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韩愈
这缕霞光出现的刹那——
整个绝对凝固的、由“观测者”意志主宰的扭曲镜面空间,猛地…剧烈震颤起来!
那本正在自动书写的【实验日志】,猛地一僵,悬浮在半空,一动不动!其上的字迹瞬间模糊、紊乱,仿佛被某种更高层级的力量强行干扰!
那降临的、冰冷的“观测者”意志,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难以置信的…波动!仿佛遇到了某种…绝对不该出现在此地的、超出所有计算之外的…变数!
“不可能!…权限…干扰…源初…禁忌之力?!”断断续续的、充满了惊骇与无法理解的意念碎片,在空间中炸响!
那缕九色霞光却无视一切,轻轻一绕,卷住了被彻底定格的林凡与陆雪。
咔嚓!咔嚓!
仿佛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那绝对凝固的时空,那无形的“强制回收程序”,在这缕看似柔和的霞光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瞬间被撕裂、瓦解!
霞光裹挟着林凡二人,轻轻一颤,便彻底撕裂了这片诡异的镜面空间,甚至撕裂了“罪墟之眼”的壁垒,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那剧烈波动的“观测者”意志,以及那本悬浮不动、记录紊乱的【实验日志】,在这片死寂的空间中,见证着这场彻底超出“实验剧本”的…惊天变故!
…
仿佛过去了无尽岁月,又仿佛只是一瞬。
林凡的意识从一片温暖的、柔和的九色光芒海洋中缓缓苏醒。
剧烈的痛苦已经消失,破碎的经脉与黯淡的混沌宇宙已然恢复如初,甚至…变得更加凝练、更加强大!那一点太初奇点也安稳下来,静静悬浮。
他猛地睁开双眼,瞬间警惕地看向四周。
陆雪也同时醒来,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与茫然。
他们正站在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其浩瀚与辉煌的…白玉广场之上!
广场广阔无垠,地面由一种温润剔透、内含星辰光点的无瑕神玉铺就,一眼望不到边际。远处,云雾缭绕,仙鹤祥瑞穿梭其间,发出清越的鸣叫。
广场前方,是一座…雄伟壮观到超越一切想象极限的…巨型宫殿!
宫殿通体由一种混沌色的、仿佛承载了万古岁月的古老神石砌成,高不知几万丈,直插入缥缈的云端,看不到顶端!殿墙之上,铭刻着无数繁复浩瀚、蕴含至理的先天道纹,这些道纹并非死物,而是在缓缓流转、生灭,仿佛在演绎着宇宙的诞生与轮回!
无数根擎天巨柱支撑着殿檐,每一根巨柱都仿佛由一条完整的星河压缩凝聚而成,星辰在其中明灭闪烁,散发出磅礴无尽的星辰伟力!屋檐之上,并非琉璃瓦,而是…一片片缓缓旋转的、缩小了亿万倍的…混沌星云!星云之中,时有地水火风涌动,开天辟地的景象若隐若现!
宫殿正门,高耸入云,两扇大门仿佛由整块的“宇宙晶壁”打磨而成,透明却又深邃,门后似乎蕴含着无尽的世界与时空。门楣之上,悬挂着一面巨大的牌匾,牌匾材质非金非木,似玉似石,其上有四个巨大无比、龙飞凤舞、蕴含着镇压诸天万界无上威能的古老神文:
【浩瀚神宫】!
牌匾两侧,是两行稍小一些、却同样道韵惊天、笔走龙蛇的对联:
左联:乾坤浩瀚宇宙无疆!
右联:岁月无终神宫无界!
仅仅是注视着这些字,林凡和陆雪便感觉神魂震荡,仿佛看到了宇宙的无限广阔与时空的永恒流转,自身渺小如尘埃!
宫殿周围,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悬浮着无数座略小一些的偏殿、亭台、楼阁、药园、甚至…演武场!这些建筑同样恢宏无比,风格各异,有的仙气缥缈,有的魔气森然,有的佛光普照,有的妖气冲天…仿佛汇聚了诸天万界、所有纪元、所有文明建筑风格的精华!
更远处,隐约可见一条条由纯粹法则凝聚而成的瀑布从天而降,汇入下方仙气氤氲的湖泊之中;一株株散发着诱人道果清香的先天灵根,扎根于虚空,枝叶摇曳间引动大道和鸣;甚至能看到一些形态奇异、气息强大无比的珍禽异兽,在云间嬉戏玩耍,其实力…最弱的也堪比外界天神!
这里的灵气浓郁到化为实质的液体,在空中缓缓流淌,呼吸一口,便抵得上外界苦修百年!法则清晰到肉眼可见,如同温顺的溪流,环绕着宫殿缓缓流淌,任人感悟!
此地…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鸿蒙仙境!混沌祖地!超越了一切宇宙、一切纪元的…至高圣地!
“这里…是哪里?”陆雪美眸瞪大,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前的景象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地球的昆仑仙境与此地相比,简直如同茅草屋比之凌霄宝殿!
林凡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能感觉到,此地的一切…其层次,远远超越了之前所在的宇宙!甚至…超越了那“观测者”所在的维度?!
那纳天塔第九层中溢出的…究竟是什么力量?竟然能将他们从“观测者”手中强行夺走,送到如此不可思议的地方?
“浩瀚神宫…无终无界…”他喃喃念着那对联,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想涌上心头,“难道…这里就是…超脱之地?!”
就在两人震惊莫名、不知所措之际——
轰隆隆!
那两扇巨大的、由宇宙晶壁构成的宫殿正门,缓缓地…自行打开了!
一道温和、平静、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声音,从门内缓缓传出,清晰地响彻在两人耳畔:
“劫后余生,远来是客。”
“既然来了,便请入内一叙吧。”
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凡与陆雪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与决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能从那等绝境中将他们救出,此地主人的实力无法想象,若要加害,他们根本无力反抗。
不如坦然面对!
两人整理了一下衣衫,压下心中的震撼,迈步踏上白玉台阶,朝着那敞开的、深邃无比的宫殿大门走去。
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周围的景象飞速流转,星辰生灭,纪元更迭…短短几步路,却仿佛走过了万古轮回!
终于,他们踏入了宫殿大门。
门内的景象,再次让两人心神剧震!
宫殿内部,并非金碧辉煌的殿宇,而是一片…无垠的、正在不断演化的…混沌星空!
头顶,是旋转的星河与生灭的星云。脚下,是流淌的法则与地水火风。四周,悬浮着无数蒲团、玉案、以及一些散发着恐怖波动的奇异法器。
而在星空的最中心,悬浮着一座普通的青色莲台。
莲台之上,端坐着一位身影。
他身着朴素的灰袍,面容模糊不清,仿佛笼罩在万古的迷雾之中,又仿佛蕴含着宇宙的所有面相。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却仿佛是整个混沌星海的中心,是一切法则的源头,是万物起始与终结的归宿。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林凡与陆雪身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好奇与…审视?
林凡感觉,在这道目光下,自己的一切秘密,混沌宇宙、太初奇点、乃至之前的种种经历,都无所遁形!但他却奇异地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与压迫,反而有一种…游子归家般的安心感?
“晚辈林凡(陆雪),误入宝地,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两人不敢怠慢,躬身行礼。
灰袍身影微微颔首,声音依旧平和:“救你们的,并非是我,是你们自己…或者说,是留在那塔中的…一缕故人神念。”
他的目光落在林凡丹田处。
林凡心中一震!纳天塔!果然是纳天塔!第九层中,竟然是…一缕故人神念?能拥有如此伟力,从那等存在手中抢人…这“故人”生前该是何等境界?!
“故人?敢问前辈,那是…”林凡忍不住问道。
灰袍身影轻轻摇头:“时机未至,不可言,不可念。知晓其名,便会引动某些存在的注视,于你百害无一利。”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们可知,此地是何处?我又是谁?”
林凡恭敬道:“晚辈不知,请前辈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