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凝霜跑到卧室门口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时眼底的羞怯早已褪去,只剩盈盈水光裹着勾人的笑意。她指尖轻轻勾着裙摆往下拽了拽,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脚踝,声音软得像浸了蜜:“才不会摔着呢。”
她歪着头朝他眨眨眼,长发顺着肩头滑下来,遮住半露的锁骨,更添了几分慵懒的魅惑。“哥哥来呀,来抓人家嘛。”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刻意的挑逗。
说罢她故意往后退了半步,脊背轻轻抵在冰凉的门板上,抬手解开了家居服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露出精致的锁骨窝。灯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连带着那双眼尾绯红的凤眸,都像是淬了酒的钩子,一下下挠在人心尖上。
“只是……”她忽然踮起脚尖转了个圈,裙摆旋开又落下,像朵在风里摇曳的罂粟,“得看哥哥有没有本事抓到我咯。”
萧夙朝喉间溢出一声冷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翻涌着更浓的势在必得。他慢条斯理地松了松领带,指尖划过颈间时带起一阵无形的张力:“朕的精力,乖宝不是最清楚不过的吗?”话音落时,他已如猎豹般骤然扑出,带起的风扫过地毯,卷得散落的发丝飘了飘。
澹台凝霜眼尖,瞅着他指尖即将触到自己衣角的瞬间,腰身猛地向后一折,恰好避开那带着灼热温度的触碰。她顺势捞过衣架上那件萧夙朝念叨了许久的黑色蕾丝睡衣,布料轻盈得像层雾,被她攥在手里时还带着点狡黠的笑。
“抓不到~”她脆生生地丢下一句,转身就往卫生间冲,赤足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快的哒哒声。
身后的萧夙朝岂会让她得逞?在门板即将合上的刹那,他长腿一伸,带着雷霆之势的一脚踹在门上——“砰”的一声闷响,实木门板剧烈震颤,锁芯应声崩开。他顺势推门而入,带着一身滚烫的气息堵住了狭小的空间,将那抹想逃的身影困在臂弯与冰凉的瓷砖墙之间。
“跑?”他低头逼近,鼻尖几乎蹭到她泛红的脸颊,目光落在她手里那件半露半遮的蕾丝睡衣上,眸色瞬间暗得像化不开的墨,“拿着这个,是想亲自穿给朕看?”
澹台凝霜被他圈在怀里,后背抵着沁凉的瓷砖,身前却是他滚烫的胸膛,冰火两重天的触感让她呼吸都乱了半拍。她攥着那轻飘飘的布料,指尖都在发颤,偏还嘴硬:“才、才不是……”
“不是?”萧夙朝低笑一声,伸手抽走她手里的睡衣,随手扔在洗手台上。他的指腹摩挲着她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唇瓣,语气危险又蛊惑,“那就是想让朕帮你穿了?”
萧夙朝的指尖掐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直视自己,眼底翻涌着暴虐的欲望,语气却带着漫不经心的残忍:“换个说法,朕在这儿强要了你,不顾你愿不愿意,如何?”湿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不容置喙的侵略性。
澹台凝霜被他这又凶又野的模样勾得心头直颤,反而踮起脚尖往他怀里凑了凑,指尖划过他紧绷的下颌线,声音里裹着笑意:“那我的睡衣都被你弄皱了,回头得赔我条新裙子。”
萧夙朝低笑一声,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按,两人贴合的瞬间,他喉间溢出一声喟叹,带着点危险的痴迷:“这么紧?当真是朕的乖宝儿。”他用指腹碾过她发烫的肌肤,“朕想把你锁起来,一辈子只让朕一个人碰。”
澹台凝霜却忽然眨了眨眼,伸手揪住他的领带晃了晃,语气一本正经:“那囚禁有工资吗?按月发还是按天算?”
萧夙朝被她问得一怔,随即低笑出声,低头咬了咬她的鼻尖:“乖宝贝,朕何时缺过你的钱?”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宠溺又带着点无奈,“该给的月例一分不少,想买什么尽管买。不过——”他话锋一转,指尖在她腰间不轻不重地捏了下,“买点用得上的。上次那白茶超薄大号的,用了跟没用似的,太小了,没两下就破了。”
澹台凝霜听得纳闷,下意识蹙起眉:“我看着挺正常的啊……”她忽然抬头望进他眼底,眼神里带着点好奇,“那什么……你每次是不是没尽全力?”
萧夙朝的呼吸骤然一沉,低头吻住她的唇,辗转厮磨了好一会儿才松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哑得厉害:“没。”他指尖划过她泛红的眼角,语气里带着克制的温柔,“朕是疼你,不是想让你疼。真用尽全力,你第二天怕是连床都下不来。”
他说着,忽然伸手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往卧室走,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不过今儿……倒是可以让你尝尝。”
床头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起,屏幕上跳跃着“帝启临”三个字。萧夙朝眼皮都没抬一下,只牢牢按住怀里的人,将那催命似的铃声隔绝在耳外。他俯身将澹台凝霜轻轻放在柔软的被褥间,随即欺身而上。
“乖宝儿,接个电话。”他咬着她的耳垂,声音里裹着情欲的沙哑。
澹台凝霜指尖发颤,好不容易摸索到震动的手机划开接听键,气若游丝地应了声:“喂。”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帝启临激动的大喊,几乎要冲破听筒:“师兄!成了!”
那声浪太过刺耳,澹台凝霜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了些,蹙着眉往萧夙朝怀里缩:“哥哥,耳朵疼……”
萧夙朝脸色一沉,眼底翻涌着被打扰的愠怒,他对着手机冷声道:“乖,帝启临,你皮痒了?”
帝启临那头顿了顿,语气里还带着没散去的兴奋:“没啊师兄!慕容临渊把那枚假的三棱核锥偷走了,鱼儿上钩了!”他语速飞快,“霜花下一步怎么办?要不要立刻布控?”
萧夙朝却混不吝地低笑一声,伸手捏住澹台凝霜的下巴吻了下去,含糊不清地对着手机道:“下一步,接吻啊。”
“师兄!我没跟你闹!”帝启临急了,声音都拔高了八度。
“朕特么跟你闹了?”萧夙朝猛地松开唇,额角青筋跳了跳,“听不出来什么动静?耳朵不想要就捐了!”他喘着气,“下一步,看好你家容妤,少让她跟霜儿要签名,活脱脱一个私生饭,再骚扰朕的人,仔细她的皮!”
说完不等帝启临回应,他直接夺过手机扔到床头柜上,俯身重新攫住澹台凝霜的唇。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将那通关乎阴谋的电话彻底淹没在缠绵的喘息里。
夜意渐浓,卧室内的空气仿佛被点燃,灼热得几乎要将人融化。
萧夙朝像是被唤醒了潜藏的猛兽,眼底再无半分平日的纵容,只剩下翻涌的占有欲与近乎偏执的狠戾。他箍着澹台凝霜腰肢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嵌进她的骨血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将她牢牢固定在身下,不容许丝毫挣脱的余地。每一次仿佛要将她彻底碾碎,再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她抑制不住的呜咽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不再顾及她的求饶,滚烫的呼吸喷在她汗湿的颈侧,牙齿时而用力咬在她的锁骨上,留下深浅不一的红痕,时而又用舌尖舔,带来刺痛与酥麻交织的诡异触感。他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紧紧锁着她因承受不住而泛红的眼角,看着她睫毛上沾着的泪珠被震落,嘴角却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笑意。
“乖宝儿,这才刚开始。”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磨砂纸擦过朽木,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记住了,谁才是你的主子。”
澹台凝霜被他折腾得浑身发软,意识早已在极致的感官刺激中变得模糊,瞳孔失焦地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灯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身上的肌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细密的汗珠浸湿了发丝,黏在颈间、额角,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疲惫与酸痛。可萧夙朝却像是不知疲倦一般,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疯狂,一次比一次凶狠,仿佛要将这些日子里所有的隐忍、猜忌、以及那份深藏的不安,都借着这极致的占有宣泄出来。
窗外的天色由浓黑转为鱼肚白,又渐渐被暮色浸染,一夜的时间在这无休止的纠缠中悄然流逝。当第二日的夜幕彻底笼罩下来时,萧夙朝才终于停下动作,他将浑身脱力、连眼神都涣散着的澹台凝霜紧紧搂在怀里,滚烫的体温熨帖着她冰凉的肌肤。他低头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眼底的狠戾渐渐褪去,只剩下浓重的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指尖轻轻拂过她眼角未干的泪痕,声音低哑得厉害:“……乖,睡吧。”
而澹台凝霜早已耗尽了所有力气,在他怀中微微瑟缩了一下,便彻底陷入了昏睡,连呼吸都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一只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蝶,脆弱得让人心惊。
萧夙朝低头在澹台凝霜汗湿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几分事后的温存。怀里的人嘤咛一声,睫毛颤了颤,像只没睡醒的小猫,黏黏糊糊地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声音软得发飘:“要哥哥抱……”
他顺势将人搂得更紧,另一只手摸索着拿起床头的手机,避开她的耳朵拨通了顾修寒的电话。听筒里刚传来“喂”的一声,他便压低了声音,语气里还带着未散的慵懒:“小点动静,霜儿睡了。”
顿了顿,他问道:“三棱核锥怎么回事?谁在背后搞鬼?”
顾修寒那边似乎在翻文件,纸张摩擦声清晰可闻,过了会儿才回话:“还能有谁?康铧那个老狐狸康雍璟。哦对了,现在该叫附属国了——毕竟六界都传,得三棱核锥者得天下。那老东西修为深不可测,硬碰硬怕是讨不到好。”他话锋一转,“对了,万国来朝的日子快到了,章程定了没?”
萧夙朝指尖轻轻摩挲着怀里人的后颈,声音漫不经心:“还能怎么办?让他们俯首称臣,朕陪着霜儿高坐明堂受礼便是。”
顾修寒在那头低笑:“朝哥,那各国贡品……有我的一份没?”
萧夙朝毫不犹豫:“没问题。霜儿挑完剩下的,你、砚之、司礼再分。”
“啧,恋爱脑晚期没救了。”顾修寒吐槽了一句,随即话锋又转,“说真的,睡不着,出来喝点?”
萧夙朝挑眉:“谁给你气受了?”
“别提了,”顾修寒啧了声,“我助理不是辞职了吗?新换了个女的,大学刚毕业,仗着有点姿色,在顾氏上班天天明里暗里挑衅舒儿。祁司礼和谢砚之都来,反正你明天也得回萧国,现在启程呗,陪兄弟喝两杯。”
萧夙朝小心地将熟睡的澹台凝霜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角,起身轻手轻脚地往隔壁套房走:“行,时间地点发朕。”
“先把假批了,我仨的都批完了啊。”顾修寒不忘提醒。
萧夙朝走到客厅拿起笔记本电脑,指尖飞快敲击键盘,屏幕上闪过几个审批界面:“批了。”说话间他已推开隔壁套房的门,扬声喊道,“萧尊曜,起床,回萧国。”
二楼客房里,七岁的荣乐郡主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一楼客房里,萧尊曜揉着眼睛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迷迷瞪瞪地问:“这才十一点半啊,干嘛这么急?”
“回萧国。”萧夙朝言简意赅。
萧尊曜哀嚎一声,往被窝里缩了缩:“明天回不行吗?我还没睡够呢……”
萧夙朝瞥了眼那张明显短了一截的单人床,眉头微蹙:“这床才一米七,你都一米七八了,睡的舒服?”
萧尊曜被戳中痛处,嘟囔道:“是不舒服……爹啊,我啥时候能做皇帝?我也想跟你一样,天天疼荣乐……”
话没说完,背上就挨了一巴掌,不算重却足够提神。萧尊曜瞬间清醒,捂着背坐直了身子。萧夙朝瞪他一眼,语气沉了沉:“没大没小的,荣乐还小,再敢胡说八道,仔细你的皮。”
萧尊曜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顶嘴,认命地爬起来穿衣服——跟自家父皇讲道理,从来都是白费力气。
萧尊曜趿着拖鞋往二楼走,步子还带着没睡醒的拖沓。荣乐郡主睡得正酣,小脸红扑扑的,呼吸均匀得像春日里的微风。他伸手替她把滑落的被角掖好,指尖不小心碰到她温热的脸颊,那点软糯的触感让他愣了愣,随即扭头看向楼梯口的萧夙朝,梗着脖子道:“我继承你的位子本就应当应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退位?”
萧夙朝靠在栏杆上,指尖转着车钥匙,闻言低笑一声:“梦里什么都有。”他抬了抬下巴,“走了,带你喝酒去,明儿再回萧国——正好练练你的酒量。”
萧尊曜瞬间瞪大了眼,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凡间规定未成年禁止饮酒!我才九岁!”
萧夙朝慢悠悠上楼,经过他身边时伸手揉了把他的头发,转身咔哒一声反锁了主卧房门,确保不会吵醒里面的人。“你又不是凡间的人,讲什么凡间规矩?”他挑眉睨着儿子,语气带着点促狭,“慢慢来,不着急。”
他顿了顿,目光在萧尊曜脸上转了圈,忽然似笑非笑地补充:“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东宫偏殿的暗格里藏了酒,还是当年朕在昆仑墟藏的那坛‘醉流霞’,连朕都喝不到的宝贝,你倒会藏。”
萧尊曜的脸“唰”地红了,眼神瞬间飘忽起来,手不自觉地背到身后抠着衣角,声音也低了八度:“我……我就看看,没敢喝……”
那点明显的心虚落在萧夙朝眼里,他低笑出声,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背:“行了,跟你爹装什么乖?走了,今晚让你尝尝比那‘醉流霞’更烈的。”
萧尊曜一听“更烈的酒”,眼睛瞬间亮得像缀了星子,刚才那点惺忪睡意一扫而空,拽着衣角道:“那我先换衣裳!”他瞥了眼主卧紧闭的房门,又忍不住问,“您反锁房门干嘛?我妈睡得沉,吵不醒的。”
萧夙朝正从萧尊曜衣柜里翻找衣裳,闻言头也没抬:“荣乐那丫头的房间门还开着。”他指尖顿了顿,语气冷了几分,“凡间这些不长眼的东西,专挑你母后那样的美人下手,其次就是荣乐这种嫩生生的小姑娘。锁上保险些。”
萧尊曜刚把卫衣套到一半,闻言动作一顿,立刻点头:“那还是锁上吧,安全第一。”他三两下穿好衣服,正准备套外套,就被萧夙朝扔过来的一堆衣裳砸中。
“把你那小孩儿卫衣、紧身裤扔了。”萧夙朝皱着眉,指着他身上那件印着卡通图案的卫衣,“卫衣是救过你的命?一天到晚穿得跟个没断奶的似的,没品。”他拎起一件烟灰色高领羊绒毛衣,又配了条垂感极好的黑色阔腿裤,外加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大衣,“穿这身,像点样子。”
萧尊曜撇撇嘴,却还是乖乖脱了自己的衣服换上。羊绒毛衣贴在身上暖乎乎的,阔腿裤松松垮垮却不显拖沓,再披上那件气场全开的大衣,瞬间褪去了几分稚气,倒有了点少年老成的模样。
他抬眼看向萧夙朝,只见对方早已换好衣裳——一件深灰色高领打底衫衬得脖颈线条愈发利落,外面套着件黑色短款皮夹克,下身是同色系工装裤,裤脚随意地塞进马丁靴里,明明没做什么夸张的打扮,却偏偏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帅气,连眉梢眼角都带着迫人的气场。
“爸,你这穿得也太帅了吧?”萧尊曜忍不住咂舌,“跟你一比,我这像偷穿大人衣服的。”
萧夙朝整理着袖口的拉链,斜睨他一眼:“学着点。”他抬手看了眼腕表,“走了,再磨蹭祁司礼他们该催了。”
萧尊曜反手将房门锁好,金属碰撞的轻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他亦步亦趋地跟着萧夙朝往外走,看着前面那人挺拔的背影,忍不住小声嘟囔:“跟在你身边,我这日子过得跟个孙子似的。”
萧夙朝正站在玄关处点烟,闻言抖了抖刚燃着的烟蒂,烟灰簌簌落在光洁的地砖上。他侧过脸,眉梢挑得老高,语气里带着点戏谑:“朕是你爹,又不是你爷,差着辈呢,太子殿下。”
“本来就差不多。”萧尊曜梗着脖子顶嘴,脚下却没停,几步追上前去。
萧夙朝没再接话,转身拉开停在门外的保时捷车门,黑色的车身在夜色里泛着冷冽的光。他弯腰坐进去,吐出一口烟圈,才淡淡道:“你经历的太少,心性不定,难成大任。上车。”
萧尊曜悻悻地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座椅的皮质带着夜的凉意。他系好安全带,偏头看向正在发动车子的萧夙朝:“那我得到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啊?”
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车子缓缓驶离。萧夙朝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夹着烟,目光平视着前方的路,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爹朕是肉身成圣,早在混沌初开之前便已成神。你这点道行,还差得远。”
他顿了顿,瞥了眼身边一脸怅然的儿子,又补充道:“不过你也别急,有的是进步空间。过两年,便是你和恪礼第一次渡劫,到时候得现出应龙真身扛过去,一共七十二道天雷,少一道都不算完。”
萧尊曜听到“七十二道天雷”,顿时缩了缩脖子,嘴里却依旧逞强:“七十二道而已,有什么难的……”只是那微微发紧的下颌线,还是暴露了他心底的那点怵意。
萧夙朝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没再戳破他。车子加速驶进夜色,引擎的轰鸣渐渐远去,只留下两道车灯划破黑暗,朝着远处的灯火奔去。
萧夙朝转动方向盘,车子平稳地拐过一个街角,他瞥了眼副驾驶座上一脸期待的儿子,淡淡开口:“渡了劫,朕便教你引雷咒。”
萧尊曜眼睛一亮,随即又蹙起眉,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安全带:“可为什么我的灵力是鬼魅一族的路数,还偏是空间法术和封印术?真身却是应龙?这也太不搭了。”
“灵力随你母后。”萧夙朝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你是朕的儿子,真身自然是应龙。”他顿了顿,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你母后的鬼魅灵力看似阴柔,实则霸道,配上你的空间术和封印术,将来未必比纯应龙灵力差。”
萧尊曜却还是不太满意,小声嘟囔:“我倒觉得烛龙更酷,一睁眼天就亮,一闭眼天就黑,多威风。”
萧夙朝没接话,只是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轻蔑。烛龙?不过是他万年前手下败将罢了。想当年他一人单挑整个烛龙族,打得那些自诩上古神兽的家伙们哭爹喊娘,最后还不是乖乖俯首称臣,这些年岁岁来朝,贡品从未敢少过一分一毫。
只是这些话没必要跟个半大孩子说。他萧夙朝的儿子,哪怕是根草,也该比旁人的珍宝金贵,区区烛龙,也配让他放在眼里?
车子驶进一条霓虹闪烁的街道,萧夙朝踩下刹车,侧头看了眼还在嘀咕的萧尊曜:“到了。再磨蹭,你那几位叔叔该把好酒都喝完了。”
萧尊曜这才收了心思,推开车门时还不忘回头问:“那我真不能试试烛龙的灵力?”
萧夙朝睨他一眼,语气里带了点警告:“再胡想,引雷咒就别学了。”
萧尊曜立刻闭了嘴,乖乖跟在他身后往酒吧走——比起虚无缥缈的烛龙,还是引雷咒更实在些。只是他没瞧见,自家父皇走进酒吧前,下意识理了理衣领,那模样,倒像是怕待会儿喝多了,回头被澹台凝霜闻出酒味来。
这世间万物,能让堂堂宸曜帝放在心尖上忌惮的,怕也只有那位枕边人了。
酒吧里光影迷离,重金属音乐震得地板都在发颤。祁司礼窝在卡座沙发里,指尖夹着支烟,看见萧夙朝带着萧尊曜进来,当即吹了声口哨:“哟,宸曜帝总算舍得从温柔乡挪窝了?”
萧夙朝没接话,只淡淡“嗯”了一声,扯着萧尊曜在空位坐下,随手将搭在臂弯的大衣扔到沙发角落。
谢砚之正给杯子倒酒,闻言冲萧尊曜扬了扬下巴:“来,小孩儿,喝点酒暖暖身子,顺便听你顾叔叔倒倒苦水——他那新助理,可比宫斗剧里的妃嫔还能作妖。”
萧夙朝瞥了眼桌上的威士忌,语气平平:“喝吧,多练练也好。凡间不比六界安稳,没点酒量傍身,容易出事。”
萧尊曜眼睛一亮,刚要伸手去够酒杯,就听见谢砚之好奇地问:“朝哥,你这大儿子最近怎么了?瞧着一门心思跟你较劲似的。”
萧夙朝端起顾修寒递来的酒杯抿了口,眉头微蹙:“还能怎么?满脑子就两件事,一是盼着朕退位他当皇帝,二是惦记着荣乐那丫头。”他想起刚才萧尊曜的话,忍不住嗤笑一声,“荣乐才七岁,他倒好,刚才还跟朕说烛龙多帅多酷,恨不得自己也变成那样。”
“噗——”祁司礼刚喝进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手一抖,烟灰全落在了裤子上。他瞪圆了眼看向萧尊曜,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尊曜,你是朝哥亲儿子吗?这话也敢说?”
整个六界谁不知道,烛龙一族是萧夙朝的手下败将,当年被打得差点灭族,如今提起这位宸曜帝还瑟瑟发抖。萧尊曜倒好,敢当着正主的面夸烛龙,怕是六界头一份。
顾修寒在一旁慢悠悠地搅着杯子里的冰块,接话道:“说起来也巧,康铧那俩帝王,康雍璟和他弟康珺塬,真身就是烛龙。”他抬眼看向萧夙朝,“这事儿你早知道吧?”
萧夙朝没应声,只冷眼扫过萧尊曜,语气里带了点嫌弃:“虎了吧唧的,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刚才出来的时候,还穿着卫衣配紧身裤,跟个没长大的毛孩子似的。”
“嗨,小孩儿嘛。”祁司礼连忙打圆场,“也就是一时喜欢那样的穿搭,三分钟热度,过两年就好了。别总批评尊曜,他够厉害了——上次在昆仑墟,不还凭着空间术把那只千年雪怪困得死死的?”
萧尊曜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低头抿了口酒,脸颊瞬间泛起红晕。
而萧夙朝却没再接话,手里的酒杯停在唇边,眼神渐渐飘远。酒吧的喧嚣、众人的谈笑,仿佛都被隔在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外。他脑子里忽然闪过澹台凝霜熟睡的模样——她睡着时总爱往他怀里钻,鼻尖蹭着他的颈窝,呼吸软乎乎的,像只温顺的小兽。
不知她醒了没?会不会饿?床头柜上的温水喝了吗?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杯壁,萧夙朝眼底漫开一片柔软的笑意,连带着周身的冷冽气场都柔和了几分。管他什么烛龙康雍璟,什么新助理宫心计,此刻他满脑子想的,不过是早点喝完这杯酒,回去抱抱他的乖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