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王秧双手捧着一张单据,谄媚的来到萧策面前:“这是三十七家‘捐赠’银两的数额,请您过目。”
萧策正在品茶。
他将茶盏放到一边,轻“嗯”了声,小猴子立刻上前接过。
“河东孙家,为灾民捐白银十五万两,棉被百车……”
“河内公孙家,为灾民捐白银九万两,粮食五万担……”
“河西……”
一家又一家。
三十七家凑下来。
不算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光是最实惠的白银,就足有二百三十万两之多。
但这些听在萧策耳中,却是让他嗤之以鼻,对王秧睥睨冷嘲道:“这……便是大梁商人的爱国之心了吗?”
“三十多家加起来,竟然还不比你一人,还真是让本宫意想不到啊。”
极尽嘲讽的语气神态,让王秧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心中郁闷无比。
什么叫还不比我一人?
那三百多万两,是我愿意拿出来的吗?还不是你仗着身份地位,直接派人明抢的?
不过这些话,王秧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对萧策说的。
他尴尬赔笑道:“殿下您说笑了。”
“各家虽然捐献的银两不多,但他们捐献的物资,却也足抵百万白银,算下来的话……”
“本宫不知道,那些东西值个百万两的白银吗?”
萧策冷冰冰的打断了王秧,然后将单据直接甩他脸上:“你自己看看!”
“这其中的赵家、黄家、关家,为何都只出了两万两银子?他们……当本宫是要饭的吗!?”
这句话说得极重。
顿时就让被点名那三家家主脸色大变。
扑通一声。
最为年迈赵家家主更是一个没站稳,当场跪倒在地。
面对强势且跋扈的萧策,他们连解释都不敢,只能将求助的目光落在王秧身上。
王秧心中暗暗叫苦。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还请殿下息怒,他们三家……确是有些特别。”
“特别?不过就是几家经商的平头百姓罢了,他们能有什么特别?”
面上,萧策极为不屑。
但在心中,他却早已笑开了花。
我还不知道这三家特别?
关家、黄家皆是梁国最大的粮商。
那被吓到跪地的赵老头,更是掌控着梁国铁器生意!
本来我还苦恼,如何把这三家给揪出来,想不到他们自己就主动跳出来了?
还是堂兄说的对啊!
商人逐利,这些人为了利益,当真是连命都不要!
“这个……”
王秧有些欲言又止,目光不断瞥向其余那些神情忐忑的商人。
“让他们先退下吧。”
萧策心领神会,摆了摆手。
商人们皆如蒙大赦,纷纷叩拜离去,只剩下了神色苍白的赵、黄、关三家家主与王秧。
“现在可以说了?”萧策傲然道。
先是看了眼小猴子,王秧这才小心开口道:“回殿下,外臣在之前曾与猴公公言,可以让殿下您以远低于市场的价格为那些难民购买到足够的粮食……”
“你的意思是说,这三家,就是那卖粮食的?”萧策明知故问。
“黄家、关家,都是咱们梁国最大的粮商,以他们两家所积攒的粮食,绝对可以让城外那些灾民安然度过这个寒冬。”
王秧立刻答道。
“那这老东西呢?他是做什么的?”萧策再问。
“回……回殿下……”
赵家家主赵康杰浑身颤抖的答道:“草……草民家中主营铁器……”
“铁器?”
萧策眉头一挑,冷哼道:“老东西,你当本宫是傻的吗?”
“城外那些灾民,连饭都吃不上,要铁器做什么?难不成,你是想让他们吃铁?还是打算用你那些破铜烂铁来给他们盖房子?当被褥?”
本就被萧策的跋扈吓了个半死。
如今他这么一呵斥,赵康杰更是彻底直不起腰来,整个人都趴在地上:“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息怒?用破铜烂铁来糊弄本宫,还想让本宫息怒?”
萧策猛拍了一下桌子,大喝:“小猴子!”
呛!
那柄之前才沾染了鲜血的短剑又一次被小猴子给亮了出来。
赵康杰快被吓死了。
“王……王大人,救……救命……”
作为梁国最大的铁器商人,赵家一直都是王家争取的对象。
而这次让赵家只拿出两万两银子,也是王秧的主意。
他本想着以此来给赵家一些恩惠,让这个摇摆不定的赵家彻底倒向他们,不曾想最后的结果竟是这样。
眼见小猴子已经准备动手,王秧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拦住了小猴子:“侯公公且慢!”
小猴子站定,扭头看向萧策。
“王秧!你是要阻拦本宫吗?”
萧策眯起双眼,语调森冷到让人遍体生寒。
“外臣不敢!”
王秧立刻躬身道:“殿下,还请您听外臣解释。”
萧策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心中暗笑不止。
来吧!解释吧!
无论你怎么解释,都逃脱不了堂兄的算计!
“殿下……”
疯狂组织着词语,王秧小心翼翼的说道:“这赵家虽然无法为城外灾民提供粮食,但他们主营的铁器,却是可以帮殿下您的大忙。”
“铁器?帮本宫?他们能帮本宫什么?”
萧策不屑道。
“相信殿下您也清楚目前大乾国内的局势。”
“殿下您留在梁国,自然是为了积蓄实力,以待局势发展。”
“外臣以为,殿下您完全可以借此机会,从赵家购买大量铁器以打造兵刃,武装……哎呀!!”
话还没说完,王秧就惨叫起来。
“放你娘个屁!”
萧策大怒,挥手就将茶盏摔在了王秧那并不算俊俏的面颊上,破口大骂:“我大乾国内局势好得很!”
“而且,本宫留在梁国,只是为了与公主完婚罢了,谁告诉你本宫要组建私军的?”
“王秧!你如此诬陷本宫,到底是何居心!?”
说最后这一句的时候,萧策已站了起来,杀气腾腾的直实王秧。
看着面前那好似要吃人一样的萧策,王秧整个人都傻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叔父不是说,这大乾太子赖在我们大梁,还特意与那“私生子”打对台,是为了招兵买马吗?怎么剧本就不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