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后一巴掌打懵的明娇公主,脸颊的痛感终于回归,她开始大哭。
“母后,你打我!父皇......”
明娇公主眼泪巴巴的看向景帝,想要告状。
景帝刚才听到明娇公主那些不知深浅的话,差一点就要甩出他的巴掌了,没想到被皇后抢先。
此刻,再见这女儿的嚎哭,景帝只觉得头疼,哪里还有心疼。
他漠视明娇公主的撒娇,用手揉了揉眉心,“皇后,此事你知......该如何对她讲吧。”
“臣妾明白。”
一旁十分有眼力见的福公公立刻上前,扶住景帝。
“起驾——”
没等明娇公主第二声嚎叫发出声,景帝已经离开福宁殿了。
其它朝臣家眷更是哪里敢看这热闹,也早早离开了。
此刻,明娇公主再也不管不顾,开始撒野。
“母后,你为何要打我!”
皇后原本还有几分心疼,可听到明娇公主还在问,便是只剩下无奈。
“明娇,你自己想想你说的话。何为萧家又出了一个皇后。还有何为将宸国的钱财都送来景国。你是公主,有着皇室的血统,自然也有皇室的教养,怎会说这样粗俗不堪、见识浅薄的言论。”皇后叹了一口气,又继续道,“你与修钧可是在我身边亲身教养的,怎会他那么懂事,你却,你却似一个市井女子。”
本来就十分委屈的明娇公主,原本听到皇后的提醒,也知道自己说话欠妥当。
可当听到皇后将她与十皇子比较,瞬间就像炸毛的公鸡,面红耳赤。
“呵,你又将我与晏修钧比较。是啊,他是懂事,他可是景国的十皇子,是日后要......要得荣耀的人。我呢,我就是个自己谋出路的女子,可不就是市井了吗?”
“母后不是这个意思,你们都是母后生的孩子,母后对你们都是一样的心思......”
皇后也察觉自己说话重了,正要解释,可明娇公主哪里会给她机会。
“一样?晏修钧出生就被你留在凤仪宫亲自抚养,而我呢,出生就被嬷嬷带着去公主所。他的衣食住行都是皇子中最好的,而我呢,只能靠哄骗威胁晏明月,才能得到更多。哦,也不全是,我偶尔会在宁国公,我那外祖给晏修钧供给时,跟在后面捡捡漏。我就是那个跟着晏修钧才能得到好东西的倒霉蛋......”
明娇公主一边哭闹着,一边诉苦,将所有的委屈统统倒了出来。
原本还想再悉心教导一番的皇后,眼中闪现着女儿喋喋不休的样子,她突然发现,这个女儿太过陌生。
“你,你当真是如此看母后的?”
“难道不是吗?每次年节相聚,你眼中都是晏修钧,而我则是角落坐着的那个。平日里,凤仪宫总会备着晏修钧最爱吃的,可我呢,你知道我爱吃何物、不爱吃何物吗......”
在明娇公主的哭闹中,皇后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踉跄。
“皇后娘娘,您没事吧?”小宫女扶住了皇后,才没让她摔倒。
皇后摇了摇头,指指福宁殿外。
此刻的她继续出去喘口气。
“母后,那我跟莫太子的婚事......”
哭闹中的明娇公主,不忘为自己争取那个机会。
可皇后便是老眼昏花、头晕脑胀,也不会不分是非。
“他不是良人,你死了这条心......”
说完,皇后只觉得喉间发痒,心间生疼,快步离开了福宁殿。
“母后——”
哪怕是不顾一切的叫嚷,明娇公主最终也没有唤回皇后的应允。
也许是哭闹昏了头,此刻的明娇公主,丝毫没有注意到皇后的异样。
她眼眸一暗,心生大胆的念头:天不给我路,我自开路去。这个太子妃,我当定了!
而这边离开福宁殿的皇后,刚刚回到凤仪宫,就听到她的父亲宁国公求见。
据说宁国公从太后宫门口出来,先回了宁国公府一趟,之后又进宫去找太后,再次未得见后,才来了皇后这里。
皇后心中明白,她这个父亲哪里是求见。
他分明就是来指责她,给她安排任务。
无非就是让她去找太后,然后让她那个姑母去替宁国公讨公道。
甚至还会让太后和她一道为宁国公在皇上面前博取最大的利益,以此谢罪。
当然,这些都是她挨了骂,再去找太后才能完成的。
毕竟,宁国公也知道,皇后这个闺女太过软弱,什么用都没有。
否则,又怎会送她的妹妹颜嫔再进宫呢。
可这一次,宁国公却猜错了。
“不见。之后宁国公府任何人来凤仪宫都不见。颜嫔也不见。”皇后冷声吩咐道。
自从周嬷嬷和谭公公被擒拿,皇后宫中都换了新人。
现在凤仪宫的宫人都是皇上那里亲派,因而皇后的这个吩咐,他们乐意之至。
坐在凤仪宫的后花园,瞧着那些绚丽的牡丹,皇后只觉得讽刺。
满花园的牡丹,哪怕是在冬日都能开的如此绚丽。
那是因为凤仪宫有专门的花卉暖房。
这牡丹本不该在京都的冬季盛开,可凤仪宫的暖房种了各色牡丹。
因而凤仪宫后花园的牡丹,冻了换,换了开,开了败,败了又换,一年四季,循环往复,好似从未衰败。
这些牡丹都是太后当初要求宫人特意种下的,那暖房也是太后让人专门建的。
原本皇后是觉得有些劳民伤财。
可太后所谓皇后之位母仪天下,而牡丹艳压群芳,是正宫的象征,因而凤仪宫不仅要种牡丹,这牡丹还要四季盛开才是。
更甚于,这牡丹只有太后与皇后的宫中才能种,其他各种均没有此等“荣耀”。
如今,看着这些“从不衰败”的牡丹,皇后苦笑不已。
牡丹虽好,可她喜爱的一直是茉莉啊。
嫁给景帝三十年,她有三十年未曾在自己的花园见过茉莉。
未曾见过茉莉,她也未曾真正的做过皇后,母后。
当初生了二皇子,皇后不得不承认,她曾有过短暂的喜悦。
虽然她不愿嫁于景帝,可二皇子是她的亲生骨肉。
结果,为了所谓的爱,她竟然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之后,这一切便朝着无法挽回的方向越走越远。
她曾一度坚持,皇后这个位子,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