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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欣看着兔子玩偶笨拙却真诚的动作,心头那点因差点摔倒而起的惊慌,渐渐被一种微妙的暖意取代。

她轻轻点头,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丝极淡的弧度:“谢谢你。”

玩偶巨大的脑袋用力摇了摇,仿佛在说不用谢。

她继续沿着海岸线漫步,白色的裙摆随着海风轻轻飘动。

走了一段,她下意识地回头,发现那个毛茸茸的身影依旧保持着几步的距离,安静地跟着她。

它走得很慢,巨大的玩偶服让它的动作显得有些蹒跚,却异常坚定。

沈书欣停下脚步,面向大海,感受着潮水漫过脚踝又退去的微凉触感。

她忽然生出一种倾诉的欲望,尽管对象只是一个沉默的玩偶。

她微微侧头,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有时候,真希望烦恼能像这潮水一样,退下去就再也不回来。”

玩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在玩偶头套的阴影下,似乎格外专注地凝视着她。

沈书欣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会对一个人偶说这些。

她转回头,重新将目光投向遥远的海平线,任由思绪放空。

过了不知多久,当她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再次习惯性地望向身侧时,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

那个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的白色的身影不见了。

走了吗?

沈书欣怔了一下,一股清晰的失落感悄然漫上心头。

虽然知道对方可能只是完成工作,或是临时有事,但这种突然的抽离,还是让她感到些许空荡。

她拢了拢被海风吹乱的长发,告诉自己不必在意,或许它只是去休息了。

沈书欣独自沿着来路往回走,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

就在她快要走到通往酒店的石板小径时,旁边一丛茂盛的绿藤后,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

她下意识地顿住脚步,循声望去。

只见那个熟悉的白色兔子玩偶,有些费力地从植物丛后挤了出来。

它似乎跑得很急,巨大的身体微微起伏着,玩偶服上还沾着几片草叶。

而它那双毛茸茸的手里,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精致的纸盒,盒子上印着鹭岛当地一家很有名气的甜品店Logo。

玩偶快步走到她面前,将纸盒递给她,然后指了指盒子,又做了一个吃的动作,黑眼睛期待地望着她,甚至因为跑动,那长长的耳朵还在轻轻颤动。

沈书欣看着去而复返的玩偶,以及它手中那份显然是特意去买的甜品,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

心底那点失落瞬间被一种莫名的惊喜冲刷得一干二净。

她甚至能闻到纸盒缝隙里透出的清甜的奶油香气。

“这是……特意去给我买的?”

她有些不确定地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轻快。

玩偶用力地点头,又将盒子往她面前送了送,动作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恳切。

沈书欣接过那尚带着一丝凉意的纸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造型雅致的抹茶慕斯蛋糕,翠绿的色泽,上面点缀着一颗鲜红的树莓,正是她偏爱的口味。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奔跑而显得有些狼狈的兔子玩偶,微微歪了歪脑袋。

纵然沈书欣知道这或许只是旅游区的一种服务,或是扮演者随手的善意,但在此刻这片陌生的海滩上,也足够让她感到真实的温暖。

“谢谢你,我很喜欢。”她弯起眼睛,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阳光落在她带着浅笑的脸上,连日的阴霾似乎都被驱散了几分。

玩偶看着她脸上绽放的笑容,巨大的脑袋似乎呆滞了一瞬。

随即,它更加用力地挥舞着手臂,在原地笨拙又开心地转了个圈,长长的耳朵随之晃动。

厚厚的玩偶服下,言司礼屏住呼吸,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他贪婪地注视着她脸上那抹久违的笑意,只觉得所有精心策划的接近,所有在闷热玩偶服里的忍耐,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

小书欣,你终于又对我笑了。

沈书欣捧着蛋糕,看着手舞足蹈的兔子玩偶,心情莫名地明亮起来。

她指了指不远处一棵棕榈树下的阴影,对玩偶说:“我们去那边坐坐好吗?”

玩偶立刻点头,乖巧地跟在她身侧。

她坐在阴凉处的石阶上,小口品尝着甜而不腻的蛋糕,细腻的口感在舌尖化开。

玩偶没有坐下,只是安静地站在她旁边,巨大的身躯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为她挡去了侧面吹来的些许海风。

这一刻,没有京城的纷扰,只有眼前蔚蓝的海,和一个沉默的伙伴。

她不知道,玩偶服下,那双曾让她沉溺又心碎的桃花眼里,正翻涌着复杂的情感。

言司礼满足于此刻和沈书欣这么靠近,不必承受她冰冷厌恶的目光,甚至可以用这种可笑的方式给予一点陪伴。

但,这远远不够。

人是贪心的,他想要更近一步。

玩偶服下的闷热和视线受阻,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此刻的卑微和可笑。

言司礼多想撕开这层伪装,用力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他有多后悔……

可他不能。

叶铭泽的警告言犹在耳,而他,也惧怕看到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憎恨。

正当他心潮起伏,沉浸在既满足又痛苦的矛盾中时,一种莫名的直觉,让他脊背微微一僵。

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玩偶头套的角度,透过有限的网格视野,谨慎地扫视着周围。沙滩空旷,只有零星几个游客。

然而,在不远处酒店高层,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似乎有一道模糊的身影伫立着。

距离太远,看不清细节,但那道目光仿佛带着重量,穿透空间,精准地落在他的身上。

是错觉吗?

言司礼不敢大意。

他强迫自己放松玩偶僵硬的肢体,继续扮演着憨态可掬的角色,安静地守在沈书欣的身边,仿佛只是尽职尽责地陪伴。

然而,他全身的神经都已悄然绷紧。

沈书欣对此一无所知。

她吃完最后一口蛋糕,用纸巾擦了擦手,站起身,对着兔子玩偶温和地笑了笑。

“谢谢你的蛋糕,我要回去了,多少钱我可以转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