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赵家。
冯乐陶拿起桌上的玻璃细瓶倒出里面的香膏,在掌心揉开后仔细涂抹在身上,浓郁的玫瑰香渐渐充盈整个房间。
吃完晚饭赵清安就被人喊走,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冯乐陶收拾完自己没有等他回来直接关灯准备睡觉。
借着外面的月光畅通无阻的上了床,就是一个不小心在外侧的枕头上踩了几脚,然后轻哼一声拉过被子的一角盖在自己身上。
她已经不是最开始的她了,谁要傻乎乎的等一个不知道几点才回家的人,而且现在天热,旁边没有一个大热炉别提有多好睡觉。
明天是休息日不用早起上班可以多睡一会儿,她和贺成杰妈妈约好了明天上门家访,说是家访只不过是想私下和贺成杰小朋友道谢,要不是他提醒,自己是真的会毫无防备喝下壶里的水。
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是每次都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以后不能顺便让水壶脱离自己的视线,免得再次出现什么意外。
冯乐陶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好一阵还是睡不着,拥着被子从床头滚到床尾胳膊还不小心磕到了床架子,痛得她从床上坐起来撒气般踢了一脚坚硬的木头。
蚊帐的挂钩随着她的动作撞在木架子发出几声闷响,冯乐陶辨认着表盘上的时间气恼的把没用的枕头从床上踹了下去。
赵清安推门进来便目睹了自己的枕头无辜遭罪的场面,不过幸好有压在床垫下的蚊帐拦着没有掉到地上,不然待会儿怕是真不能用了。
钥匙搁在桌子上的声音清脆,带着一股沐浴过的潮湿气息从后面侵袭而来,感受到身边床垫的凹陷,冯乐陶挪了挪位置闭着眼睛就是不肯看他。
“怎么还没睡。”
赵清安贴上她的后背揽着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轻声问道:“是在等我吗?”他没等来冯小姐的温言软语,等来的是带着香气的巴掌扇在横着她腰间的手上。
赵清安在黑暗中轻挑眉毛恍然大悟,这是不高兴了啊。
“谁惹我们冯小姐不开心了?”手上的力道加重将她整个人紧紧抱在怀里。
床边立着的电风扇在呼呼地吹,凉风透过蚊帐将这处小小的空间吹得无比舒适,两个人贴在一起也不觉得闷热。
冯乐陶闭着眼睛懒得和他说话,一个精的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激烈争斗,双手再一次被摁住,她气不过恶狠狠地一口咬在那粗壮的手臂上。
皮肤上清爽的味道让她舒服了不少,过了那个劲冯乐陶便嫌手臂没什么咬头嫌弃地吐出嘴里的肉,“脏脏的。”
赵清安被她那嫌弃的语气弄笑了,大手用力将她翻过来和自己面对面额头抵着额头,他低声问道:“是不是我惹冯小姐不高兴了?”
冯乐陶抬手挡住越靠越近的唇,就在下一瞬温热的唇瓣就贴上她的掌心,她慌张收回手对那双在黑夜中依旧明亮的眼睛。
见他又要追过来亲自己的手心,冯乐陶没忍住推了他一把警告道:“这周已经两次了,你是想违反承诺吗。”
赵清安听后动作一顿,他僵着身子有些狐疑道:“没有两次吧,冯小姐是不是在骗我?”
冯乐陶闻言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拍着床板低声叫道:“你自己做过的事情怎么还不认呢?”
回应她的是压过来的身影和掺杂在暧昧响动里呢喃般的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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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窈起床后就开始揉面,院子里那个新做的泥烤炉正在烧着火,她已经能闻到若有若无的红薯香气。
从炉子里取出来烤得冒油的咸蛋黄,她拿起擀面杖在案板上将分好的面团一一擀开、折叠、揉搓再擀开,在耐心的制作下一个个裹着咸蛋黄的馅料包进了面团里。
轻敲一颗鸡蛋,筷子的碗里快速搅散,滚好的圆团一一沾上鸡蛋液在抹过油的铁盆里排列整齐,最后拿起炒熟的熟芝麻撒在鸡蛋液上。
林窈看着温度计上的指示针已经达到想要的温度,她把手上的铁盘推进烤炉的内部,迅速关好烤炉的门,她往里添了添碎煤块才从地上站起来,揉着酸痛的腰,林窈瘫坐在摇椅上放空精神。
她歇了好一会儿才收拾桌上那些用过的工具,涮洗干净的锅碗瓢盆挨个晾晒在架子上,没等她坐下来吃上午饭,平板设置好的闹钟弹了出来。
戴好厚厚的隔热手套,打开炉门香气扑面而来,烤好的滚圆蛋黄酥在盘子里漂亮的诱人。
拿出铁盘放到石桌上,林窈用长筷子戳戳一旁的红薯,见能顺利戳进去便一股脑的夹了出来。
院子里属于食物的香气随风飘到外头,惹得路过的人都在问着是谁家在煮什么好东西,此时离各家做午饭还有些时间,很快就有人锁定了香气的来源。
“这死丫头又弄吃的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把好好的娃娃馋得嗷嗷叫。”刘小芳手上的菜叶子快要被她捏烂,盯着那扇漆黑的木门恨不得烧出两个洞来,她刚想上去拍门就被身侧的王巧娘拉住。
“算了算了,人家小姑娘一个人过日子上没老下没小的,她爱怎么吃就怎么吃,谁让她有个好爹养着啊。”
王巧娘心中也很不忿,有这么一个时不时吃香喝辣的邻居在,她得每天想办法用固定的食材变着花样哄着孙儿吃饭,时不时还得掏出棺材本贴补家里,导致现在连闺女都夸她手艺进步了很多,煮的菜没那么难吃了。
当时听到那死丫头说这话时差点一口气没喘上了,她不是油就是糖的往锅里撒能不好吃吗,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猪都没她准点吃饭。
这又耗精力又耗钱财的事情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但她不能让小芳去敲这个门,万一出什么意外连累到她在钢铁厂上班的儿子那可就遭了。
两人怒气冲冲的从巷尾往家走,站在旁边手上提了礼品的赵清安护着冯小姐省得她被人撞到,刚才两位大娘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不免在心中暗暗好奇她们说的那位‘好爹’是什么来头。
而冯乐陶则是从他怀中探出脑袋小巧的鼻子嗅了嗅悄声说道:“烤的好像是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