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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眼的护卫早有防备,阴恻恻踹出一记狠脚!

镇北侯闷哼出声,脸色煞白,却硬生生扛住力道,半步未退。

“自寻死路!”

护卫冲同伴递了个眼色,那人手脚麻利地缠上铁链,三两下就将镇北侯捆得结结实实。

镇北侯刚要开口怒斥,后颈便被侍卫狠狠一拧。

咔嚓一声脆响,下颌脱臼的剧痛传来,他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有点骨气!”三角眼护卫拍了拍剑柄,冷笑着凑近,用剑身蹭了蹭他的脸颊,恶狠狠威胁,“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们下狠手,主子的命令可容不得违抗!”

满腔怒火在胸腔里翻涌,镇北侯额角青筋暴起。

换作平日,这两个小喽啰他一根手指就能捏死,可如今身陷囹圄,竟只能任人宰割!

三角眼护卫走到门后,叩了三下门板。

房门吱呀开启,一道魁梧身影迈步而入。

瞥见那人身形服饰,镇北侯瞳孔骤然紧缩!

———对方竟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镇北侯朝服!

察觉到这边的动静,那男人转头看来。

镇北侯的心瞬间沉到冰窖。

———那张脸,竟和他有六七分相似!

“磨磨蹭蹭做什么?”男人皱紧眉头,语气不耐。

三角眼护卫心里不爽,面上却不敢顶撞,打了个哈哈:“这镇北侯骨头硬得很,费了点功夫……不过你这语气还差得远,小心露了马脚。”

“用不着你多嘴。”

男人冷声打断。

“管好你们的差事就行,主子要的是万无一失。”

“……知道了。”

三角眼护卫压下火气,冲同伴使了个眼色,两人用黑布罩住镇北侯的头,架着他往外走。

门扇开合间,真假镇北侯完成了无声替换。

……

看到那张酷似自己的脸时,镇北侯已然明白对方的图谋。

悲愤与怒火交织,几乎要将他焚毁。

——这群人是要偷天换日,彻底取代他的身份!

这一招不仅能蒙骗朝廷百官,更要将他斩草除根!

镇北侯心如明镜,一旦被带出云城,他必死无疑!

必须想办法脱身!

眼前一片漆黑,浑身力道被铁链束缚,他只能暗中记下行走路线,伺机寻找生机。

或许是朝廷使臣将至,府内的守备竟比往日松懈了许多。

想来那些鞑靼的奸细,都已藏进了暗处……

“不过是长得有几分像,就敢在老子面前摆谱,真当自己是镇北侯了?”

三角眼护卫仍在愤愤不平地抱怨。

“要是被人看出破绽,看他怎么向主子交代!哼!”

镇北侯暗自咬牙。

坐以待毙绝无生路,可如何才能联系上朝廷使臣,告知云城的惊天阴谋?

三角眼护卫回头想找同伴附和,却见对方停在僻静拐角处,抬头望了眼院墙,确认四下无人后,突然咧嘴一笑。

那张原本平庸的脸上,竟透出几分桀骜不驯的痞气。

“就送到这里吧,我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你———”

那三白眼护卫终于后知后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窜天灵盖!

他刚要放声呼救,对方的动作却快得只剩残影!

喉间骤然一紧,像是被铁钳死死锁住!

“呃——”

半截喊声卡在喉咙里,再也发不出来。

他双手疯狂抓挠,拼尽全力想要挣脱,可对方的力道却重如泰山,纹丝不动!

不过几个呼吸,剧痛席卷全身,他的挣扎渐渐微弱,双手无力地垂落,彻底没了声息。

镇北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浑身一僵。

这、这是……

还没等他理清思绪,那年轻护卫已经利落地把尸体拖到粮仓后的柴堆旁藏好。

天色已然擦黑,这里本就是郊外的废弃粮仓,偏僻又安静,就算对方察觉异常,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这里。

做完这一切,年轻护卫转身朝他走来。

镇北侯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对方抬手扯掉他头上的麻袋,又迅速解开绳索,指尖在他下颌轻轻一用力!

咔!

脱臼的下巴瞬间复位,疼得镇北侯倒抽一口冷气,却也松了口气。

护卫后退半步,拱手行礼,声音和刚才的粗哑截然不同。

“刚才情况紧急,晚辈别无他法,还请侯爷海涵。”

嗓音清越中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微哑,一听就年纪不大。

镇北侯活动着发麻的手腕,满心疑惑,沉声道:

“你是谁?何人派你来的?”

“晚辈苏景熙,来自锁喉关,奉毛宗大人之命,特来云城救侯爷脱困。”

苏景熙言简意赅,没有多余废话。

听到毛宗的名字,镇北侯悬着的心落了一半,可新的疑问又冒了出来。

“你从锁喉关来的?你们怎会知道我在此地遇险?”

“此事说来话长。”

苏景熙飞快扫视四周,语气急促。

“这里不宜久留,他们的人很快就会发现不对,侯爷快随我走!”

镇北侯没有半分犹豫,当即点头:“好!”

虽说不认识这少年,但看他行事利落、训练有素,还能报出毛宗的名字,已然有了几分信任。

况且,这少年看着不过十几岁,却能悄无声息潜入戒备森严的囚地,绝非等闲之辈。

此地危机四伏,若真想害他,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苏景熙走到粮仓拐角,侧耳听了片刻,回头道:“朝廷使团已到,那些鞑靼人为了避嫌,撤了大半巡防。这里是视野死角,除非有人近距离查看,否则很难发现异常,侯爷跟紧我。”

镇北侯点头应允,看向苏景熙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许。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边关心腹……怎会对云城如此熟悉?”

这少年的言行举止,分明是把这里的布局摸得一清二楚。

镇北侯被囚在此地多日,深知看管何等严密,这少年年纪轻轻,竟能打探得如此详尽?

苏景熙勾了勾唇角,语气带着几分从容。

“实不相瞒,我们进城已有数日,若是连这点底细都摸不透,也没必要冒死来救侯爷了。”

他说着就要翻身越墙,忽然顿住脚步,回头看向镇北侯。

“您的身体,似乎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