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顾言希送到会场,陆程给盛鹤宇打了电话,盛鹤宇也会来参加这场峰会,两人约在了酒店楼上见面。
盛鹤宇来的时候,陆程正单手插兜,站在窗边打电话,说着流利的英语,高挺的鼻梁,一张一合的薄唇,折射出一股冷然气息。
盛鹤宇自顾自坐下来点了根烟,等陆程接完电话,看着他有些疲惫的捏着眉心,就给他抛了烟:“你倒是勤快,时差都不倒?”
“英国那班人,麻烦。”陆程回的懒散。
盛鹤宇浅浅吐了烟雾,沉默了一会才继续开口:“沈家那边前几天私下找过我爸了,想把沈念歆嫁给我。”
陆程懒懒地掀了一下眼皮:“姒锦没打你?”
“我又没同意,也没跟姒锦说,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告诉她干什么?”
盛鹤宇岔开腿,双臂慵懒不羁的张开,靠在沙发上:“沈家这次,估计是真的难了,否则也不会这么急着想把沈念歆嫁出去了。”
“刚刚,沈怀瑾给我打了个电话。”
陆程点落手指间的猩红:“他不想让沈念歆在这种情况下嫁人,让我帮忙把她和他嫂子还有侄子弄出国,事情没解决之前,都不让他们回来。”
沈家大哥,原本应该任职云港市副市长的沈清阳,因为站错了队,现在别说是副市长了,估计职业生涯都要中断了。
这件事情发生的其实不算突然,只是没有什么人知道,陆程发展过不少京都那边的人脉,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经知道沈家会有这么一遭。
安静的房间里,过了许久,才传出盛鹤宇一声叹息:“那你帮么?这些天沈家那边打听适龄的结婚对象,我听我爸说,圈子里已经开始传了,如果......”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盛鹤宇的话,陆程站起来去开了门,来人是沈怀瑾。
看到里面的盛鹤宇,沈怀瑾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神态,打完招呼以后,他坐在了盛鹤宇旁边的沙发上,很是疲累的拿下眼镜,捏着眉心。
他的眼下有明显的乌青,平时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一点凌乱,可见这段时间,他过的并不轻松。
盛鹤宇斟酌着开口:“怀瑾,沈大哥......现在怎么样?”
“明面上一切正常,只是说我大哥去出差了。”
沈怀瑾低低苦笑,抬眼看向陆程:“阿程,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为难,只是现在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了。”
陆程冷沉的眸子看着他,之前沈泰宁那边不是没找过陆励行,想重拾联姻之事。
不过这次陆励行倒是拒绝的很干脆,他也听到了风声,只说儿女婚姻之事,他不便插手。
沉默的时间太久,眼看着沈怀瑾眼里的那丝光,一点点暗下去,陆程才站起来从抽屉里拿了份文件。
他把东西递过去:“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这个东西,你要签一下。”
沈怀瑾拿过那一叠东西看起来,是一份劳动合同和任职协议,聘请他做诚晟资本的法务部负责人。
除去正常的劳动合同,还有一份额外的任职协议,协议里面写明,任职时间十年。
前面的三年,工资不高,甚至可以说是很低,三年以后,会按照三年以后的情况再谈。
其它还有很多条条款款,大多数都是限制沈怀瑾的,有的条款甚至可以说是很苛责。
沈怀瑾自己就是律师,协议里面写的东西,他只要看一遍就能知道有没有问题。
这份协议很明显,是有专业团队做的,虽然可以说是霸王条款,却看不出任何破绽。
对于那些条款,沈怀瑾看完就过了,关于甲方,他看了两遍,才抬头惊讶地看着陆程。
此时他的内心暗潮汹涌,过了好一会,他才沉声出口:“诚晟资本,是你的?”
诚晟资本,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登入云港的公司,一上来就去投标了云港的北岛项目。
这个项目很大,竞标的公司很多,沈怀瑾听沈清阳提过几次,只是关于这个诚晟资本,到现在为止,连陆励行都还没查出来是什么一个情况。
表面上能查到的,不过知道诚晟的法人是个五十岁的华侨,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家公司办公地点在哪里。
现在看来,诚晟接触的上面的人,级别远比沈清阳位置高,难怪连他也只是知道这家公司很厉害,而不知道他后面的人,其实是陆程。
陆程靠在沙发上点了一下头:“以你现在的名气,给我免费打工三年,确实不值,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听完这句话,沈怀瑾从左侧西装口袋拿出钢笔,毫不犹豫的在文件上面签了字。
盛鹤宇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啧,怀瑾,你这签的也太快了吧,都不给我点苦口婆心劝说的机会。”
沈怀瑾笑了笑,盖好钢笔帽,把文件转回去给陆程:“这东西看着是我亏,实际上等我家这事爆了以后,我那律所肯定会有影响,到时我就会被扫地出门,阿程这算是给我一个铁饭碗了,瞌睡了有人递枕头,我不接我就是白痴。”
陆程看完他的签字,就把东西放在了一边,站起来伸出手,脸上带了笑:“欢迎加入诚晟资本。”
沈怀瑾赶紧站起来,回握住陆程的手:“谢谢阿程,哦不,老板,我会好好干的,也请放心,只要你不允许,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诚晟资本是你的。”
这话他说的真心实意,这段时间,沈怀瑾也算是尝到了世间冷暖,原本因为沈清阳要当副市长了,那么多人巴结着沈家。
可当事情刚刚出了点苗头,那些原本对沈家热情至极的人,在一夜之间,对沈家的人都避如蛇蝎。
门庭若市,变成朱可罗雀,这其中的辛酸,只有真的经历过的人,才懂。
这件事最后的影响会到什么程度,没人知道,虽然沈家长辈还有一些关系在,可这个时候,谁都不敢保证能挽回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