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生的威严极了,虎眸生威,看向一处,眉头就渐渐皱了起来。
那处茫茫多的生机,必然是那些资粮,略一思忖,身影一闪下一刻便出现在地洞之中。
白骨碎肉,衣袍残破。
“好手段,连反抗都不得,就被斩杀,你是谁呢?厉害,却偏偏要躲着我?那就是不如我了,竟敢做这种事,那就是不把我烈阳放在眼里,好啊!”
烈阳真君目光并不多在尸体上停留,而是来到了那棵小树前,打量片刻后一脚将其踩的粉碎。
“好!”
“好得很!”
声音若透骨尖钉,将这宽阔的地洞凿出冽冽寒风。
一声呻吟响起,烈阳真君回头看去,一练气弟子睁开眼睛,眼中全是茫然,摇头晃脑几下,忽然发现一老者盯着自己看,似乎是被吓了一跳,把身子翻滚向一旁。
“谁?你谁?”
他警惕的看着老者,法力涌动,一柄长枪已经被握在手中。
烈阳看着此子,面无表情许久,洞中如寒铁紧压,年轻弟子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手中武器扬的更高,也被握的更紧。
更多人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响起,年轻弟子这才惊骇发现身旁还有许多人。
他痛苦表情一闪而逝,苍白手掌颤抖,枪尖划出不稳的锋芒。
“小伙子,你想起了什么?”
烈阳站在原地,居高临下俯视着此人,语气平淡。
“我啥也没想起,我忘了。”
年轻弟子把武器放下,那枪便滚向一边,最终停在一人身上。
“是吗?你觉得你是聪明人?”
烈阳呵呵一笑,声音似有魔力般,年轻弟子眼神迷蒙,断断续续说起了此前经历,言语中满是愤怒。
“非是我不仁,而是你们命不好,有人救了你们,却又丢下你们,偏又要我来做恶人。”
烈阳话音落下,年轻弟子面色惨白,跪倒在地,再也不说话了。
他怎么可能生出反抗之心,也不会生出求饶之心,此等事情他们如何能够存活下来?
清虚宗啊,宗门长者啊…
也是跟老鼠一样,偷食人粮,自己这些人只是人粮罢了。
烈阳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自己这些清虚晚辈们倒是有些骨气?
“不错!”
评价为不错,若不是这等事,他或许心情会好一些,或许会放过?
他手掌扬起,其中充斥着法力,稍后只需要往下一按,这里便是一无所有了。
“烈阳真君,您老人家想要灭口吗?”
此时,一道女声响起,韩绮身穿玄衣,身段娉婷婀娜,眸中克制着某种情绪,立在远处,手持宝剑。
烈阳回转过头,看着韩绮,眼中浮现一抹欣赏,而后又摇头道:
“韩绮,你竟不肯叫我一声师叔,连清虚规矩都不顾了吗?”
“我是清虚刑罚堂长老,你是清虚什么身份呢?”
韩绮冷笑一声,手中宝剑利芒更盛。
“呵呵,怨气倒是不小,韩绮你还不够资格向我这么说话,除非你师父来,今日之事我就不罚你了,自行退去。”
烈阳真君轻轻一笑,掌中法力涌动不休,似乎随时就要按下,也似乎正将韩绮笼罩其中。
韩绮感受到对方眼中淡淡杀意,只把剑往上一扬,表明态度,而后说道:
“许远此人行恶毒之事,背后之人又是谁我不想说,可烈阳真君阁下明明就在此地,为何眼睁睁看着呢?”
烈阳笑眯眯的看着韩绮,反而越发欣赏起来,此等心性方成大事,自己不也正是这种人?
“嗯,我自然被事情耽搁,不过你似乎在怀疑我?你要知道,光凭这一点,我就能杀了你!退下!”
他语气略显严厉,似在教育不听话的晚辈。
韩绮脸上血色褪去一分,略显苍白,元婴真君,连话语也带着无法抵挡的威压,她知道对方暂时并没有伤人的心思。
“您是清虚元婴真君,是宗门长者,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韩绮肩膀下瘫,似卸了一些压力,连声音都轻了一些。
“离去吧。”
烈阳真君嘴角下撇,似不屑回答。
有人听到元婴真君,也有人看到韩绮真人,有人猜到结局,也有人面露崇敬,连忙跪拜。
韩绮看了一眼现场上千练气弟子,咬牙切齿也并不所动。
“你不退下?那你想要做什么?”
烈阳丹凤眼里绽放寒芒,再道:
“可知会造成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韩绮见许多人眼中藏也藏不住的怨恨,知道烈阳真君说的后果是什么。
“多可笑啊,这多可笑啊,害怕丑事暴露出去,那为什么还要做呢。”
韩绮嘲讽道。
“给你几分脸面,你真当我心肠好?我看你师父面子,刚刚那话我不与你计较,我再说最后一次,速速离去!”
烈阳真君手已经就要落下,届时毁天灭地,金丹真人在内也难以幸免。
韩绮通体生寒,是她再坚韧不拔,此时此刻也只觉得无力,他是元婴真君,自己能怎么办?
脑子里想过所有办法,又被迅速粉碎,她竟羡慕那杀了许远之人,有些人只有杀掉,才是最好的办法。
“离去吧,习惯就好,修行界本就如此,只是宗门给了一些人一种错觉,世界是美好的,其实不是,世界不是美好的,你早该感受深刻。”
烈阳依旧在笑,金丹小辈,如何能挑起浪花呢?
韩绮面色晦暗,她没有去看那些练气弟子们,她甚至没有去想很多东西,比如为何可以肆无忌惮。
他说的对,修行界本就如此。
“韩绮,你受委屈了,我还在呢!”
一道苍老声音响起,一个老妪不知何时出现在韩绮身边,表情温和中带着怜惜。
“师父,您不是在闭关吗,是徒儿让您忧心了。”
韩绮面露愧意,此时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挺拔着身姿,低下头去。
“绮羽师姐,您出关了?”
烈阳诧异看着老妪,嘴角那抹笑容渐渐敛去,表情严肃。
绮羽真君淡淡扫了一眼烈阳真君,道:“烈阳,我这徒儿没给你添麻烦吧?”
烈阳真君呼吸一滞,摇头说道:“没有,韩绮是好样的。”
“好样的你还威胁她!?以大欺小当我不存在了吗?”
绮羽真君鹤发童颜,语气严厉。
烈阳真君脸色微微难看,笑着说道:“没有没有,师姐说的哪里话。”
绮羽真君再不看烈焰真君,看向现场众多弟子说道:“烈阳你走吧,这里由我安排。”
烈阳真君表情惊愕,随即露出恍然之色,冷笑一闪而过:“师姐,我好心提醒一句,上面可不允许宗门恶名出现。”
说完,身影一闪消失不见,于半空中看着此地,冷笑一声:“两个蠢货,一个老的没几年能活,一个蠢的没几年可活,且就看看你们的下场。”
“师父,您…”
“不要说了,此事与没多大关系,是我要做。”
绮羽真君一摆手,韩绮沉默片刻后,说道:“那这些弟子该如何处理?”
“他说的对,上面不会允许宗门恶名出现,我会用术法抹去他们关于今天的一切记忆。”
“师父您突破了吗?”
“没有。”
“那对您有影响吗?”
“有的。”
“是我不对,连累师父。”
“没有,师父年轻时也是你这样,不然我为什么要收你为徒呢?是这个宗门连累了你我。”
“他们为什么不管呢?”
“我也不知道,徒儿,师父没几年好活了,你往后要为自己考虑了。”
韩绮沉默片刻,轻轻点头:“是,师父…”
绮羽真君望着自己这个弟子,难免生出无力,她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