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茂云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轻蔑，仿佛在嘲笑何勇的无奈。
“钱主任，我有一句话先放在这，可别小瞧了李辉耀，他的潜力巨大，未来极有可能成为像刘祥一样的传奇人物。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我们只需要稍微通融一下就行的。”
何勇试探出了钱茂云的底线，但他还没有最终决定该怎么做，只是心里很不痛快，想先给对方施加一点压力。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钱茂云才缓缓开口：“呵呵，每年的运动员成千上万，但刘祥只有一个。更何况，就算他真的成功了又能怎样？我这也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啊。”
何勇气得用力按下了挂机键，心中迅速思索着该如何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棘手状况。
“咚咚咚！”
就在这时，何勇所在的包间门被敲响。
他强打起精神，起身打开了门。
“何教练，郑教练和李辉耀母子已经到了，都入座了，大家都在等您呢！”
一名男队员满脸笑容地说道。
因为今晚是补上之前京城那顿庆功宴，所以省队里很多熟悉的人都来了，整个招待所都洋溢着热闹欢快的氛围。
“哦，你们先吃着，我这边跟领导有个重要电话，完了一会就过去。”
何勇也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目前这个棘手的难题，他不想过早地让其他人知道，生怕李辉耀听到后会产生不必要的想法。
“王队，我有件非常棘手的事情想向您请教一下。您也知道，我对李辉耀这名学员寄予了极高的期望，我是铁了心要把他招入省队。为了他，我这段时间四处奔波，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可就在今天，情况突然急转直下，钱主任突然以‘李辉耀没有大赛参赛经验’这个条件横加阻拦，坚决不同意他加入，这让我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局面。所以，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向您求助，看看这事儿到底该怎么解决才好。”
何勇在拨通省队领队王永善电话之前，内心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反复斟酌着每一个用词和语气。
虽然他和王永善在职位上是平级，但教练主要负责训练，人员管理方面还是领队说了算，而且王永善是钱茂云的上级，所以他满心期待在这关键时刻能得到王永善的有力支持。
为了争取到帮助，他在电话里的姿态甚至放得低了一些。
“何教练，你说的这事儿我已经听说了。不瞒你说，我心里也非常希望咱们省队能招揽更多的优秀人才，提升队伍的整体实力。可今天老钱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按照我们之前的初步想法，适当放宽招生条件本也无可厚非，我当时也跟他表明了态度，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应该优先把有潜力的人才吸纳进来。可你猜他怎么说？”
“他竟然说招生条件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他作为负责人，不能违反规定盖章放行。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老钱把这个规定摆在了明面上，我作为领队，也不好直接强硬地要求他通融，毕竟程序和规矩还是要遵守的，你应该能理解我现在的难处吧？”
电话那头，王永善的声音沉稳，但又隐隐透露出一丝无奈。
何勇瞬间就明白了王永善话语背后的意思。
他这明显是不想轻易得罪人，这也符合他在大家心目中的印象：老好人一个，做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毕竟如果李辉耀在这种情况下加入省队，后续一旦有人举报，质疑加入过程存在违规行为，那么作为最终拍板的人，必然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和风险。
可是，何勇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他实在想不通，到底会有谁在这个时候做出举报的举动呢？又会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王队，您看啊，咱们省队的招生简章确实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我反复思量了一下，觉得咱们是不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进行一次修订呢？”
“比如把大赛经验这个条件适当放宽一些，改成‘有大赛经验更佳’，这样就不必强制要求必须参加过大赛才能入选了。我觉得这样的调整既能为有潜力的新人提供机会，也不会违背我们选拔人才的初衷，您觉得呢？”
何勇见直接向领队王永善请求帮忙的办法行不通，便迅速开动脑筋，转换策略，尝试着走迂回路线来解决问题。
他心里十分清楚，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把李辉耀签约省队这件事敲定下来。否则，他实在没有脸面去面对满怀期待、一心信任他的李辉耀和郑伟杰。
“何教练，你提的这个修改招生条件的建议，从长远发展的角度来看，确实是很不错的。但是，修改招生条件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啊。这需要经过一系列严谨、繁琐的流程。”
“首先得组织相关的管理人员、教练代表、运动员代表等人员召开专门的会议，在会上充分讨论这个问题，广泛听取各方的意见和建议，可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擅自决定的。会议结束后，根据讨论结果确定好新的招生条件稿子，形成统一、规范的标准，然后再报送管理中心进行严格审核。”
“审核通过之后，还要在相关平台进行公示，接受大家的监督。这样一套完整的流程走下来，才能确保修改的合法性、公正性和权威性。要不这样，明天我让老钱牵头组织开个会，大家一起深入探讨一下这个问题，你看这样安排行不行？”
“……”
何勇听到这样的回复，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焦急之感，但又不好当场反驳，只能暂时压抑住内心的情绪，保持沉默。
“那王队，前几天咱们省队参加的京城友谊赛，您应该还有印象吧？就是那场比赛，冀省在各个项目上第一次全面领先其他参赛队伍的比赛。我想向您请教一下，您觉得这次京城友谊赛能不能算作是‘大赛’呢？”
何勇依旧没有放弃努力，绞尽脑汁地在寻找解决问题的突破口，试图找到一个可以让李辉耀顺利签约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