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到四年前，那两个人偶都是我母亲用。”申归赵说。
做出那两个完美人偶时，他母亲曾经留了一丝魂体在人偶内，以便人偶活动，也方便她时不时的了解八区内发生的要事。
也是因为人偶一直好好的，以前他们才确定他母亲离开的那些年里没有出事，连带着放心和他母亲一起的其他人。
“但是四年前我母亲回八区时，她说预感到可能不会很顺利，就把人偶交给了我。”
“没多久，我感知到，人偶失去了联系，这代表我母亲魂体不在了，她出事了！”
“我立马和罗叔说了这件事情，罗叔当时让我稍安勿躁，他先去八区看看什么情况，所以从那时起，开城的两个人偶都是他管了。”
宋真吃惊：“也就是说，这四年里，申婆婆和我邻居体内的魂体，一直都是罗伽？！”
申归赵点头，又补充说：“也不只是罗叔，这四年里一直没有我母亲的下落，有时我也会进那两个人偶，特别是那个年轻人偶，借她的身份在八区行走，追查我母亲以及李叔的下落。”
他神色一黯。
“只可惜，我用了四年都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
宋真愣住了。
因为申归赵的话说明了一件事——
“也就是说，我从去老城区租房里遇到的申婆婆，还有邻居，都是罗伽？！”
宋真不由回想起在伤城和罗伽见面的那次。
如今想来，当时罗伽对她确实不是很陌生的样子！
他当时仅有的意外，也就是没想到她会有三味真火傍身而已！
申归赵看着她说：“你遇到的申婆婆，确实是罗叔。但是邻居不是，而是我。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八区，没有离开过回区外。”
申归赵还能想起第一次见到宋真的时候。
当时他是真的愣了下。
老城区的人哪怕是邻居，彼此间也冷漠而生疏。因为他们单单只是生活下去就拼尽力气，实在没工夫也没精力去和邻里熟悉。
他没想到宋真会叫住他。
他还以为是自己暴露了。
结果她只是问他超市在哪儿，朝他礼貌的道谢，然后走了。
宋真不理解：“你既然知道我师父是荀自衡，那罗伽也知道吧。既然知道，为什么在伤城的时候，他想要杀了我？”
她很确定，那时罗伽就是奔着杀她去的。
只不过误以为她也是半异人，才迟迟没有动手，她顺利等到了廖天叔他们带人来帮她。
伤城的事，申归赵也知道。
“因为当时还不清楚你的身份。”
“在你去伤城前，我和罗叔一直以为你就是个碰巧到老城区租房子住的租客。没想到你竟然又成了特事局的编外人员，我和罗叔就很注意避开你，不想和你发生冲突，免得引起特事局的关注。”
在伤城又碰见宋真，更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本来当时我和罗叔都要成功毁掉伤城的结界了，但你坏了我们的事！罗叔当然要解决掉你，免成后患！”
只不过，没有解决成就是了。
“事后我和罗叔复盘的时候，又觉得不对劲，荀叔留下的阵法，你为什么能动？而且那六爻大阵里有荀叔遗留的灵力，居然还能为你所用？！”
“所以，我和罗叔猜测，也许你是荀叔的徒弟？我们就想试一试你。”
他们很快找到合适的时机，在特事局最乱的时候，引宋真独自去张角村。
如果宋真是荀自衡的徒弟，一定会对当年的事感兴趣，并意识到徐华年的往事不简单！
还好的是，他们赌对了。
宋真真的是荀自衡的徒弟，并看懂了他留下的破绽，跟着来了七区死城！
宋真听完，久久无言。
申归赵靠着石壁咳嗽了几声，说道：“你是荀叔的徒弟，我没有必要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宋真缓缓说道：“我以为你们会是从陆广阚的口中得知。”
申归赵一愣，陆广阚？开城分局的老局长？
他立马明白了宋真的意思。
“你怀疑我们和陆广阚有合作？”
“难道不是他？那又是谁？”
宋真痛快的承认怀疑，“你们这些年来在八区几城内做的种种事情，还有在灵网上的了无踪迹，如果没有特事局高层为你们掩护，你们怎么会能藏那么久？”
申归赵没有作声，对这既没否认，也没承认。
“我真的好奇，你们是怎么说服特事局高层和你们合作的。”宋真说，“既然有合作，为什么不直接套话打听你母亲他们在哪儿？还有，你们拿什么打动了特事局的高层答应合作？”
见申归赵还不作声，宋真说道：“你把我引来死城，肯定不会只是想让我听听陈年往事吧？既然有需要找我，那也该给点诚意让我相信。”
申归赵终于开口：“荀叔是你的师父。”
“那又如何？你是指望单这点就能让我帮你吗？”宋真直接摇头，“那你错了，没有用的。而且你大概不知道，我师父教过我，永远不要因他做出什么决定，顺我自己的心就行。”
申归赵抿唇。
片刻后，他道：“没错，我们和特事局有合作，这是罗叔这些年间促成的。毕竟我们出入八大区换取我们需要的物资，总要有些人替我们收收尾，才能安全。”
“但不是陆广阚！”
“罗叔没有告诉过我具体是谁，他说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我们和特事局永远不可能真正的合作，只是各取所需，不能相信。”
“即使罗叔没告诉我，我也能确定，绝不会是陆广阚！罗叔说过，陆广阚那个人的作风，绝不会真向着我们。”
宋真心里微松了口气。
不是陆广阚就好。
这样的话，宗北命在五区就不会得到太失望的结果了。
“这话我相信，要是合作对象是陆广阚，罗伽也不会在开城搞出那么多事，逮着开城薅。”
宋真忽然想到一件事。
“开城牛郎织女村有过五块奇特的石头，和你描述的你们营地的那块石头很像，是罗伽在多年前从那块石头凿下来带到开城，用以养邪祟的吗？”
织女村的那些棺材有二十多年了，但不能保证棺材里的石头同样也存在了二十多年了，兴许是后来才被罗伽埋进去的，所以还算对得上。
宋真想着，听到申归赵疑惑的说：“什么石头？”
宋真抬眼：“你不知道？”
申归赵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至于邪祟……我是知道罗叔做过这个，想要养成后用以毁掉八区的结界，好逼迫八大区和我们谈交易，但什么石头，我不知道。而我们营地的石头一直好好的，没有人凿过！”
宋真微怔。
那石头居然不是他们营地的？
所以是两种不同的了？
不对，起码织女村的那些织女是罗伽做的，棺材里的石头也是罗伽放的！
那棺材里的石头又和牛郎村后河底的石头是同一种等我，就只可能是罗伽去挖的！
“八区开城牛郎织女两村就有和你们营地那差不多，具有异物力量的石头！罗伽是知道的，还去动过！”
宋真把牛郎织女村发生的事告诉申归赵。
申归赵闻言十分愕然，道：“那不可能是罗叔会做出的事，罗叔不是那样的人！我们虽然也有养过邪祟，但用的都是恶人，没有动过无辜人！”
“可我说的是事实。”宋真道，“而且，我还不能确定罗伽去挖那河里的石头是二十多年前，还是这些年间。”
如果是二十多年前，就可能是罗伽失忆前干的事。
如果是这些年间，就说明罗伽这人和申归赵说的很有出入。
不管是哪种，都说明一件事——真正的罗伽和申归赵想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