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的房子不大,也就九十平的样子,一个客厅两个卧室,这是个很旧的老小区,安保也不好,唯一的优点就是有两个厕所,不用一家子蹲门口守厕所。
两个厕所一个在主卧,一个在外边儿。
两个老人想着闺女大了,不方便,就把主卧留给原主住了。
温柔进门就发现原主的房间被收拾得很干净。
担心久了不住人落灰,各个柜子都关着,桌台床都用塑料膜盖住的,她到家之前,温母就把床单被套都给她换好了。
大红的暗纹被单。
兴许是想着温柔和周译刚领了证,弄点儿红色喜庆。
温柔看着屋子,都有一瞬间的羡慕。
她亲缘算比较淡泊。
生在矿场里,她一开始只是个意外产物,毕竟她父母自己都还活不明白。
他们也不算全然不爱她,但这份爱的条件太多,限制太多,杂质太多,也没那么深厚。
后来他们寿元尽了,亲缘也就断了。
她记得少年时父母想把她嫁给管事的儿子,也不仅仅是觉得那是条好出路,毕竟那管事的儿子在人品上也不算个好货。
更多是觉得他们能鸡犬升天,能让别人羡慕。
孩子,就是他们的面子。
幸在后来遇见了一条傻蛇,还有了个不靠谱的小兔崽子,她也有了自己的家。
正因为她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所以她才从不拘束沈游,他想混日子就混,又不是养不起他,何必逼他?
加上沈游他爹也是个惯着孩子的,这不就把沈游养得上蹿下跳的?
也不知道这一世小兔崽子会不会又跟过来?
周译已经把行李箱打开了,拿着衣服问她。
温柔:“放我衣柜里就行。”
原主常年在外,留在家里的衣服其实不多,衣柜很空,完全放得下。
周译点头,将衣服一件件挂上。
看着自己的衣服和她的挂在一起,唇角微微上扬。
刚放下东西,她就听见门外的温母喊她。
“柔娃,东西放下就赶紧来咱先把饭吃了。”
“嗯,来了。”温柔应了一声,转头看向周译,“等会儿再收其他的吧,咱们先吃饭。”
周译颔首,握住温柔手腕,把一脸懵的她牵到洗手间水池边给她洗手。
“爸妈在厨房做饭,水池应该用着。”
要在这边洗手他说一声不就好了,她又不是智障。
所以——
温柔含笑看着周译面上一本正经,耳朵却隐隐泛红,眼中似乎还有几分幽怨,又偏不吭声的模样,她果断收回视线。
周译:“?”
察觉她没看自己了,周译愣了一瞬。
他都这么明显了,她怎么没有反应?
......
很快,温柔和周译就上桌吃饭去了。
赶上腊八节,桌上还有特意准备的腊八稀饭。
因为温柔“从中作梗”,温父温母和周译三个人,每个都很心虚。
周译觉得自己把人家女儿拐跑了先斩后奏。
温父温母觉得自家女儿不干人事儿。
很多人嘛,一心虚就会拼命弥补。
知道周译父母跟他关系不太好之后,温父温母也立马转移话题不再提这个。
一时间三方相处得格外融洽。
融洽得温柔好像有点格格不入。
不过她还挺高兴的,笑盈盈地吃了一顿饭。
两人回到房间后,周译已经明显放松很多了。
南方的地暖一般都是个人自己安,但价格偏贵,加上夏天需要空调,条件一般些的都不会安。
温父温母节省,也没有装。
屋里开着空调,但不比地暖热乎,还是有些凉意。
周译故意先去洗完澡,然后默不作声地上床先把被窝捂暖了。
温柔刚洗完澡出来,周译就把她捞上了床。
温柔拍了拍他手:“撒开,手机没电了,我给手机充上电去。”
“我来,你先玩我的。”
周译从床头上把自己手机递过去。
温柔便拿他手机打开了一个软件。
片刻后,她忽然笑了一声。
周译疑惑地凑过来一看,就看见了今天她在街边亲他的画面,居然被人拍下来了!
关键不是这个!
关键是这个画面大概是连拍的,其中一张居然拍到了巷子口温母探头的半张脸!
周译:“......爸妈,看见了?”
他想起来那会儿他被温柔亲了以后,还过了几分钟温父温母才来的。
所以两个老人是看见了不好意思说,还特意躲回去等了他们一阵?
“......”
他忽然有种眼前一黑的感觉。
真是难为两个老人还能对他态度那么好。
在三方各自心虚中,大年夜到了。
周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热闹地过过一个年了。
或者说哪怕是他小时候也没那么热闹地过过年。
他的父母对他教养比较严苛,哪怕是过年也不会放纵他玩乐,更不会允许他晚睡。
食不言寝不语说是礼仪,但似乎缺乏了点人情烟火气。
今年过年,却是和温柔父母一同窝在沙发上等着跨年。
没有繁杂的规矩和压迫感。
难得的轻松又温馨。
等到两人回到温柔房间躺下,周译将她搂进怀中,嗓音发闷。
“阿柔,这是我第一次守岁。”
不同于他在自己家时,也不同于他在外漂泊的那些年。
热闹,又温馨,最重要的是——他有阿柔了。
温柔贴在他心口,近得能听清他的心跳声。
“以后从前你没做过的事,好奇的,都可以去试一试,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
所以他不用担心没有退路。
......
年后,温柔拉着周译又去玩了几天,路上还偶遇了不少认识二人的人,时常被人发在网上。
对于她结婚的消息,很多人也从一开始的震惊,到不断刷到他们两消息后的习以为常。
日子又不是他们过,人家乐意下嫁小白脸,他们也管不着啊。
离开遥县前温柔还做了两件事。
一个是带着温父温母去检查身体,一个就是把温父温母诓着去杭阳了。
她在那边儿买了个房。
因为她拍戏经常各地飞,但在杭阳的时间应该会是待得最长的,所以把两个老人接过去那边,比较方便去看人。
老两口本来舍不得搬走。
但是温柔知道这老两口心里很挂念孩子,总想照顾孩子,只要抓住这个心理,借口多得能每天说一个,很快就把人说动了。
处理完这边的事,温柔就和周译又回到《进城》的拍摄当中去了。
剧组的其他人虽然先前大多都觉得自家导演和周译关系好,有点苗头。
但放假之前也没想到两人进展会这么快啊,他们前脚离开拍摄地,后脚就看见温柔领证的热搜了。
这一回到剧组,全是来道喜,问什么时候办婚礼的。
周译看了一眼温柔,黑眸中也隐约有几分期待:“婚礼的事看阿柔吧。”
他也想办,但是自家老婆没发话。
他之前问,她还说等一等来着。
qAq。
听见他这意味有些莫名的话,温柔好笑地捏了捏他手指:“总要等咱们先把《进城》收尾了吧。”
“好,到时候温导一定要说啊,好久没喝上喜酒了!”
“一定。”
没想到后边儿的拍摄,半年都没能结束。
一直到今年的十一月份,才进入后期工作。
而就在《进城》收尾的时候,温柔接到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