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穿透写字楼玻璃幕墙，在李珊珊的办公桌上投下一片菱形光斑。
她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S?K“手链。
金属表面已经被她摸得发亮，在阳光下时不时闪出细碎的光芒。
“哟，新首饰？“同事小林突然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这刻字...有情况啊！“
李珊珊慌忙抽回手，却不小心带翻了咖啡杯。
褐色的液体迅速在文件上蔓延，她手忙脚乱地去抢救，手链在桌角狠狠磕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叮“声。
“这么紧张？“小林挑眉，“该不会是...徐教授送的定情信物？“
“要你管！“李珊珊红着脸擦拭文件，突然发现手链搭扣处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她的心猛地一沉，指尖轻轻抚过那道伤痕，像是怕它下一秒就会断开。
手机适时震动，徐克明发来消息：“午饭订好了，老地方等你^_^“后面跟着个笨拙的爱心emoji，一看就是刚学会用的。
李珊珊盯着那个歪歪扭扭的符号，胸口泛起一阵酸涩。
她犹豫片刻，回复道：“可能要晚点，文件洒了咖啡...“
发完立刻锁屏，仿佛多看一秒就会暴露什么秘密。
窗外，一群白鸽掠过蓝天，翅膀划出的弧线让她想起今早徐克明为她戴手链时颤抖的手指。
餐厅里，徐克明已经对着菜单研究了二十分钟。
他面前摆着两杯柠檬水，冰块融化得差不多了，杯壁凝结的水珠滑落到桌布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先生，需要现在点餐吗？“服务员第三次过来询问。
徐克明推了推眼镜：“再、再等五分钟...“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手链上的刻字，金属表面已经被他摸得微微发热。
窗外行人匆匆，每次有穿红裙子的身影闪过，他都会条件反射般坐直身体，又失望地塌下肩膀。
手机震动，李珊珊发来新消息：“突然要见客户，你先吃吧tAt“
徐克明盯着那个哭泣的颜文字，镜片后的眼睛黯了黯。
他慢吞吞地收起手机，对服务员说：“麻、麻烦打包...“
实验室的午后阳光格外刺眼。
徐克明机械地记录着数据，笔尖在纸上戳出好几个小洞。
小林抱着实验样本推门进来，看到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徐教授，您脸色好差！“
“没、没事...“徐克明下意识用袖子遮住手链，“实验数据...有点异常...“
小林狐疑地看了眼完全正常的仪器读数，突然灵光一闪：“该不会是和师娘吵架了吧？“
徐克明的耳尖瞬间红透：“胡、胡说！“他手忙脚乱地站起身，却不小心碰翻了试管架。
玻璃器皿叮叮当当滚了一地，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与此同时，李珊珊正坐在客户会议室里心不在焉。
她的拇指不停地摩挲手链上的裂痕，对方说了什么都没听进去。
“李小姐？“客户王总敲了敲桌子，“这个方案您觉得如何？“
“啊？哦...“李珊珊猛地回神，“很好，就是预算部分...“
会议结束后，李珊珊站在大厦洗手间的镜子前，小心翼翼地将手链取下来检查。
那道裂痕比想象中更严重，搭扣处几乎要断裂了。
她的心揪成一团，眼前浮现徐克明今早认真为她戴手链时的侧脸——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带着罕见的柔软弧度。
“请问...“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李珊珊转头，看到个穿清洁工制服的阿姨指着她的手链，“这个...要不要我帮你看看？我儿子是金银匠...“
李珊珊犹豫片刻，还是递了过去。阿姨仔细检查后点点头：“小问题，我让儿子帮你修，明天就能好。“
“明天？“李珊珊咬了咬嘴唇，“能...能快点吗？“
阿姨了然地笑了：“急着戴？男朋友送的？“
“老公...“李珊珊小声纠正，耳根悄悄红了。
傍晚六点，徐克明站在家门口迟迟没有掏钥匙。
他今天提前两小时下班，特意绕路买了李珊珊最爱吃的提拉米苏，却在门口犹豫起来——万一她还在生气怎么办？
门内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接着是李珊珊的痛呼。
徐克明慌忙开门，只见李珊珊坐在地上，周围散落着各种工具，墙上新打的钉子歪歪扭扭，一副相框摇摇欲坠地挂着。
“你、你在干什么？“徐克明丢下蛋糕盒去扶她。
李珊珊红着脸挣扎起身：“想挂照片...“她指了指地上的相框，是他们上周在游乐园的合照，“结果...“
徐克明这才注意到她左手腕空空如也，心脏猛地一缩：“手链...？“
“啊？“李珊珊下意识捂住手腕，眼神飘忽，“那个...我...“
徐克明的肩膀垮了下来：“弄丢了...是吗？“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没、没关系...“
“不是！“李珊珊急得跺脚，“是坏了！我拿去...“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门铃打断。
门外站着那位清洁工阿姨，手里捧着个精致的小盒子：“姑娘，修好啦！“
李珊珊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手链焕然一新，搭扣处还多了一圈细小的花纹，正好掩盖了原来的裂痕。
“这是...？“徐克明凑过来，眼镜片上蒙了一层雾气。
“早上不小心磕坏了...“李珊珊低着头，“对不起...“
徐克明愣了几秒，突然转身冲进卧室。
李珊珊茫然地站在原地，听到里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片刻后，徐克明红着脸回来，手里攥着个什么东西。
“其、其实...“他摊开手掌，掌心躺着另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手链，只是“S?K“变成了“K?S“，“我也...弄坏了...“
李珊珊瞪大眼：“什么时候的事？“
“中午...“徐克明羞愧地低头，“在实验室...撞到仪器...“
两人面面相觑，突然同时笑出声。
李珊珊抹着眼角笑出的泪花：“所以我们一下午都在互相躲着...就因为这事？“
徐克明点点头，耳尖红得能滴血。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新手链：“修、修好了...“
李珊珊伸出左手，徐克明认真地为她戴好，指尖在她腕间流连。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两条手链上的刻字闪闪发光，像是某种隐秘的呼应。
“饿了吧？“李珊珊晃了晃手腕，“我煮面给你吃？“
徐克明摇摇头，神秘兮兮地指向门口：“买、买了蛋糕...“
两人蹲在地上拆蛋糕盒时，李珊珊的发梢扫过徐克明脸颊，带着熟悉的柑橘香。
徐克明突然说：“其、其实...“
“嗯？“
“我下午...给爸妈打电话了...“
李珊珊手一抖，叉子戳穿了蛋糕盒：“你说什么了？“
“说、说我们...“徐克明结结巴巴地比划着手链，“这个...“
李珊珊倒吸一口冷气：“徐克明！不是说好要给他们惊喜的吗！“
“没、没说细节！“徐克明慌忙解释，“就问...问他们周末有没有空...“
李珊珊将信将疑地盯着他，突然伸手抹了块奶油点在他鼻尖：“要是敢骗我...“
徐克明傻笑着任她动作，镜片上沾了奶油也顾不上擦。
窗外，夕阳将云层染成金红色，为两人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那副歪歪扭扭挂着的相框里，他们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