优势尽显无遗,往往德军士兵刚听到脚步声,准备拉栓上膛,就被一阵精准的短点射打倒。
手榴弹在房间内的爆炸声、士兵们的怒吼声、垂死者的呻吟声、以及武器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赵铁柱带着一个战斗小组刚清理到二楼,在一个拐角处,与三名端着mp-40冲锋枪的党卫军士兵迎面撞上!
“开火!”
“开火!”
双方几乎同时扣动扳机!
子弹在狭窄的走廊里疯狂对射,墙壁上瞬间布满了弹孔。
一名北军士兵胸部中弹倒下,赵铁柱身边的另一名士兵则用手榴弹延迟引爆的方式扔了过去。
“轰!”的一声,爆炸的气浪将两名德军士兵掀飞,剩下的一个也被赵铁柱补枪击毙。
战斗持续了二十多分钟,这栋公寓楼才被彻底肃清。
赵铁柱站在顶楼,看着楼下街道上倒下的几名部下尸体,以及正在被医务兵拖下去的伤员,脸色阴沉。
他透过破碎的窗户向外望去,穆勒大街向前延伸,两旁是更多、更密集的废墟和建筑,无数个窗口如同黑洞洞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他们。
“统计伤亡,补充弹药。”赵铁柱的声音有些沙哑,“把俘虏集中看管。我们只休息五分钟,然后继续向前推进。”
李栓柱脸上带着硝烟和一道血痕走过来:“连长,这只是开始。越往市中心,敌人的抵抗肯定会越疯狂。”
赵铁柱点了点头,拿起水壶灌了一口水,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硝烟弥漫的街道:“我知道。但我们已经进来了,就没有退路。告诉兄弟们,稳住心神,照训练的打。我们多前进一米,总部就早一天陷落。这条通往地狱的路,我们得一步一步,把它踏平!”
他举起AK-47,对着空中打了一个点射,既是发泄,也是宣告。
“三连!继续前进!”
………
城市中心,此刻却成为了钢铁巨兽的坟场和血肉磨盘。
街道两旁燃烧的树木和坍塌的古典风格建筑冒着滚滚浓烟,空气中混杂着橡胶燃烧的刺鼻气味、柴油泄漏的油腥味以及愈发浓重的血腥味。
路面布满了弹坑、废弃的武器和双方士兵的尸体。
王汉上将的指挥型“虎式”坦克——“猛虎二号”,此刻正隐蔽在一座被炸毁的胜利纪念柱基座后方。
他半截身子探出炮塔,举着望远镜,脸色铁青地观察着前方的战况。
无线电里充斥着各种嘈杂而紧急的报告声:
“猎豹一号呼叫指挥部!右侧街角发现德军‘追猎者’坦克歼击车!请求支援!”
“灰熊三号中弹!履带断了!我们需要工兵!”
“步兵请求坦克掩护!前方大楼有敌军反坦克小组!”
王汉所在的装甲突击群,负责沿着这条主干道向市中心的核心政府区突进。然而,进展极其缓慢,代价惨重。
敌人利用每一栋坚固的建筑、每一个街心花园、甚至每一堆瓦砾作为抵抗据点,隐藏的反坦克炮、“铁拳”火箭筒小组,以及偶尔出现的敌人坦克和坦克歼击车,如同毒蛇般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发起攻击。
“他娘的!这仗打得憋屈!”
王汉一拳砸在炮塔舱盖上,对着无线电怒吼,“各车组注意!别他妈的光顾着往前冲!眼睛都给我放亮一点!注意两侧的建筑窗户、地下室出口!步兵!步兵跟上!没有步兵掩护,老子的坦克就是铁棺材!”
他的话音刚落,前方约两百米处,一辆冲得太靠前的北军“虎式”坦克,在试图跨越一个街垒时,侧面暴露了出来。
刹那间,从街道左侧一栋半塌的博物馆二楼窗口,射出一道炽热的火光!
“咻——轰!”
一枚敌人“长矛”反坦克火箭弹精准地命中了那辆“虎式”的侧装甲!
虽然未能完全击穿,但爆炸引燃了挂在车体外的备用油箱,坦克瞬间被大火吞噬,舱盖打开,浑身着火的乘员惨叫着爬出来,翻滚着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
“该死的!反坦克小组!九点钟方向,博物馆二楼!”王汉目眦欲裂,对着话筒吼道,“火力覆盖那个窗口!快!”
附近的北军坦克和伴随步兵立刻调转枪口炮口,将密集的弹雨倾泻向那个窗口,将其彻底打烂。
然而,危机接踵而至。一辆敌人的“虎王”重型坦克,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巨兽,伴随着柴油引擎低沉的咆哮,缓缓从街道尽头的方向驶出,用它那门威力巨大的88毫米长身管主炮,冷漠地指向了北军坦克集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