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曲之战,自是不缺助拳之人!
可...可便是自家豢养的马匪,于此时出现在战场,却是将不可明状,直接搬到台前!
底蕴深厚的世家门阀,瞬息间便将所有体面意气丢掉,剩下的只有赤裸裸的贪婪!
倘若此番无法取胜,那后果却是无法想象... ...
鹿蜀铁骑的驰援,虽然让齐云树的压力骤减三分,可却依旧要面对三倍于己的敌人!
百丈之遥,勉强挺近三十丈,却是折损二百有余... ...
孤注一掷之下哪里还来得思量?
奋勇之下,一鼓作气... ...
然而,方得寸功之时,一支灰巾蒙头的武者精锐,犹如一支利剑般直插军阵!
徒增的一抹生力之军,让这支残破的千人军阵压力倍增!
可未等齐云树思量之时,五道磅礴气劲骤然袭来!
顷刻间,军阵让其冲的七零八落... ...
人最为绝望之时,从来不是遭遇困苦,而是那一缕希望曙光被掐灭的瞬间!
齐云树将此看在眼中,听着四下袍泽的哀嚎之声,一抹疲惫绝望之色于眼底浮现!
面对袭来的数道凌厉气机,呆立当场!
电光石火间,云澜剑幕,弦月剑芒,陡然惊现... ...
齐云树见此,瞬息恢复心神,继而面露狰狞,提枪而上... ...
此时虚空之上,紫翠骤分,秦玉儿如断线风筝一般,跌落地面,挣扎而起,抹去唇边血水,再次提起手中龙头拐,
“寿元...你还有多少寿元能燃烧?”
“你若现在离去,我依旧不会阻拦... ...”
古长庭身形飘落,负手而立,缓缓言道!
秦玉儿听着前者好似善意的言语,妖娆面容浮现一抹冷笑,
“事已至此,你也不过是怕我道种生魔与你同归于尽,哪里用得这般言语,倒是让我小觑了你洞箫郎... ...”
古长庭闻言,面不改色,眉头微皱,
“别人的半步是咫尺天涯,你我的半步却是康庄一条... ...”
秦玉儿听闻,顿时发出一阵嗤笑,
“你们呐,皆是贪图我的回春真元,世间男子当真是一般龌龊!”
古长庭被点破思量,不由露出一丝恼怒,继而沉声道:
“本是两相皆宜之事,如何龌龊?”
“游历天下数十载,却是未见一名真性情!”
秦玉儿侧头吐出一口血水,面露不屑,
“中州白衣,人间刀魁,凌云大剑,蜀山剑主,虬髯客,参差侠,竹海银枪... ...”
“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
一番言语,让古长庭面色一红,一股羞恼于胸中骤然升腾!
而此刻军阵之中,催无缺以剑驻地,满目愤恨!
身后齐云树怀中抱着不停呕血的静姝,睚眦欲裂!
待见前方吴三宝摇头轻笑,
“是个汉子,看在都是陵州同属,自裁吧,与自己留个全尸!”
抛开立场而言,面前这位出身陵州的武将,能将局面拖到此刻,亦是了不得的帅才... ...
齐云树闻言,微微侧头,拭去眼角血泪,
“我的今天,便是你们的明日!”
“待他归来之日,便是你们覆灭之时... ...”
吴三宝听着上前濒死之言,不由心头窜生一丝不安,这种感觉在武道大成之日,便再未曾出现!
随即再次摇头,
“狂刀传人?”
“一名不过十七八的孩子能如何?”
“若是聂嬴王嘛,倒是...嗯.... ....”
言语至此,抬手指向天际,
“天塌下,自会有个高顶着,哪里用得我去咸吃萝卜淡操心?”
齐云树长长舒口气,望了眼不省人事的静姝,随即拼尽最后一丝气力,
“一场恩义,不负清溪!”
“二郎,我们来生再见... ...”
雄浑断喝,洒落四周战场,一股悲壮意气充斥一方天地!
战场之中,溃败已现的清溪一众,皆是虎目含泪,口中大喝,
“一场恩义,不负清溪... ...”
“一场恩义,不负清溪... ...”
“... ...”
哀兵之势骤起,南域世家的部曲死士,竟然不觉向后退去... ...
吴三宝见此情景,心知只有斩杀敌帅,方能快速解决此役!
随即心念一转,不再耽搁,一提手中洪硕巨剑,飞身而去!
崔无缺见此,提剑上前,却如螳臂当车一般,瞬息被其气劲袭身,倒飞而去!
正值此时!
一阵雄浑虎啸之声,犹如春雷一般,响彻天地!
“嗷...嗷... ...”
“嗷...嗷... ...”
“... ...”
五尺巨剑,青芒弥漫,却是留下一丝迟疑!
然,不过一息,一道人影豁然出现吴三宝身前!
吴三宝望着身前衣衫褴褛的少年郎,双眼微眯,轻疑道:
“河谷,李二郎?”
少年环顾四周,望着战场之上凄惨景象,整张面容不受控制的抽动,似哭似笑,甚是诡异!
待回眸望向齐云树,四目相对,少年灿然一笑,却是热泪滚落... ...
吴三宝感受着身前少年磅礴气息,目光悄然落在其腰间双刃,随即回身与身后一名龙象宗师使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手中青锋剑芒悄然暴涨,气机收敛,七八丈之距,瞬息而至!
刹那间,长剑袭身,少年亦随之回身,咫尺之间,一只利爪顺势掐住其脖颈!
未待其从惊愕中回过心神,少年探身一口咬下!
瞬息间,喉咙碎裂,青筋流出,一抹血水溅射少年半身!
吴三宝迎着少年猩红的眸子,吞咽下口水,着实被其凶恶震惊!
然,转瞬之间!
另一只利爪透过前胸,于众人之面,缓缓将这位龙象宗师撕碎... ...